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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唐月的心情沉甸甸的,因婆婆前一日的那些話,像一根刺紮在她的心上。思量再三,她還是決定回孃家說一說。可惜家裡沒人,她坐在客廳沙發上,拿出手機撥電話給媽媽。

電話鈴聲響起幾聲後,唐母的聲音從另一端傳來,“小月,怎麼了,突然打電話給媽?”唐母接到女兒的電話,顯得有些驚訝,因為她自己對女兒不上心,唐月平時很少主動聯繫她。此刻她正在美容院進行皮膚護理,晚上還要陪同丈夫參加一個朋友的生日宴會。

“媽,你在忙嗎?我想跟你談談爸公司的事。”唐月的聲音帶著一絲急切。

“什麼事?是要跟我說子霖借錢給你爸的事嗎?子霖早上就把錢匯到公司了,你幫我們跟子霖說聲謝謝,每次都麻煩他。”唐母自豪的語氣中,透露出對女婿慕子霖的滿意。

“子霖又匯錢到爸的公司了?”唐月的表情瞬間凝固,心中湧起一股火氣。難怪婆婆會不滿,這樣頻繁地嚮慕家要錢,即使慕子霖家財萬貫,也沒有義務無休止地資助。

“子霖沒跟你提?”對於慕子霖這個女婿,唐母可是滿意得不得了。

“媽,你告訴我爸,可以不要再跟子霖拿錢了嗎?”唐月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懇求。

“你在說什麼,子霖是你爸的女婿,岳父跟他拿一點錢週轉,這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有什麼問題。再說慕家這麼有錢,還會在意這些小錢嗎?”唐母的語氣中充滿了理所當然。

唐月一直無法理解母親的金錢觀念,明明慕家的錢並非他們的,為何可以如此理所當然地開口要錢,僅僅因為慕子霖娶了她嗎?

唐月想到這,臉上忍不住露出一抹嘲諷,“媽,慕家的錢不是我們家的錢,我們真的不應該一直跟慕家拿錢。”若是她沒記錯,這一年多來慕子霖借她家的錢,從來都是有去無回的,慕子霖雖然從沒跟她提過,這她還是多少從她婆婆的口中知道這些事。

“誰說不是了,我們把養大的女兒嫁到他家去,子霖也叫我們一聲爸媽,怎麼不是一家人了?我告訴你,當初我跟你爸用盡了方法,花了不少心思讓你跟子霖相親,就是看上了他家有錢。也是你命好,現在嫁進慕家,當起有錢人的少奶奶,但你不要忘了,我跟你爸是怎麼辛苦把你養大,幫你找了這麼好的男人結婚……”媽媽的話語被唐月打斷。

唐母口中唸唸有詞地說著的話被唐月給打斷,“媽,你如果要錢,我工作賺的錢給你,但我可不可以求求你,不要再跟子霖拿錢了?”唐月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哀求。

“你工作的錢?”唐母不客氣地冷哼了一聲,“你一個月才賺幾個錢?連給我買件像樣的衣服都不夠,指望你我什麼也不用幹了,要喝西北風嗎?”

“媽,可是你跟爸這樣,子霖不說什麼,但慕家人不可能沒意見。”唐月想到婆婆每次見到她時的嫌棄與不滿,心中滿是無奈與苦澀。

“哼,還不是你自己笨,是不是你婆婆對你不滿?我早跟你說了,你要多跟你大嫂和弟妹學一學,你看她們多會哄你婆婆開心,哪一次不是很大方地送她們首飾、珠寶,哪像你,整天像個悶萌蘆似的,問什麼回什麼,也不會主動討好她,難怪不討她喜歡,每次都是撿人家剩下、不要的。”唐母都不明白,她怎麼會生出個這麼木訥的女兒。

聽著母親的不滿,唐月早就習慣了。她本就不是個善於言辭的人,性格也較為文靜,她努力想當好女兒和好媳婦。在家中,她始終不得母親的喜愛,總被嫌棄笨拙;出嫁後,依舊不得婆婆的歡心。

“小月,如果你婆婆開口要你離婚,你千萬不能答應,你如果跟子霖離婚,那以後我跟你爸找誰拿錢?還有,你趕快跟子霖生個孩子,像慕家這種有錢人家,如果生不出來,最後的下場不是老公在外面養女人,就只有簽字離婚這條路,想進慕家的女人外頭一堆,想幫子霖生孩子的女人也不少,你懂嗎?”

“媽,我跟子霖並沒有要離婚,我婆婆也不會干涉這種事。”

“那是她還沒說,不代表她以後不會為了孫子逼著你離婚,你還真傻得以為有錢的男人都對老婆會忠貞不二,不要太天真了?”

