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窗外的霓虹將倒計時牌染成流動的星河，唐盈盈對著鏡子調整耳墜時，江素語突然按住她發燙的耳垂。
薔薇色唇膏在鏡面折射出冷光，“聲明發布後，”她將口紅旋出半寸，“所有謾罵都會變成燃料。”
三小時後，#雙姝聯合聲明#空降熱搜榜首。
唐盈盈裹著毛毯縮在轉椅裡，看著自己親手設計的“反黑指南”在聲明末尾炸開煙花特效——那是她連夜用追星小號總結的鑑謠流程圖，此刻正被百萬網友瘋傳成粉色風暴。
“江老師居然會跳女團舞？”彈幕突然淹過聲明視頻，唐盈盈猛地轉頭，發現江素語正倚著酒櫃給黑咖啡加方糖。
監控屏上，她三年前在練習室摔得鼻青臉腫的練習視頻，竟被剪成鬼畜版打臉合集，配文是#誰說頂流不會犯錯#。
江素語用銀勺輕敲杯沿，“你往聲明裡夾帶表情包的時候，沒想過我會回贈彩蛋？”她指尖劃過平板上飆升的CP超話排名，某個名為#星河映雪#的話題正以每分鐘千帖的速度瘋漲。
唐盈盈突然想起那些纏繞的星河同人圖，耳墜裡的納米存儲器突然發燙。
而此時趙總正把威士忌潑在液晶屏上。
他盯著監控裡那兩個交疊的人影，將加密郵件發給三家營銷公司。
可他不知道，江素語早在他秘書的鋼筆裡植入了聲紋傳感器——當“僱傭水軍”四個字混著冰塊碰撞聲傳來時，唐盈盈正趴在江素語膝頭編段子：“趙總這麼愛潑酒，不如轉行當調酒師？”
反擊來得比暴雨更疾。
次日上午十點，十七家媒體同時收到匿名包裹。
當趙總在董事會咆哮時，大屏幕突然跳轉直播間——他昨夜在會所摟著嫩模痛罵股東的畫面，正被AI換臉成豬頭特效循環播放。
江素語把玩著微型投影儀對唐盈盈眨眼：“你說過討厭看人臉識別課？”
網絡狂歡持續到新劇選角日。
劉婷踩著十公分細高跟撞開試鏡廳的門，香水味嗆得導演皺眉。
“聽說江老師最近忙著當網紅？”她將臺本摔在桌上，鑲鑽美甲劃過江素語要試的警探角色，“這種需要腦子的角色……”
唐盈盈突然從觀眾席探出頭，手機支架上的補光燈晃得劉婷後退半步。
“直播間的寶貝們看好了，”她將鏡頭對準劉婷顫抖的假睫毛，“這就是教科書級的演技——嫉妒使人面目全非哦。”即時彈幕瞬間刷爆#選角直播#話題，場務手忙腳亂地切斷電源時，江素語已經用鋼筆在臺本上圈出重點：“劉小姐剛才那句臺詞，情緒遞進錯了三個層次。”
當夜，唐盈盈蹲在道具間修改應援方案。
江素語披著戲服進來時，她正往電子蠟燭裡裝信號屏蔽器。
“劉婷買通了三個評委，”她把平板轉向對方，“但如果我們把終選環節改成網絡投票……”
“然後讓觀眾發現她的替身演員比本尊演技好？”江素語抽走她髮間的水筆，在投票界面畫出紅色箭頭，“明天記得戴那對翡翠耳環——裡面有微型攝像機。”
她們誰也沒注意窗外掠過的無人機。
劉婷在停車場看完偷拍畫面，將菸頭碾碎在江素語的應援海報上。
手機屏幕亮起匿名消息：“那個網紅才是軍師。”她忽然笑出聲，鮮紅的指甲劃過唐盈盈直播截圖，在對方頸側那顆硃砂痣上反覆描畫。
城市另一端的公寓裡，唐盈盈突然打了個寒顫。
江素語把溫好的薑茶推過去時，發現對方後頸的肌膚泛起細小疙瘩。
“是穿堂風，”唐盈盈將空調調高兩度，“總覺得有什麼髒東西盯上我了。”她不知道，此刻劉婷正對著她們直播間的IP地址冷笑，而江素語藏在鏡框後的追蹤程序，已經捕捉到異常數據流。
窗外又開始下雨，霓虹燈牌在水霧中暈成模糊的光斑。
江素語取下唐盈盈的翡翠耳環，將最後一段加密錄音導入雲端。
當她們頭頂的吊燈第三次閃爍時，唐盈盈突然按住她手腕：“明天發佈會，要不要在口紅裡藏點驚喜？”
江素語旋開那支薔薇色唇膏，膏體內嵌的微型芯片閃過幽藍冷光。
霓虹燈光將寫字樓的玻璃幕牆切割成流動的光帶，唐盈盈蜷縮在直播間的懶人沙發裡啃著蘋果，突然被推送彈窗嗆到——#唐盈盈夜店攬金#的話題正以詭異的速度爬上熱搜前三。
配圖是她上週參加品牌活動時的側影，領口被惡意P成了深V領，鎖骨處的硃砂痣在修圖軟件的處理下泛著曖昧的桃色。
“他們連你手裡的蘋果核都要P成香檳杯嗎？”江素語的聲音從藍牙耳機裡傳來，監控屏幕上的十七個彈窗正在同步分析謠言的傳播路徑。
唐盈盈看著自己昨晚吃火鍋時的素顏照被配上了夜店背景，突然笑得流出了淚花：“這張圖把我的下巴P得都能鋤地了，劉婷請的美工該不會是敵方臥底吧？”
江素語在電話那頭敲擊鍵盤的節奏微微一頓，說道：“她凌晨三點給八個營銷號轉賬的記錄，正在從服務器上爬取。”突然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音，唐盈盈猛地坐直了身子：“你在哪裡？”
