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明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臉色有多麼難看。
直到慕容宸素來溫潤的眸色，漸生冷意。
將楚然整個人護在身後。
看向自己的時候，眼底分明是維護。
多麼可笑，堂堂的丞相。
竟然為了一個亡國奴，公然違逆天子。
軒轅明眸色微斂，唇角的笑容卻冰冷。
慕容宸只當作沒有看見。
他上前一步，對著皇帝作揖，語調平靜地說：
“陛下答應臣的事情，莫要忘了。”
軒轅明輕笑，笑容卻透著說不出的諷刺：
“丞相多慮了，朕答應的事情，怎麼會忘記。”
他說到這裡，頓了頓，手腕微動：“宣旨。”
一旁的宣旨太監心領神會。
連忙拿出準備好的聖旨，嗓音洪亮地念了起來。
無非是一些贈諡褒美之詞，楚然聽得很是並不很上心。
可是在聽見“賜婚”二字時，還是忍不住抬頭。
楚然已經讓劇情徹底脫離了原本的走向。
如今，這個軒轅明再也不是他故事裡的男主。
他看著高臺之上的皇帝。
眼中有了明顯可見的鬆了一口氣的情緒。
軒轅明又怎麼會沒有看見，手上的琉璃盞幾乎被他捏碎。
楚然沒有察覺，只聽見慕容宸溫柔帶笑的聲音：
“然然，和我一起接旨謝恩。”
楚然點頭，眼眸彎成月牙的形狀。
笑容漂亮到足夠叫人側目。
軒轅明原本並沒有覺得楚然這個人有什麼不同之處。
可是如今，他看著楚然完全不將他放在眼中的樣子，卻有不甘升起。
他不會忘記，那個時候的牢房中。
他將楚然帶出來，楚然看著自己的眼神是多麼諷刺厭惡。
可是原來，他也能對一個人這樣笑。
真心實意，全然的真心。
一腔熱忱竟能叫人眼眶都灼痛。
伴隨著一聲細微的碎裂聲，軒轅明冷漠地低下頭。
玄色廣袖的龍袍之下，琉璃杯盞不堪重負地碎了。
他掌心都是血，那樣濃烈的血色。
讓他心中有莫名的痛楚。
他似乎失去了什麼。
可是細細去想，又好像什麼都沒有失去。
“陛下。”
御前太監小李子往前一步。
走到皇帝身側，壓低了聲音：
“要不要將楚然公子請過來？”
軒轅明眉眼一沉，平添幾分暗色。
他看了著自己手中的血跡。
又抬頭看見楚然對慕容宸的闌珊笑意。
那股子邪念突然生了根：
“動作小一些，別讓丞相知道。”
而這一切，楚然和慕容宸都不知情。
此時，楚然幾乎半個身子都靠在慕容宸的懷中。
他喝了些酒，臉色酡紅，指尖勾著慕容衍的衣襬。
語調輕輕軟軟：“阿宸，我好喜歡你。”
慕容宸臉上有輕微的紅。
他的聲音小小的，可是很堅定：
“然然，我愛你。”
【愛意值：90%】
如果這裡不是一個虛擬的小說世界。
若不是系統以自己的性命相逼。
楚然想，就算是留在這裡，也沒有什麼不好。
可是此時此刻，他還是有幾分理智存在的。
楚然看著他笑，笑得那麼漂亮。
卻也不再開口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