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殘影還黏在落地窗上，唐盈盈對著梳妝鏡調整耳麥時，指尖拂過江素語昨夜盤發留下的珍珠壓痕。
那些被納米芯片改造過的珍珠此刻正躺在天鵝絨盒裡，隨著樓下車流震動發出蜂鳴似的輕響。
“十二點方向，紅髮女生第三次摸耳垂。”江素語的聲音從耳麥裡傳出來，她今天用緞帶將長髮束成利落的魚骨辮，暗紋旗袍開衩處彆著枚鎏金蜘蛛胸針——那是個微型信號干擾器。
唐盈盈對著鏡面反光挑眉，手機屏倒映出會展中心穹頂交錯的增強現實（AR）投影。
她們為見面會設計的虛擬舞臺正在加載，數據流編織成的鳳凰尾羽掃過前排觀眾席，小美攥著熒光手幅的指節突然發白——有個戴鴨舌帽的男人正往她鄰座塞牛皮紙袋。
“親愛的，你猜那袋子裡是硫酸還是蜘蛛？”唐盈盈旋開口紅，膏體在鏡面劃出豔麗的弧線。
她今天特意選了啞光質地，免得直播時反光暴露江素語藏在吊燈裡的全息投影儀。
江素語將檸檬茶推到她手邊，杯底壓著張暗紋餐巾紙：“是比硫酸更有趣的東西。”紙巾上熒光塗料勾勒出分子結構圖，唐盈盈認出那是最近娛樂圈流行的致幻噴劑。
她舔掉唇邊溢出的口紅，突然對著鏡子露出虎牙：“該給熱心觀眾返場券了。”
上午十點整，虛擬鳳凰發出清越啼鳴。
唐盈盈踩著八釐米細高跟踏上懸浮舞臺，鞋跟磕在鋼化玻璃上的脆響被耳麥放大成戰鼓般的節奏。
江素語落後半步，腕間沉香手串隨著步伐輕晃，暗香裹著納米機器人飄向觀眾席。
“感謝各位穿越三十八度高溫來見證歷史。”唐盈盈指尖輕點，AR特效在她身後炸開璀璨煙花，“畢竟我們新綜藝的官宣海報——”她突然旋身指向江素語，“被某位女士用辣椒醬畫了只王八。”
鬨笑聲中，小美舉著的“逆風翻盤”燈牌忽然閃爍兩下。
江素語漫步到舞臺邊緣，鎏金蜘蛛胸針折射的光斑恰好落在鴨舌帽男人膝頭的紙袋上：“說到王八，我們節目確實請了位擅長憋氣的嘉賓……”
話音未落，第三排突然站起個穿格子衫的男人：“請問你們邀請過氣歌手當導師，不怕節目變成養老院嗎？”他舉著手機，屏幕上正循環播放某歌手十年前的糟糕演出畫面。
唐盈盈的細高跟碾過飄落的虛擬花瓣，鞋尖亮起幽藍光點——那是她改裝過的情緒監測儀。
當看到對方心率飆到120時，她突然彎腰湊近提問者：“知道為什麼古董越老越值錢嗎？”沒等對方回答，她轉身甩開流蘇披肩，“因為時間會把垃圾淘汰成寶藏。”
觀眾席爆發出歡呼，小美的燈牌突然投射出全息彈幕牆，即時滾動的讚美話語瞬間淹沒了惡意提問。
江素語輕撫沉香手串，某個加密頻段的聲波正順著納米機器人鑽進搗亂者的耳蝸，戴鴨舌帽的男人突然抱著紙袋衝向洗手間。
“下個問題該輪到我了吧？”江素語倚著懸浮講臺，旗袍上的暗紋蜘蛛忽然張開八條腿。
當第八排有人站起來質問節目抄襲時，她伸手接住飄落的虛擬楓葉：“聽說貴公司上週申請的綜藝版權……”楓葉突然燃燒成灰燼，灰燼裡浮出專利局的電子印章，“編號CN2025XXXX的駁回通知書好看嗎？”
空調出風口湧動的冷氣裡，唐盈盈嗅到一絲橘子汽水的甜味。
