玻璃幕牆外的霓虹光帶在暮色中漸次亮起，唐盈盈將全息投影儀對準化妝鏡，鏡中倒映出江素語正半跪在地毯上調試設備的身影。
珍珠項鍊垂落在鉚釘腰鏈的金屬環扣間，隨動作發出細碎輕響。
“三分鐘後開播。”江素語指尖劃過懸浮在空中的數據面板，某條標紅的輿情預警在她虹膜表面投下暗影，“李強買通的營銷號半小時前集體更換頭像，應該要聯動發難。”
唐盈盈對著鏡面補塗唇釉，猩紅色膏體在嘴角拉出鋒利的弧線：“正好給新綜藝加點熱度。”她踢開腳邊散落的電路板，蕾絲襪尖勾住江素語的手腕，“你猜這次水軍會罵我狐狸精還是撈女？”
智能腕錶突然震動，江素語望著突然飆升的彈幕預判數據，忽然將唐盈盈抵在流線型的金屬牆面上。
冰涼的珍珠擦過鎖骨，她貼著對方耳垂輕笑：“他們該怕你。”
當全息直播球亮起紅光時，唐盈盈已經蜷在雲朵形狀的懸浮沙發裡。
虛擬背景是正在搭建的環形舞臺全息模型，她晃著綴滿碎鑽的高跟鞋，鞋尖輕點便炸開一片星雲特效。
“寶貝們看到這個機械升降臺了嗎？”她將鏡頭轉向漂浮在空中的三維設計圖，金色美甲穿透數據流劃過觀眾席區域，“等你們來現場拆彩蛋——比如江老師藏在評委席暗格裡的心理測試題。”
彈幕瀑布般傾瀉而下，禮物特效將虛擬空間染成霓虹色。
唐盈盈突然抓起茶几上的水晶鎮紙砸向角落，金屬碰撞聲裡傳來江素語的悶哼。
鏡頭慌忙轉向時，觀眾只拍到國民女神正彎腰撿起滾落的橘子，髮絲間纏繞著從唐盈盈腰鏈脫落的珍珠。
“江老師又在偷吃道具水果？”唐盈盈扯過對方手腕，智能錶盤頓時投射出滿屏“嗑到了”的彈幕。
江素語順勢將橘子瓣塞進她嘴裡，指尖擦過唇釉時突然停頓——懸浮在空中的輿情監控圖陡然竄起七道紅色尖峰。
最先發難的是頂著卡通頭像的新賬號：【這舞臺設計抄襲《星躍計劃》實錘了！】。
這條彈幕瞬間被複製成彩虹漸變色字體刷屏，數據洪流中混雜著節目組洩密文件的截圖。
唐盈盈感覺後頸滲出冷汗，江素語搭在她肩頭的手指突然收緊——那是她們在電梯里約定的暗號。
“說到抄襲……”唐盈盈忽然扯開領口繫帶，露出鎖骨下方閃著微光的防偽編碼，“上次說我假胸的營銷號，要不要來驗證下這串數字？”她將激光筆對準皮膚，全息投影立刻在虛空展開專利證書，“孫導設計的情緒共鳴系統，編號剛好排到我生日呢。”
江素語適時調出數據面板，某段後臺錄屏突然切入直播畫面。
視頻裡李強正將裝有現金的信封推給某個編導，而收件人佩戴的工牌編碼，竟與最先帶節奏的賬號ID完全吻合。
彈幕瞬間沸騰成雪崩，原本被壓制的粉絲評論化作金色護盾特效，將水軍彈幕撞碎成數據殘渣。
“看來有人比我們更著急。”江素語將輿情分析圖縮放至某個不起眼的角落，那裡有二十三段加密音頻正在暗網流轉。
她藉著整理珍珠項鍊的動作，在唐盈盈腰後寫下“周”字，指尖的溫度透過薄紗襯衫烙在皮膚上。
直播球電量告急的警報聲中，唐盈盈突然將鏡頭懟到江素語面前：“最後給大家變個魔術——”她扯開對方挽發的珍珠髮夾，二十三點幽藍光點從髮絲間騰空而起，竟是微型無人機載著節目LOGO繞場三週。
當最後一隻無人機撞碎在水晶吊燈上時，滿屏煙花特效裡浮現金色大字：下週三見。
關閉直播的瞬間，唐盈盈跌坐在滋滋作響的全息投影儀旁。
江素語蹲下身替她解開勒出紅痕的鉚釘腰鏈，卻發現自己的智能錶帶不知何時纏住了對方腳踝。
那些未清理的彈幕殘影還在空氣中明滅，某條被加密成亂碼的留言突然自動破譯——是張她們在電梯裡對視的監控截圖，拍攝時間精確到孫導辦公室投影儀過熱的前一秒。
“李強僱的水軍裡有三個心理學碩士。”江素語將分析報告投射在唐盈盈顫抖的掌心，“但他們忘了我畢業論文是《群體暗示的蝴蝶效應建模》……”
話音未落，窗外突然傳來螺旋槳轟鳴。
兩人撲到落地窗前時，只見漆著競爭對手公司LOGO的無人機群正在拋灑傳單。
江素語抓起望遠鏡，卻看見本該屬於周姐的加密文件夾圖標，正印在每張傳單的二維碼中央。
唐盈盈的指尖堪堪觸到防偽編碼，直播球突然發出刺耳的電流聲。
全息投影儀在牆面上投出扭曲的波紋，那些印著洩密文件的彈幕像是被無形的手撕扯成碎片，又在重組時拼接成猙獰的骷髏圖案。
“投影儀溫度超標了。”江素語的聲音帶著橘子清香從耳後傳來，她藉著整理珍珠髮飾的動作，將微型冷凝器貼到唐盈盈後頸，“但熱度正好——看三點鐘方向的彈幕矩陣。”
唐盈盈咬著下唇的貝齒驀地鬆開，直播鏡頭捕捉到她突然綻放的明媚笑容。
