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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陸寒宵在時空漩渦中睜開佛目時,看見的不是預期中的煤山槐樹,而是漂浮在青銅暴雨中的鏡像北京城。數以萬計的菊花紋導管從地脈刺出,將整座城池包裹成巨大的繭房。更詭異的是,那些本該在崇禎十七年死去的文武百官,此刻正被德川密探用鎖鐮勾著脖頸,在正陽門前跳著能樂裡的亡魂踴。

寅時三刻!看承天門!公輸玥的聲音突然從鎖骨處的梨花烙印傳來。

他踏著墜落的青銅碎屑躍上城樓,發現承天門的匾額竟被替換成德川家紋。當佛目穿透包銅門釘時,看見令汗毛倒豎的景象——李自成的農民軍陣列後方,三十六個穿戴能面的德川密探正在操縱青銅傀儡,那些傀儡手中握著的不是刀槍,而是連接著地脈導管的菊花紋注射器。

原來甲申之變是……陸寒宵的狐尾突然繃直。他看見注射器裡流動的正是富士山熔爐中的青黑色液體,當液體注入農民軍太陽穴時,他們的瞳孔立刻浮現出菊花紋章。

突然,西北角樓傳來能樂鼓點。陸寒宵轉頭看見機械崇禎正在煤山幻象中上吊,但那具軀體的脊柱分明閃著德川家光的菊花紋芯片。當白綾勒緊脖頸時,芯片突然射出磁光,在空中拼出《推背圖》第四十二象的完整卦辭:

美人自西來,朝中日漸安。長弓在地,危而不危。

卦象下方浮現出令他窒息的畫面——東京塔頂的自己正將注射器刺入冠脈,塔身連接的青銅導管直通長白山龍脈。而在導管交匯處,徐福的不死心臟正在重新凝聚。

破!陸寒宵扯下三根狐尾擲向卦象。燃燒的妖尾在空中化作梨花星鏈,卻在觸及卦辭瞬間被吸入黑洞。更恐怖的是黑洞中伸出的鎖鐮——鐮刃上刻著的朝鮮諺文突然活化,變成毒蛇咬住他的腳踝。

劇痛中,佛目突然穿透時空迷霧。他看見天啟七年的自己正在皮島工坊鍛造青銅傀儡,而那些傀儡的眼窩裡,分明嵌著德川密探的菊花紋鏡片。當他想出聲警告時,喉嚨卻湧出萬曆二十六年朝鮮巫女的破陣歌:

丙戌驚蟄梨花開……

歌聲震碎腳踝處的毒蛇,陸寒宵趁機躍入卦象黑洞。在時空亂流中,他的妖骨突然與某個遙遠存在產生共振——那是萬曆四十七年薩爾滸戰場的青銅棺槨,棺中沉睡的努爾哈赤屍身正在甦醒。

原來如此……陸寒宵的佛目滲出妖血。他看見自己的九尾妖骨與建州龍脈產生量子糾纏,薩爾滸的每滴血都化作能量束注入鏡像北京。

當他在時空亂流中抓住某根能量束時,突然聽見公輸玥的尖叫:未時正!看地脈倒影!

鏡像北京的地面突然透明,露出下方交錯的青銅導管。陸寒宵的瞳孔劇烈收縮——這些導管不僅連接著富士山熔爐,更延伸向美洲大陸的地底。在瑪雅金字塔的核心祭壇上,他看見徐福的另一具分身正在調試水晶頭骨,頭骨眼窩裡跳動的,赫然是德川家光的腦髓切片。

徐福大人要的不是東亞……機械崇禎的聲音突然從四面八方傳來,而是把整個文明煉成永生之藥。

陸寒宵的狐尾突然刺入地脈,妖血順著導管逆流。當能量抵達瑪雅祭壇時,水晶頭骨突然轉向他的方位,用阿茲特克語唸誦起末日預言:

第五太陽紀終結時,青銅之花將在血海中綻放……

預言聲被劇烈的爆炸打斷。陸寒宵抬頭看見鏡像太和殿升起焚天鏡的虛影,鏡中映出的不是現實場景,而是平行時空的萬曆朝鮮戰場——德川家康正在釜山港調試十二面焚天鏡,鏡光掃過之處,明軍將士的魂魄被直接抽入鏡淵。

該結束了。他扯斷兩根肋骨擲向焚天鏡。染血的骨節在空中化作梨花星鏈,卻在觸及鏡面時被突然出現的能面傀儡截住。那些傀儡的面具下,露出的是大淩河之戰陣亡明軍的面容。

最中間的傀儡突然開口,聲音帶著多爾袞的腔調:知道為什麼選崇禎十七年嗎?它的能面突然裂開,露出內部精密的青銅齒輪,因為這個時空的龍脈,正在發生量子退相干……

話音未落,整個鏡像北京開始扭曲。陸寒宵看見德川密探操控的李自成軍隊突然變異,他們的血肉與青銅導管融合,變成半機械的菊花紋怪物。更可怕的是那些注射器中的液體——此刻正在將北京城的建築轉化為青黑色肉塊,承天門上的琉璃瓦已經長出血管。

