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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春雨站在帳前,死死把住帳門,不讓來人進入,她一臉嚴肅,“今日是我們公主與可汗大婚之夜,你貿然前來打攪,到底有何居心?”

門口的侍女焦急不已,她見進不去帳內,索性大聲衝著裡頭叫喊,“可汗,奴婢有要事求見可汗,奴婢是北帳閼氏的人,閼氏她身子不適,求可汗前去看看。”

被打擾的硞倫原本一臉怒氣,但在聽到北帳閼氏四個字時,他猛的站起身來,目光落在帳外,他整一整衣領,才開口喚道,“有什麼事進來回稟。”

門口的侍女聞言一喜,她挑釁的看向春雨和翹玲,一把推開她們二人闖了進來,她進門就立刻換了一副悲切的面孔,匐在地上哭訴,“奴婢拜見可汗、可敦,奴婢是北帳閼氏的侍女,我家閼氏晚間腹痛難忍,求可汗前去看看。”

硞倫臉色陰沉,他指向那侍女,厲聲道,“你不知道這是可敦的中帳嗎?竟敢深更半夜在此喧譁!”

那侍女縮了縮肩膀,怯怯道,“奴婢知錯,實在是衛閼氏事態緊急,門口的侍女不讓奴婢進入,奴婢才只能大聲呼喊,驚擾了可汗可敦是奴婢的錯。”

令桐拿起外袍披在身上,這侍女大半夜不顧規矩吵鬧還意指春雨等人阻攔她,她臉色不悅的走到硞倫身側。

硞倫臉色稍緩,他語氣略微放輕,“衛閼氏可好些了,是否喚了醫士?”

“回可汗,喚了,只是衛閼氏服藥後身體虛弱,一直昏昏沉沉的喚著可汗,奴婢才斗膽前來請可汗探望。”侍女說罷重重磕下頭。

硞倫站在帳中,他神色複雜,今日是他與令桐大婚之日,他若棄令桐而去,只會讓令桐難堪,傳到外人耳中還會讓人以為他輕視大興的公主,可是,北帳那裡……他又實在擔憂,衛馨雖性子剛毅可身體一向柔弱,要是真有個萬一,硞倫一時陷入了兩難境地。

令桐瞧著硞倫的臉色,知他有心去探望,強留他在這也只會人在心不在,不如順水推舟讓他去自己還能留個體貼關懷的好名聲,令桐想著便主動回榻邊拿過硞倫的外衣親自給硞倫穿上,她抬眼柔聲道,“既然衛閼氏身體不適,那可汗就去看看吧,明日妾身命人給衛閼氏送兩隻人參,至於妾身這裡可汗不必擔憂。”

硞倫面露愧色,他擁住令桐,頭埋在令桐的頸間,歉疚道,“桐兒,委屈你了,明日本汗定會來看你。”

令桐輕撫住硞倫的背,語氣輕柔,“可汗路上當心。”

硞倫點點頭,大步流星的朝外走去,令桐望著他遠走的身影,不知為何心底竟覺得鬆了一口氣。

見硞倫走遠,春雨上前扶住令桐的手陪她重新回到榻邊,春雨嘴裡嘟囔著,忿忿不平道,“公主,這北帳閼氏早不病晚不病,偏偏趕著公主與可汗大婚之際病,真是晦氣,奴婢看她生病是假,故意截走可汗才是真。”

令桐脫下外袍,她歪著身子看著春雨為她打抱不平,笑道,“好了,若不是可汗心繫北帳,那衛閼氏再如何鬧,可汗也不會走,既然他們郎情妾意,我又何必做那個惡人呢。”

今日大婚按照禮數,眾閼氏都該前來參加婚宴,可偏偏北帳的衛閼氏一早遣人來報,說她身子不適不能來觀禮。

一旁的翹玲張了張嘴,她思索片刻還是上前對令桐解釋道,“可敦有所不知,這北帳衛閼氏也是中原人士,她原是被罰沒宮為奴的官眷,六年前隨淵城長公主嫁到奇漠的陪嫁侍女,可汗一日酒醉臨幸於她,才被封為小閼氏,後來淵城長公主去世後,更是被立為北帳閼氏,她性子一向冷淡,但可汗對衛閼氏卻是異常寵愛。”

春雨疑惑的轉過頭來,“這麼說,衛閼氏是可汗最寵愛的女人了,難怪她敢在今日叫走可汗。只是她既然也是中原人,又何必要與我們公主為難,難道是因著大興取代了大兆?”

令桐扶住下巴,“衛閼氏與淵城長公主關係如何?”

翹玲低下頭,“回可敦,衛閼氏曾貼身侍奉長公主,是長公主最為信賴之人,但衛閼氏被冊封之後,二人便少了些親近。”

令桐揉了揉額角,她頗有些疲憊,明日眾位閼氏會來此拜見,她早晚能夠見到這位傳聞中的衛閼氏。

春雨伺候著令桐睡下,她從帳中離開,她心中一嘆,公主才初來到奇漠,便遇到種種為難,往後的路又該如何走,春雨看向碧沁的南帳,看來她要早些向碧沁學習些拳腳功夫,以後再有人為難令桐,她也好上去保護令桐。

硞倫快步來到北帳,帳內燭火通明,他推開衛馨床前的帷帳,衛馨素白著臉靜靜的躺在那裡,見到硞倫來了,衛馨臉色一變,她翻過身,以背面向硞倫。

硞倫嘆了一口氣,他替衛馨掩住被角,輕聲哄道,“馨兒,身子可還難受?本汗來看你了。”

衛馨的臉埋在被中,她聲音柔弱,“妾身無事,可汗漏夜前來定是累了,還請可汗早些回去歇著吧。”

硞倫一怔,他的手僵在半空,半晌,他才開口道,“馨兒,我順著你的意來了,可敦也並未怪罪你,還要本汗好生看顧你,可你又何必拒人於千里之外,本汗允諾過,無論本汗再娶何人,也不會影響我對你的一片心意。”

衛馨雙眼猛的睜開,她撐著身子看向硞倫,言辭譏諷道,“可汗以為妾身是為了自己才與新可敦爭風吃醋?那可汗就想錯了,妾身只是想讓可汗不要忘了淵城長公主,不要忘了她也是您的可敦,您以為在奇漠抹殺長公主的存在,就可以當沒有她這個人了嗎?”

硞倫皺起眉頭,他站起身,向衛馨解釋道,“馨兒,本汗從未這麼想,只是前兆不在了,奇漠如今與大興結好,自然不該頻繁提及前朝之人。”

衛馨聲音激切,她聲音顫抖,顯得臉色愈發蒼白,她纖纖玉指指向硞倫,“不!您可以忘了她,奇漠百姓也可以忘了她,可是我不會!是你!是你害死了她!”

她隨手抓起手旁的軟枕丟了出去,“我也是前兆之人,可汗何不連我也一併殺了。”

衛馨說著,感覺自己的胸肺像要炸掉一般,她緊緊握住胸口,大口喘著粗氣,硞倫慌忙的抱住衛馨搖搖欲墜的身子,他疼惜的看著衛馨,“馨兒,你為何如此執著,我沒有騙你。”硞倫眼神閃爍,他像個下了什麼決定一般,緩緩道,“兆妱……她不是我殺的。”

衛馨笑著,笑著流出了眼淚,她長長的指甲嵌入硞倫的手背,“你親自動手與否重要嗎?她不是因你和蕭厲那個亂臣賊子而死嗎?她才一死,你就去求娶大興公主,可汗,你要我怎麼能相信你?”

硞倫不言,只是緊緊抱住衛馨單薄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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