那是江素語特製的鎮定劑，正隨著中央空調滲入每個躁動的肺泡。
她假裝整理裙襬，實則按下藏在膝蓋處的緊急按鈕，會展中心穹頂突然降下雨霧，每顆水珠都裹著節目預告片的全息投影。
“最後三十秒。”唐盈盈扯開束腰的緞帶，鑲滿碎鑽的腰鏈叮咚墜地——那是個偽裝成首飾的信號增強器，“讓我們看看哪位幸運兒……”
她的話被尖銳的警報聲割裂。
某個失控的無人機撞上玻璃幕牆，燃燒的殘骸在防彈玻璃上潑出猙獰的痕跡。
小美突然尖叫著指向安全出口，那裡滾進來十幾個冒著白煙的金屬球。
江素語的魚骨辮掃過唐盈盈後頸，沉香手串撞出清脆的響。
她們在瀰漫的白霧中對視，看清彼此瞳孔裡跳動的不是恐懼，而是某種狩獵前的興奮。
當第一顆金屬球炸開時，唐盈盈的高跟鞋跟正精準踩中某個開關，而江素語腕間的蜘蛛胸針，已經彈出纖如髮絲的激光刃。
白色濃霧裹著冰薄荷氣息在會場炸開，唐盈盈的鑽石腰鏈突然迸發出高頻蜂鳴。
江素語指尖撫過鎏金蜘蛛胸針，激光刃掃過的空氣泛起焦糖色漣漪——那些冒著白煙的金屬球竟在半空凝成琥珀狀的膠質體，像被按下暫停鍵的雨滴懸停在粉絲們頭頂。
“親愛的，你的新玩具可比辣椒醬王八有趣多了。”唐盈盈的細高跟碾碎一粒滾到腳邊的膠質體，鞋跟濺起的熒光粉沾在江素語旗袍下襬，暈染出銀河般的碎鑽帶。
她對著緊急出口的監控探頭比心，藏在美甲裡的解碼器正將入侵者的面部特徵上傳雲端。
江素語腕間的沉香手串突然散開，十八顆珠子沿著懸浮舞臺滾出北斗七星的圖案。
當第三顆珠子撞上小美的熒光手幅時，全場忽然響起《卡農》的電子變奏——這是她們約定的安全信號。
“剛才提問的先生，”唐盈盈拎著裙襬跳到觀眾席過道，八釐米細高跟精準踩住某個試圖溜走的格子衫衣角，”您說節目像養老院？”她突然彎腰湊近對方發紅的耳根，”可我們首期嘉賓的腹肌能夾碎核桃呢。”
鬨笑聲中，江素語踩著珠光緞面高跟鞋踏上北斗星陣。
暗紋旗袍隨著她的步伐變換光澤，當走到天樞位時，整個會場的AR投影突然切換成綜藝錄製現場。”節目確實需要經驗沉澱，”她指尖輕點虛空，某位過氣歌手的全息影像突然褪去皺紋，”就像葡萄酒在橡木桶裡……”
“會變成老醋！”唐盈盈接得飛快，她不知何時溜回舞臺，正用口紅在防彈玻璃上畫滑稽的橡木桶。
當畫到第三道箍環時，某位歌手的未發行單曲突然從音響炸開，重金屬旋律震得懸浮舞臺都在顫動。
小美突然跳上座椅，雙馬尾隨著節奏甩成螺旋槳：”盈盈姐選我！
我帶了核桃！”她從帆布包掏出核桃夾子高高舉起，燈牌上的全息彈幕瞬間變成飛舞的堅果表情包。
後排有個穿JK制服的女孩突然拋上來袋核桃，唐盈盈用高跟鞋尖穩穩接住時，鑲鑽腰鏈突然彈出微型粉碎器。
江素語掩唇輕笑，鎏金蜘蛛不知何時爬回了她的鎖骨。
當核桃碎殼如煙花般炸開的瞬間，她對著東南角抬了抬下巴——那裡有臺攝像機正在悄悄調整焦距。
“說到節目形式，”她忽然旋身指向大屏幕，沉香木珠隨著動作重新串回手腕，”我們設置了心理博弈密室。”全息投影裡突然出現佈滿鏡子的房間，當某個工作人員的身影在鏡中多停留了0.3秒時，江素語的語速微妙地變了調，”每面鏡子都會誠實映照……”