她屈指彈飛冷凝器，任由那枚銀藍色裝置墜入香檳杯，濺起的氣泡在虛擬空間化作漫天星辰。
“聽說有人要給我普法？”她踩著懸浮沙發邊緣騰空而起，蕾絲襪尖勾住旋轉的數據流，“不如先解釋下《星躍計劃》去年收到的十二封律師函？”
全息屏幕應聲炸開，二十七個節目片段在虛空中排列成環形。
江素語的金色美甲輕點其中某個機甲對戰場景，畫面立刻分裂成雙重視窗——左邊是競爭對手公司的節目，右邊赫然是李強三年前監製的科幻網劇。
“哎呀，這個機甲變形特效……”唐盈盈故作驚訝地捂住紅唇，“怎麼和星海娛樂廢棄素材庫裡編號CN1709的文件一模一樣呢？”她忽然扯開腰鏈甩向鏡頭，金屬環扣在空中自動拼接成二維碼形狀，“歡迎法務部的朋友們掃碼驗證哦~”
彈幕池瞬間掀起金色海嘯，原本被水軍佔領的彩虹彈幕如同遇見烈陽的薄冰，在“姐姐殺我”的刷屏中蒸發殆盡。
江素語垂眸輕笑，腕錶投射出的輿情圖譜正在她掌心開出冰裂紋路，那些代表負面情緒的紅色尖峰突然調轉方向，朝著標註“李強”的座標反撲而去。
“各位稍等，我去拿個真正的彩蛋。”唐盈盈忽然赤腳跳下懸浮沙發，鑲鑽腳鏈在地面拖出細碎銀河。
當她抱著半人高的機械箱返回時，直播球敏銳地捕捉到江素語瞬間繃緊的肩線——那是她們在節目策劃會上設計的終極殺器。
箱蓋彈開的瞬間，三百六十五枚全息芯片如蜂群騰空。
每片芯片都在空中展開成巴掌大小的懸浮屏，密密麻麻的版權登記證書在虛擬空間鋪成光毯。
唐盈盈抬腳踩在箱沿，鉚釘腰鏈垂落的珍珠正巧砸中最中央的屏幕，漾開的波紋裡浮現孫導與專利局局長的合影。
“這是去年聖誕夜的聚會？”江素語適時露出恍然神色，指尖拂過某張照片邊緣的電子時鐘，“記得當時李總也在現場，還誇我們節目概念超前呢。”
她說著調出通訊記錄，某個被標記為“已讀”的語音文件開始自動播放，李強沙啞的嗓音混著背景音樂傳來：“小唐啊，你們這個情緒共鳴系統……”
直播間人數在這一刻衝破七位數大關，虛擬禮物形成的彩虹橋幾乎要衝破數據壁壘。
唐盈盈正要乘勝追擊，突然瞥見江素語腕錶上跳動的SOS信號——那是她們為周姐設置的緊急代碼。
“說到情緒共鳴……”她話鋒陡轉，突然抓起江素語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不如讓江老師現場展示下心理學魔法？”感受到對方指尖在肋骨間敲出摩斯密碼，她忍著笑意對鏡頭眨眼：“猜猜現在有多少人想給李總寄刀片？”
江素語順勢將人攬進懷裡，髮間珍珠折射著數據流的幽光。
她對著懸浮麥克風輕笑：“在座各位的憤怒值已經突破臨界點，建議競爭對手公司的服務器提前做好散熱——畢竟……”
她突然貼近唐盈盈的防偽編碼，呼出的熱氣在皮膚表面凝成轉瞬即逝的節目LOGO，“真理越辯越明呢。”
彷彿為了印證這句話，直播球突然自動切換成全景模式。
數以萬計的粉絲頭像從虛空深處湧現，匯聚成璀璨的星河流向節目官號。
唐盈盈的智能美甲突然過熱變色，那是她設置的輿論反轉提醒——江素語三分鐘前發佈的九宮格長文，此刻正以病毒傳播速度席捲各大平臺。
“江老師偷跑！”她嗔怪著去搶對方腕錶，卻在觸碰瞬間被彈開的隱私屏障灼紅指尖。
江素語扣住她手腕輕吹氣，垂落的髮絲間閃過二十三種語言版本的“支持聲明”，最下方心理學曲線圖正呈現火山噴發式的增長態勢。
當第一個人氣里程碑被突破時，全息投影儀終於不堪重負地冒起青煙。
唐盈盈大笑著扯過江素語的絲巾滅火，卻不料扯散了對方精心盤繞的髮髻。
珍珠髮飾叮叮噹噹滾落滿地，在接觸到直播球殘存能量的瞬間，竟自動排列成“逆風翻盤”的字樣。
“下播前最後三十秒！”唐盈盈突然將鏡頭轉向落地窗，那裡映著她們交疊的身影與城市霓虹，“給鐵粉們發個福利……”她話音未落，江素語已經按下藏在橘子瓣裡的遙控器。
整面玻璃幕牆突然變成透明顯示屏，對面大廈的外牆燈光同步拼出巨幅節目海報——每個像素點都是即時滾動的粉絲ID。
凌晨三點的數據風暴中，李強砸碎了第七個監控屏。
他攥著印有周姐簽名的加密文件，卻沒注意到那些飄落在窗臺的無人機傳單背面，熒光塗料正緩緩顯影出粉絲見面會的倒計時。
而在三個街區外的頂樓公寓，唐盈盈正用鑷子夾起嵌在珍珠裡的納米芯片，江素語對著暗網流動的二十三段音頻輕笑：“該給熱情觀眾們準備入場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