“當初我嫁給你爸,生了你哥後,你爸不也在外面包養女人?我不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熬過來了,更別說子霖這麼優秀的男人,怎麼可能會沒有女人送上門,只是看他要不要而已。”

“一旦外面的女人懷孕了,你覺得他是要你,還是要外頭的女人跟小孩?你婆婆為了孫子,一定巴不得你趕快離婚。”

唐月並沒有反駁媽媽的話,而且她從沒想過這些事,她單純的以為跟慕子霖的平淡婚姻會平順地過下去。

再說慕子霖的整個心思都在工作上,也從沒見他跟什麼女人親近,她以為他不是那種會跟女人逢場作戲的男人,起碼在感情上他是有潔癖的。跟他當了一年多的夫妻,她多少也瞭解一點,這樣的男人太驕傲,他不屑跟女人偷偷摸摸的地下情,除非那女人值得他放下身段這麼做。

“我說的話你好好的想一想,如果你真的要這個婚姻,那就趕快生個孩子保住自己在牧家的地位,如果你還感念我們養你這麼大,也不要斷了我跟你爸的財路。好了,我這邊不方便說話了,先掛了。”

唐母說完,電話馬上掛斷,唐月連再見都還來不及說,只能怔怔地拿著手機坐在客廳沙發上聽著嘟嘟聲發楞,心裡卻不住地想著她媽剛才說的話。如果慕子霖有一天真的喜歡上別的女人,或是他想離婚,她該怎麼辦?畢竟這段婚姻本來就不存在愛情,他跟她只是夫妻關係罷了。

在旁人眼中,慕子霖總是帶著一副溫和有禮的面具,嘴角微微上揚的弧度恰到好處,既能展現出親和力,又透著幾分疏離的矜貴。他身形挺拔,舉手投足間都散發著一種從容不迫的氣質,行走在人群之中,那沉穩的氣場彷彿自帶光芒,輕易就能吸引眾人的目光。

然而,唐月卻深知,這僅僅是他展露在外的表象。與他相處的日子漸長,她越發清晰地察覺到,慕子霖絕非表面這般簡單。他那雙深邃的眼眸之下,藏著無盡的智慧與謀略,讓人難以窺探其中的奧秘。在商場的風雲變幻中,他手段高明得令人咋舌,總能在錯綜複雜的局勢裡精準地找到突破口,不動聲色地化解危機,將對手玩弄於股掌之間。

平日裡,慕子霖為人內斂,從不輕易表露自己的情緒。無論是面對巨大的商業成功,還是棘手的難題,他的臉上都鮮有波瀾,沉穩得如同古老的磐石,堅毅而不可動搖。他話不多,可一旦開口,便能直擊要害,每一個字都蘊含著不容小覷的力量。

他的深沉更是讓人捉摸不透,在那些靜謐的夜晚,她會悄悄側目,觀察他的神情,期待從他的神情中捕捉到一些內心的蛛絲馬跡,走進他的內心世界。

她常常在心底嘆息,自己與這個男人同處一個屋簷下,同床共枕,卻仿若隔著一層厚厚的玻璃,能看見他的身影,能感知到他的存在,卻始終無法真正觸摸到他的靈魂。她一直都看不懂他,那些微妙的情緒變化、不經意間流露出的眼神,都如同複雜的密碼,任憑她絞盡腦汁,也猜不出他的心思。每一次以為自己快要接近真相的時候,卻又被他新的舉動或言語引入更深的迷霧之中,這種若即若離的感覺,既讓她著迷,又讓她倍感煎熬。

結婚後,他們的互動很少,對她也一直都是不冷不熱,他的時間不是給公司,就是回家在書房裡埋頭工作,再不然就是跟朋友外出聚會、健身。

慕子霖跟她互動最多的應該就只是關上房門,他在床上放縱的那一點時間。每次她的反應慢了,牧子霄霸道的習性就表露無疑,直接不滿地在床上對她狠了些,讓她總是吃不消與他的床事。

最近他的態度變得和善些,但唐月不確定是為什麼,因為不確定,所以她的心更不安。那個一向不縱慾的男人,最近頻繁索歡,還一定要到盡興,為什麼?還有放在她包包裡的信用卡跟銀行卡,為什麼他要給她錢,是為了補償嗎?因為這陣子欺負她太多了?還是怕她沒錢,丟了他的顏面?

這些不確定的念頭,一個接一個如雨後春筍般冒了出來,將唐月不自信的心,一點一點地敲打著。

慕子霖這樣男人,女人很難不被他散發成熟男人魅力吸引。一年多的相處,她越來越喜歡他,如果可以,她也想要得到這個男人的愛跟呵護,只是,那對她來說,好像是份奢求。

唐父跟慕子霖要錢的事,慕子霖什麼都沒多說,全然當這件事不曾發生過,但唐月心裡卻過意不去。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慕子霖又曾經給過她爸多少錢?