她的話被突如其來的視頻播放聲打斷。
西北角立柱後傳來變聲器的機械音：”這就是你們所謂創新？”屏幕上正在播放剪輯過的畫面：唐盈盈在後臺摔臺本，江素語與投資人舉杯共飲。
唐盈盈的耳麥突然傳出電流雜音，她反手扯下水晶髮夾往地上一擲。
髮夾裂成的十二個碎片精準嵌入地板縫隙，組成反干擾矩陣的剎那，江素語已經走到立柱陰影處。
“剪輯師忘了處理瞳孔倒影。”她將冒煙的播放器舉到鏡頭前，視頻裡投資人舉杯的瞬間，紅酒液麵分明映著三年前的檯曆，”而且這位先生……”鎏金蜘蛛突然吐出虹膜掃描射線，”上週剛因為虛假合同被行業除名呢。”
會場突然響起潮水般的掌聲，小美不知從哪變出個嗩吶，吹著《好運來》的調子滿場瘋跑。
唐盈盈趁機踩上中央控制檯，流蘇披肩掃過全息鍵盤的瞬間，大屏幕突然切換成節目預告——畫面裡她和江素語正用激光刃切開寫滿惡評的蛋糕，奶油爆出彩虹糖做的數據流。
當最後一塊虛擬蛋糕消失時，江素語腕間的沉香木珠突然開始散發橙花香氣。
唐盈盈假裝整理裙襬，實則按碎了藏在膝蓋處的鎮定劑膠囊——這是她們約定的收場信號。
“下個月錄製現場，”唐盈盈對著鏡頭飛吻，鑲鑽腰鏈突然投影出星空穹頂，”我們會隨機抽取幸運觀眾……”
她故意拖長尾音，看著江素語將鎏金蜘蛛拋向通風管道：”來當’謊言測謊儀’的試驗品哦。”
退場燈光亮起的瞬間，小美攥著被核桃碎殼劃破的手幅，發現內襯裡不知何時多了枚蜘蛛形狀的芯片。
會場穹頂的雨霧裝置再次啟動，這次每顆水珠都裹著雙姝的Q版笑臉，落在皮膚上會短暫浮現節目倒計時。
唐盈盈在後臺摘下震動的耳麥時，發現珍珠壓痕裡嵌著粒微型存儲器。
江素語正對著化妝鏡補口紅，鏡面倒映的監控畫面裡，某個戴著蜘蛛胸針的工作人員正在回收金屬球殘骸。
後臺化妝間的霓虹燈管突然發出爆裂聲，唐盈盈捏著珍珠耳墜的手腕被江素語穩穩托住。
飛濺的玻璃碴在距離她們臉頰三釐米處凝成冰晶，江素語旗袍上的鎏金蜘蛛正對著通風口射出肉眼難辨的脈衝光波。
“監控組說金屬球裡藏著改良版納米竊聽器。”唐盈盈用口紅在鏡面寫下加密座標，筆跡在接觸空氣的瞬間化作熒光蝴蝶，“李強這次倒是捨得下血本。”蝴蝶翅膀掃過江素語髮梢時，突然顯現出競爭對手公司的標誌殘影。
江素語將沉香木珠按在唐盈盈後頸，納米機器人順著毛孔鑽入皮下：“他辦公室保險櫃第三層，有我們綜藝的競品企劃書。”香灰從她指縫漏下，在梳妝檯拼成三維地圖，“可惜密碼是前女友生日。”
化妝鏡突然泛起水波紋，小美舉著蜘蛛芯片的臉擠在二十七個機位畫面裡。
唐盈盈踹開配電箱，扯出兩股電線纏在鑽石腰鏈上：“小可愛要是知道這芯片能黑進衛星系統……”電弧在她指尖跳躍成玫瑰形狀，“會不會用嗩吶吹《黑客帝國》主題曲？”
她們踩著滿地的熒光粉走向安全通道時，江素語腕間的蜘蛛胸針突然開始發燙。
防火門後傳來橘子汽水味的鎮定劑氣息，混合著某種新型信息素的味道——這是她們給搗亂者特製的“禮物”。
“你說李強聞到自己的費洛蒙變成榴蓮味……”唐盈盈突然旋身將江素語壓在金屬牆壁，細高跟卡進防火栓縫隙，“會不會哭著找媽媽？”她指尖的熒光粉沾在對方鎖骨，恰好拼成微縮版綜藝海報。