“路過劉婷的化妝間，碰巧看到她的助理‘失手’打翻了粉底液。”江素語踩著滿地的瓷片走到鏡子前，指尖掠過檯面上歪倒的香水瓶，“前調是柑橘味，混合著苦橙花的味道，她的焦慮指數至少超標了三倍。”她對著手機輕笑一聲，“看來有人比你還著急呢。”
唐盈盈已經打開了直播補光燈：“寶貝們，今天給你們看點新鮮玩意兒。”她把美顏參數拉到失真的程度，對著鏡頭戳了戳自己被P變形的尖下巴，“聽說這是最新的整容模板？”
彈幕瞬間被“哈哈哈”淹沒，這時她突然切換成專業測評模式：“這款修圖軟件的人臉識別有0.3秒的延遲，看好了——”按下截圖鍵的瞬間，故意抖動的手機把夜店背景晃成了重影，“破綻就在霓虹燈光軌的像素點上。”
當晚，#打假小能手唐盈盈#的表情包席捲了熱搜。
江素語刷著滿屏“姐姐用下巴殺我”的彈幕，把劉婷購買水軍的交易記錄做成了九宮格拼圖。
正要點擊發送時，化妝鏡裡突然映出唐盈盈拎著麻辣燙闖進來的身影：“留著當王炸！”她奪過手機，油漬在屏幕上印出了一個小月亮，“等她把棺材本都砸進去……”
話還沒說完，走廊裡傳來高跟鞋清脆的響聲。
劉婷裹著貂絨大衣撞開門的剎那，唐盈盈突然把麻辣燙舉到兩人中間。
滾燙的紅油晃出了危險的弧度，嚇得劉婷踉蹌著後退，撞上了金屬衣架。
“當紅小花這麼關心我直播間的數據？”唐盈盈用竹籤挑起一片藕片，“要不要我教你調美顏參數？你上次直播把磨皮開到了十二級，臥蠶都磨成雞蛋羹了。”
江素語適時地舉起化妝鏡，冷光正好照在劉婷發青的眼袋上。
看著對方落荒而逃的背影，唐盈盈突然按住心口：“她的香水燻得我反胃……你聞到了嗎？”
“這是焦慮型人格慣用的鎮定劑。”江素語從她的髮梢摘下一粒花椒，“還混合著失敗者的汗酸味。”
選角終試那天，天空飄起了細雨。
劉婷的戲服莫名比其他人的厚重了三成，當她唸到關鍵臺詞時，唐盈盈突然在場記板背面亮起了激光筆。
細小紅點遊過她汗溼的鬢角，場務驚呼“有蚊子”的瞬間，江素語已經接住了她忘詞的空白：“陳導不覺得這句‘救命’喊得像超市促銷嗎？”她解開警服外套，露出雪白的襯衫，“真正的恐懼……”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打斷了表演，她瞥見來電顯示，神色驟變。
唐盈盈嚼著薄荷糖湊近監控屏幕，發現劉婷的替身演員正在安全通道里收轉賬。
當她把偷拍的畫面同步到評委席的平板上時，江素語突然按住她的手腕：“看看轉賬賬戶的後綴。”
“和趙總上週轉移資產的離岸公司同名。”唐盈盈把糖紙折成飛機，“你說他們給替身買保險了嗎？”話還沒說完，劉婷戲服的腰帶突然崩開，藏在襯裡的微型接收器滾落在地。
江素語用鞋尖碾碎了塑料外殼，對呆若木雞的評委輕笑一聲：“現在可以重播剛才忘詞的片段嗎？”
深夜的剪輯室裡，唐盈盈正往眼瞼上貼冰鎮茶包，江素語突然把光譜分析圖推到她面前：“劉婷戲服反射的激光波長，和趙總辦公室的安防系統完全一致。”她轉動著翡翠耳環，“你說他們什麼時候結盟的？”
“從你摔碎他威士忌杯那天。”唐盈盈突然拉開窗簾，對面大廈的霓虹燈牌恰好切換成了趙氏集團的廣告。
她舉起手機拍下光斑分佈圖，“還記得聲紋傳感器捕捉到的電流雜音嗎？和今晚劉婷耳返里的干擾頻率……”
江素語已經打開了三維建模軟件，城市地圖上亮起了無數個紅點。
當她們把趙總名下物業的座標與謠言傳播軌跡重疊時，整個屏幕突然跳出了血色警告框。
唐盈盈本能地護住主機，卻發現江素語的唇膏芯片正在瘋狂閃爍。
“有人正在遠程清除數據。”江素語把翡翠耳環嵌進讀卡器，加密文件如流星雨般劃過投影屏幕。
突然，整層樓的燈光驟滅，備用電源啟動的藍光裡，唐盈盈看見窗外有無人機的紅光一閃而過。
她摸到江素語冰涼的手指，“你說劉婷現在……”話還沒說完，監控屏幕突然彈出新郵件提醒。
點開的瞬間，十七個機位同時播放起她們這周的行動軌跡——從麻辣燙店到選角現場，每個畫面裡都有個戴漁夫帽的神秘人。
江素語將畫面定格在便利店玻璃的反光處：“這個側影，像不像三個月前……”她的話音突然被刺耳的警報聲淹沒，唐盈盈已經抱著筆記本電腦衝向安全通道。
夜風捲著雨絲撲進樓梯間，她摸到口袋裡劉婷掉落的香水小樣，突然想起江素語說過的話。
這味道不是焦慮，是困獸瀕死的腥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