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夏花支起手臂,撐著腦袋做思考狀。
一年前溫嫿逃婚,溫欣莫名其妙撿了個漏,從溫家無人在意的二小姐,一躍成為了萬眾矚目的宴太太。
雖然大清早亡了,但宴太太這個位置,也能稱得上是“萬人之巔”了。
溫欣剛結婚那一個月,她找機會就要抱著她吸吸歐氣。
不過以她對溫欣的瞭解,她這種反溫家人人格,如果不是自願補位,誰也逼迫不了她。
“只是一個電話說明不了什麼啊?”陳夏花纖細的手指在桌面上輕點。
“重點不是他們聯繫,是他們揹著我聯繫。”
一想到若不是無意中接到了溫嫿的電話,她還跟個傻子一樣矇在鼓裡。
“哎。”陳夏花伏在桌子上,手臂枕著下巴,一臉吃瓜相,“你說,溫嫿逃婚會不會是發現宴瑾婚前有sex partner,她接受不了?”
她一直堅信,像宴瑾這種有能力掌控無限X資源的男人不可能會守身如玉,之前不敢說怕溫欣多想,現在分析“案情”,得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溫欣手指轉著空酒杯,冷笑一聲,“以我對溫嫿的瞭解,宴瑾就是開後宮,只要她能穩坐皇后的位置,她都能給他操辦選妃。”
陳夏花眨了眨眼,別說,溫嫿這種女人還真的挺適合給有錢有權又有顏的男人做老婆。
當然了,這話打死都不能說出口。
“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他們表面不熟都是裝出來的,實際上兩人在醞釀一個巨大的陰謀?”
溫欣拿眼斜她,“殺妻騙保?”
陳夏花捶了她一下,“就姓宴的家底,殺妻騙個保險公司回來,人家都不稀罕出手。”
溫欣白眼,“繼續”。
“溫嫿不是搞什麼幹細胞研究的嗎?他們兩個會不會是想拿你做人體實驗?”
見溫欣的葡萄眼直接瞪成圓形,陳夏花急了。
“你別不信,我最近看一個短劇,男主愛的是姐姐,姐姐有心臟病,他娶妹妹就是想活體摘妹妹的心臟換給姐姐,為了不引起懷疑,他故意和姐姐在人前裝不熟,背地裡卻暗渡陳倉。”
聲音放低:“妹妹無意中發現兩人的秘密……”
說到這裡,她太陽穴一跳,雙手抱著溫欣的胳膊,聲音發顫,“也是不小心接到了姐姐的電話。”
溫欣氣笑了,“陳總可真有見識,網文已經滿足不了,都拓展到短劇了。”
“你別說,真別說,現在短劇是風口,投資回報率巨高,就導演系那李師兄,兩部劇就掙了半個小目標。”
陳夏花說到投資回報率,兩眼放光。
兩個人在一起搗鼓投資有兩年了,賺了不少錢。
陳夏花這輩子最愛的就是錢,都說到她的心愛之物了,溫欣也不想掃她的興,“行啊,等畢業答辯完了,咱們研究一下。”
“成!”
陳夏花見好就收,把跑偏的話題又拉了回來,“放心吧,就算他們兩個要害你,只要有我在,我保證讓姦夫淫婦給你陪葬。”
“我謝謝你啊?”
“不客氣。”
陳夏花扭腰去躲溫欣掐她的手,面上帶了幾分認真,“你管他們倆是明目張膽還是暗渡陳倉,你就說你不想和宴瑾離婚是喜歡他,還是就為了創死溫家人?”
她從一開始就知道溫欣根本就沒想過離婚,懶得和她廢話,直接點明。
果然,溫欣隨口就接了她的話,“一九開吧。”
一點點喜歡宴瑾,剩下都是對溫家人的恨。
每次看到溫家那些從小踩她到大的勢利眼們,明明都恨死她了,卻因為她宴太太的身份,委曲求全,做小伏低,竭盡諂媚,她就爽的要死。
陳夏花沒見過溫嫿,溫欣也很少提她,但從隻言片語就能感受到。
溫嫿就是那種把家裡所有肉都搶走了,還要在溫欣這個被搶走肉只能吃糠咽菜的人面前吧唧嘴的貨色。
這種人見不得別人好,肯定要搞事情的。
“既然不想離婚,你就收斂一下,別三天一大鬧,每天幾小鬧,一言不合就生氣,給人可乘之機…”
眼見溫欣的眉心開始往中間擰,陳夏花放緩了語氣,“我知道咱現在主線任務已經完成,可以不看別人臉色過活了,但是咱的支線任務還要繼續啊。”
溫欣目光發散,一副心虛的樣子。
這一年過得太爽了,確實有些得意忘形,放飛自我了。
她和陳夏花能一拍即合,很大原因是她們的人生經歷幾近重合。
不健康的原生家庭是她們的不幸。
幸運的是,她們很早就覺醒,一直都在努力掙脫原生家庭的枷鎖,無論是物質上的還是精神上的。
同樣十九歲,別人忙著學習,戀愛,交朋友。
她們兩個忙著完成主線任務和支線任務。
主線任務是搞錢,支線任務是創翻所有不把她們當人看的老登們。
溫欣的物質慾望不是很強烈,錢多多花,錢少少花。如果只是過普通人的生活,這場婚姻的價錢,她的主線任務已經算是完成了。
想要繼續支線任務,宴家是她的大殺器,若真要離了婚,以溫家夫婦那愛財如命,睚眥必報的性子,她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溫欣轉過身,抱著陳夏花的肩膀晃了晃,“你可真是我的狗頭軍師。”
陳夏花知道她聽進心裡去了,也就不多說,故作嫌棄的推她起開。
溫欣順勢拉著她的胳膊把人扯過來“啵”了一口。
“回家了。”
起身拿過沙發上的包,腳步帶著輕微踉蹌的走了出去。
陳夏花若有所思的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包間門口。
她剛認識溫欣的時候,就發現她是一個很清楚自己要什麼,不要什麼的人。
怎麼嫁給姓宴的後,思想覺悟倒退不說,還有點很傻很天真那味了。
果然啊,婚姻不僅是愛情的墳墓,還是智商的墳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