通道盡頭傳來雜亂的腳步聲，江素語突然扯開唐盈盈的流蘇披肩。
暗紋旗袍與亮片短裙交疊的剎那，十八個全息投影同時出現在各個樓層。
追兵撞上虛擬影像時，真正的兩人正順著消防滑桿墜向地下停車場。
“你的心跳比上週快了12%。”江素語在墜落中扣緊唐盈盈的腰，納米機器人傳回的數據在視網膜投屏，“因為離心力……”話音未落就被唐盈盈咬住耳垂，虎牙輕輕磕在珍珠壓痕上：“因為某人旗袍開衩高了3釐米。”
改裝過的保姆車引擎蓋還冒著焦糖味白煙，車載人工智能突然用《婚禮進行曲》的旋律播報：“輿情監控顯示，#腹肌夾核桃#在熱搜榜每分鐘上升2.7個位次。”後視鏡裡，小美帶領的粉絲團正用人牆堵住地下車庫出口，她們舉著的燈牌已經變成巨型核桃形狀。
江素語將鎏金蜘蛛按在方向盤上，車載系統立刻切換成自動駕駛模式。
唐盈盈蹬掉高跟鞋，踩著座椅靠背將鑽石腰鏈纏進空調出風口：“贊助商電話要被打爆了，剛才有六個品牌方在彈幕裡求婚。”
“不如把冠名權拍賣給核桃夾子廠商。”江素語突然猛打方向盤，保姆車擦著立柱漂移時，她伸手護住唐盈盈後腦勺。
納米機器人在兩人相觸的皮膚間傳遞數據流，最新輿情圖譜顯示，競品公司的股票正在詭異波動。
當車輛衝破車庫閘機的瞬間，唐盈盈突然扒著車窗探出身子。
她將破碎的口紅管拋向追來的無人機群，膏體遇空氣爆開的熒光粉瞬間腐蝕了螺旋槳。
後視鏡裡炸開的綠色煙火中，江素語咬開檸檬茶吸管，將飲料倒在車載導航屏上。
“李強在城南倉庫藏了三十箱偽造的應援物。”茶水在屏幕勾勒出三維地形圖，“需要在他過敏的茉莉花粉裡混入追蹤劑嗎？”
唐盈盈的腳趾正勾著江素語的魚骨辮梢：“不如給他的私人飛機送份開機禮物。”她指甲蓋上的微型投影儀突然亮起，某架灣流G650的3D模型懸浮在兩人之間，“聽說最新款咖啡機有電磁干擾功能？”
保姆車衝進跨江隧道時，江素語腕間的沉香木珠突然開始共振。
擋風玻璃上浮現出節目組的緊急通訊界面，總導演的虛擬人像正被核桃雨砸得抱頭鼠竄：“直播預約人數破紀錄了！臺長說要加開沉浸式體驗廳……”
“告訴他們體驗廳要備足辣椒醬。”唐盈盈扯開江素語的髮簪，烏髮如瀑傾瀉的瞬間，車載警報器突然響起《卡農》變奏。
隧道燈光在她們臉上交錯成棋盤格，遠處江面躍起的夜航船拖著數據流尾焰，像墜入人間的銀河碎片。
當車輛駛入江畔別墅的車庫時，唐盈盈突然按住江素語解安全帶的手。
暗紅色照明燈下，她指腹擦過對方腕間微燙的沉香木珠：“心理學博士有沒有算到……”尾音消失在突然降下的全息星空頂裡，二十八宿的連線恰好是她們初見那天的星圖。
智能管家突然用機械音插話：“門口監控拍到可疑禮物盒，熱成像顯示內部有節拍器頻率的震動源。”
江素語反手扣住唐盈盈的指尖按在星空頂開關上，鎏金蜘蛛胸針彈出激光刃的嗡鳴與禮物盒震動形成完美和聲：“看來有人等不及要看綜藝首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