唐月本想找一天跟慕子霖談這件事,但一連好多天,慕子霖不是出差,就是加班忙到半夜,兩個人又回到了沒有交集的生活。

唐月早就習慣這樣被冷漠對待的生活,幾次都因為等他回家,最後睡在沙發上。唐月早上醒來時,慕子霖已經出門,而她卻睡在床上,是他抱她上床,卻沒有叫醒她。

半個月後,唐月以為慕子霖今天又要很晚才會回家,看了眼牆上的時鐘,已經快十二點了,她明天還要上班,看來他今晚應該不會太早回來。有了這個想法,唐月從沙發上起身,拿起遙控器將電視關了,轉身準備進房間。

進了房間,林潔還沒上床,就聽到客廳有聲音傳來。這棟住宅每一層只住一戶,大半夜的不會有外人出現,應該是慕子霖回來了。

有了這個想法,唐月連忙走出房間,果然不出她想,是慕子霖回來了。不過客廳裡還有另外一個男子,唐月認識,是牧子霄秘書王庚。

王庚見了唐月,笑著跟她打招呼。

“怎麼會喝這麼多?”唐月剛走近就聞到慕子霖身上的酒味,細細的眉隨之皺了起來。平時的慕子霖對菸酒一向自律,很少有酩酊大醉的時候。

“慕總今晚和幾個朋友聚了一下,高興就喝多了幾杯。”秘書簡單說了一下聚會的情況。

“我來照顧他就好,你快回去休息吧。”時間太晚了,陌生男子在家裡這讓唐月沒有安全感,儘管這人是慕子霖的秘書。

慕子霖的西裝外套掛在另一張沙發上,領帶鬆垮垮的,領口的扣子也被解開,袖釦沒扣上,袖子外翻折在手肘處,露出結實、有力的手臂,修長、精瘦的身軀倒在沙發上,剛毅的臉上雙眼閉上,薄唇緊抿,看著像是酒醉睡著了。

“要我幫你扶他進房間嗎?”慕子霖醉得不輕,王庚怕唐月搬不動他。

但唐月表示不用,讓慕子霖先睡一下,她再叫慕子霖就好。王庚沒多說什麼,道了再見後直接離開。王庚走後,唐月關上門走回沙發邊,低頭看著躺在沙發上閉眼醉酒的慕子霖。

唐月心裡著急,轉身邁向浴室,拖鞋在地板上叩出一連串急切的聲響。不一會兒,她拿著一塊溼漉漉的毛巾疾步走回客廳,徑直來到慕子霖身旁,小心翼翼地彎腰靠近他,她一邊用毛巾細緻地幫他擦拭著滾燙泛紅的臉頰,一邊輕聲呼喚:“子霖,你醒一醒,我扶你回房間了。”嗓音輕柔帶著絲絲關切。唐月將毛巾擱在茶几上,隨後伸出手,纖細的手指輕輕搭在慕子霖的肩頭,微微用力搖了搖。

就這麼被搖了幾下之後,慕子霖緩緩地睜開眼睛。剛醒來的他,眼神中明顯帶著幾分茫然,完全沒意會到自己此刻究竟身在何處。平日裡,慕子霖周身散發著令人生畏的銳氣與嚴肅,像一座冷峻的冰山,讓人難以靠近。然而此刻,喝過酒之後的他,少了那股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峻,微眯著的眼神中竟無端多了一股邪魅之氣,嘴角輕輕上揚,似笑非笑地凝視著唐月,那目光彷彿帶著某種熾熱的,能將人點燃。

唐月一門心思全撲在喚醒慕子霖這件事上,壓根沒多留意他眼神里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見慕子霖醒了,她趕忙動手,試圖將他扶起來。她纖細的手臂鼓足了勁兒,環抱住慕子霖那高大健壯的身軀,想要憑藉自己微弱的力氣把他從沙發上拉起來。奈何她本就身材嬌小,力氣更是小得可憐,接連試了好幾次,慕子霖卻仿若一座大山,依舊紋絲不動地躺在她眼前。

正當她不知如何是好時,傾身向前,想要再次呼喊慕子霖回房間的時候,一個不留神,慕子霖高大的身子猛地一個翻身,毫無預兆地將唐月實實在在地壓在沙發上,困在了自己身下。瞬間,唐月烏黑亮麗的長髮如失控的瀑布般肆意散落在沙發上,與黑色的沙發相互映襯,愈發襯出她那白皙如雪的肌膚,宛如羊脂玉般細膩動人。這一落在慕子霖眼裡,瞬間吸住了慕子霖那已然炙熱的目光,他直勾勾地盯著唐月,眼中的熾熱愈發濃烈,想要將他吞噬掉……

因著酒精作祟,慕子霖藏在斯文底下的獸性,在這一夜如同猛獸出籠,沒有一絲憐惜,聽著她在耳邊又哭又求的呻吟聲,只想徹底征服、佔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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