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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心知肚明!”
彷彿被我戳穿心事,他惱羞成怒:
“沈春黛,別以為本王寵你,你就有恃無恐!
“今天不知是吃錯了什麼藥,處處冷言冷語,揶揄本王,你要知道,本王並不是非你不可,離開本王,你就是個沒人要的棄婦,什麼都不是!”
這才是他的真面目,撕去柔情的偽裝,句句扎我的心。
門外侍衛來報:
“啟稟王爺,清寧郡主派人傳話,魏小公子啼哭不止,怕是病了,想請王爺去看看。”
真是好笑,蕭宸瑞又不是郎中,他還能止小兒夜啼不成?
柳夢春不過想證明自己在王爺心中的地位。
蕭宸瑞不自然地解釋:
“想是那魏霆今夜當值,她無人可依,本王去去就回,你,就先睡吧。”
說完急匆匆地走了。
月色淒涼照孤影,愁腸百結難入眠。
坐到天亮,我便動身進宮面聖。
當年我拒絕用父母的軍功換取賞賜,陛下卻說這份恩賞永遠為我保留。
無論何時、何事,只要我有所求,他一定恩准。
那便求一道和離的聖旨吧!
終是夫妻一場,我並未透露祈王有奪嫡之心。
只說自己不能孕育子嗣,不配做祈王妃。
陛下信守諾言,語重心長:“朕希望你能深思熟慮,如若不是祈王傷你至深,到無可挽回的地步,朕希望你永遠用不上這道聖旨。”
我說會好好考慮,陛下答應我保密,不會告訴祈王。
回到王府,芷萱神秘兮兮:“王妃,王爺為了您的生辰,命人在佈置後花園呢。
“我看見王爺尋來了您一直找的白玉簪子,王爺愛重您,說重陽節要準備一個大大的驚喜。”
那白玉簪是我娘留下的唯一遺物,在魏府時,被賊人偷了。
蕭宸瑞曾答應一定會尋回,作為我的生辰禮。
為了它,我便再忍上三日吧!
說話間,蕭宸瑞走了進來,瞥見我手裡的錦盒,狐疑地問:
“這是什麼?”
我忙讓芷萱放在櫃子裡收好。
“是送給王爺的禮物,待到妾生辰那日再看吧!”
他點點頭,又換上一副虛偽的溫柔面孔:“春娘,昨夜本王多喝了幾杯,說的都是無心的醉話,你千萬別生氣。”
有時,無心說出的話才是壓抑已久的真心話!
我退後一步,避開他抬起的手,恭敬地福身:
“王爺教訓的是,妾定銘記於心。”
他懸在半空的手握成了拳,訕訕地說了句“好”。
重陽節至,祈王邀請京中名門女眷過府賞菊,熱鬧非凡。
柳夢春拈著一朵嬌豔欲滴的花,笑意盈盈走過來。
“我自幼喜愛菊花,王爺便特意為我設下這賞菊宴,說讓我解悶兒。”
她附在我耳邊小聲譏笑:“王爺還特意命人精心培育了這支獨一無二的玉壺春,他說我就如這花一樣,無人能及!”
原來,他口中的驚喜又是為了他的心上人啊!
只覺喉頭髮澀,心口脹痛。
僅存的唯一一絲希冀也被踐踏得粉碎。
四皇妃帶著一群女眷走過來,笑著說:“我記得,今天是祈王妃的生辰,聽說前幾日祈王為獵一隻上好的雪狐,差點受傷,想必是送給王妃的生辰禮!”
其他女眷也紛紛贊同:“是啊,那雪狐極為稀有,可見祈王對王妃的愛重,真是羨煞旁人!”
這時,蕭宸瑞姍姍來遲,略過我,含情脈脈地將雪狐裘披在柳夢春身上。
“你月之期滿,切忌著涼,本王順便獵得的雪狐,送你剛好。”
所有女眷譁然,紛紛投來詫異的目光。
蕭宸瑞這才驚覺不妥,連忙解釋:“魏夫人是陛下親封的清寧郡主,也算是本王的半個妹妹,本王自是體恤,以表兄妹之誼。”
柳夢春媚眼如絲:“謝過兄長。”
隨後又挑釁地看向我,滿眼盡是藏不住地譏諷。
蕭宸瑞心情大好,從懷裡拿出白玉簪子,舉給柳夢春。
“清寧郡主不是一直想尋得一枚白玉簪放在麟兒枕下辟邪趨吉嗎?
“本王替你尋來了,你要如何謝本王啊?”
柳夢春揚揚得意,旁若無人地調起情來:“兄長想要如何?”
芷萱盯著那白玉簪臉色慘白,張大了嘴:
“王妃,那,那不是您的生辰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