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然仰著頭，眼角眉梢都是笑。
“那你要牽好了，宮裡人多，別讓我落單。”
“寸步不離。”
慕容宸知楚然夢囈，也知楚然恐懼。
今日之事，不過是他想要給軒轅明一個警示而已。
天子又如何，他手持朝廷權柄多年。
軒轅明若是真的和他撕破臉面，想必處境也艱難。
楚然是他心上人，絕不容許旁人對他有半分覬覦傷害。
哪怕，這個人是九五至尊。
兩人一前一後上了馬車，終於朝皇宮而去。
這是楚然第二次看見九幽國的皇宮。
莊嚴肅穆，死氣沉沉，彷彿一座華美的牢籠。
原小說的主角受，在這裡面熬過了一生。
多麼諷刺，又多麼可悲。
楚然唇角漾開一抹苦笑。
下一刻收斂笑意，將慕容宸的手握得更緊。
楚然突然覺得安心。
白月光真是這個世上最美好的存在。
若不是為了活命，若這個世界不是小說世界。
和這樣的一個男人共度一生，誰又能說不是人生幸事？
慕容宸出現在佳宴之上時，還握著楚然的手。
除了大將軍李衡，眾人難免多看了幾眼，心中詫異。
不能怪大家驚愕，丞相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
連通房都沒有一個，更遑論對哪個女子多看幾眼。
這樣的人，有朝一日竟會牽著一個男子的手，那樣的深情溫柔。
軒轅明的目光也同樣落在兩個人身上。
只是他沒有眾臣的閒情逸致，還能諸多感慨。
他的心中，幾乎滿是憤怒。
慕容宸對於這一切，都是置身之外的態度。
他根本不在乎任何人的看法。
只是看著楚然，眉眼間笑意淺淺。
兩人在軒榭的正中停下腳步，朝著軒轅明行禮。
軒轅明把玩著手中的杯盞，似笑非笑，唇角噙著幾分疏冷。
“丞相這一路想必是不少耽擱吧？朕和諸位愛卿，皆以酒過三巡了。”
“陛下恕罪，只是臣今日第一次描眉，難免生疏。”
慕容宸看著軒轅明，話有深意：
“有些事，臣不替臣的妻子去做，他又要如何自處？”
軒轅明怎麼會聽不出慕容宸話語中的諷刺。
他臉上原本就冰冷的表情，更加是冷戾了幾分。
“既然如此，你們二人就先坐下吧。”
軒轅明說完，目光卻不動聲色地落在了楚然身上。
楚然裝作沒有注意，跟著慕容宸朝一旁的座位而去。
軒轅明心中生出幾分說不出的不快。
楚然今日穿了金絲描邊的華服。
讓他原本妖孽的面容，更多了幾分豔色。
慕容宸容貌絕佳，很容易就將周遭的人襯托的黯然失色。
可是楚然站他的身邊，竟是讓人咬牙切齒的般配。
楚然，不過就是自己留下性命的一副藥引而已。
他能活著，不都是因為自己嗎？
他看著慕容宸替楚然整理座位。
看著楚然笑容如燦，眼神幾乎沒有一刻從慕容宸的身上移開過。
後來，慕容宸不知道是在楚然耳邊說了什麼。
楚然掩著唇笑，抬手去扯了扯慕容宸的衣襬。
完全的小鳥依人，纏人得緊。
皇帝那抹不快的情緒，突然便濃烈得不能忽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