午時三刻!看星鏈缺口!公輸玥的殘魂突然具象化,化作燃燒的算盤擋在陸寒宵身前。

他順著算珠指引望去,發現梨花星鏈在某處出現斷裂。當佛目聚焦斷裂處時,看見天聰九年的自己正在漢江底佈置青銅樁——而那個自己的脖頸後,分明嵌著德川密探的菊花紋芯片。

原來我早就……陸寒宵的妖骨突然發出悲鳴。記憶如決堤洪水般湧來:萬曆四十六年撫順關外的血月、天啟元年廣寧城頭的青銅暴雨、甚至此刻鏡像北京的地脈震顫,每個關鍵節點都有自己參與徐福的佈局。

突然,所有青銅導管同時發出蜂鳴。陸寒宵看見各個時空的焚天鏡碎片開始向瑪雅祭壇聚集,徐福的不死心臟正在水晶頭骨上方重新成形。當心髒跳動第一下時,整個美洲大陸的地脈突然亮起菊花紋路。

不會讓你得逞!他扯出全部九尾擲向祭壇。燃燒的狐尾在時空中劃出梨火星跡,卻在穿越太平洋時被突然出現的青銅長城攔截。長城磚縫中滲出德川家光的腦髓液,將星火染成詭異的青紫色。

就在絕望時刻,鎖骨處的梨花烙印突然發燙。陸寒宵聽見十萬童魂的齊聲歌唱,歌聲中,那些被徐福煉化的亡靈突然量子化,沿著星鏈網絡直撲瑪雅祭壇。當童魂觸及水晶頭骨時,徐福的心臟突然爆出裂紋。

就是現在!公輸玥的算盤突然分解成河圖洛書。陸寒宵腳踏卦象躍入時空裂隙,佛目看見鏡像崇禎正將白綾套上脖頸。在繩索收緊的瞬間,他徒手扯斷機械崇禎的菊花紋脊柱,卻發現芯片背面刻著令他毛骨悚然的文字:

慶長二十年 家康公命鑄

陸寒宵攥著滾燙的菊花紋芯片,耳畔突然響起渾河血戰的喊殺聲。佛目穿透青銅暴雨,看見鏡像太和殿深處懸浮著萬曆四十六年的遼東堪輿圖——圖中標註的撫順關位置,竟被德川家紋覆蓋。

酉時三刻!看星圖倒轉!公輸玥的殘魂突然從芯片中鑽出,化作燃燒的篆字撞向堪輿圖。

圖卷應聲碎裂,露出藏在夾層裡的青銅匣。當陸寒宵的妖血滴在匣面饕餮紋上時,匣內傳出努爾哈赤用女真語誦讀的《七大恨》。更詭異的是,每聲控訴都伴隨著德川家康的能樂吟唱,兩種聲音在青銅匣內交織成詭異的和聲。

開!陸寒宵的狐尾刺入鎖孔,匣內迸發的卻不是文書,而是天啟元年廣寧城破時的記憶殘片——他看見自己正在給熊廷弼的鎧甲刻符咒,而鎧甲內襯竟縫著德川密探的菊花紋符紙。

突然,整座鏡像太和殿開始傾斜。十八根盤龍金柱裂開縫隙,露出內部精密的青銅齒輪。陸寒宵的佛目突然刺痛,視線穿透齒輪看見更駭人的景象:每個齒槽裡都禁錮著薩爾滸之戰陣亡明軍的魂魄,他們的眼窩被改造成菊花紋鏡片,正將戰場記憶投射到殿頂藻井。

藻井上的北斗七星突然倒轉,星光在地面拼出滿文警示:小心英俄爾岱。當陸寒宵的狐尾掃過文字時,滿文突然扭曲成朝鮮諺文:丙戌年童屍即龍種。

原來如此……他猛地扯開衣襟,鎖骨處的梨花烙印正在滲血。血珠墜地瞬間,地面浮現出令他窒息的畫面——萬曆二十六年的朝鮮巫女正將嬰兒放入青銅棺槨,而那嬰兒的脊背上,赫然生著九尾狐紋!

爆炸聲打斷幻象。陸寒宵轉頭看見三十六名德川密探破壁而入,他們手中的鎖鐮柄端都嵌著《李朝實錄》的活字鉛塊。當鎖鐮組成菊花陣時,鉛塊突然迸發血光,在空中拼出天聰九年漢陽之戰的場景。

英俄爾岱大人別來無恙?為首的密探突然掀開能面,露出陸寒宵在天聰年的使臣面容。

狐尾應聲暴起,卻在觸及幻象時被突然凍結。陸寒宵看見幻象中的自己正在漢江畔埋設青銅樁,而江底沉著十二具刻有梨花紋的童屍。更恐怖的是童屍手中的銅鏡——每面鏡子都映出不同時空的陸寒宵,其中赫然包括正在鏡像北京苦戰的此刻。

你們究竟……話音未落,德川密探突然齊聲吟唱能劇《石橋》的唱詞。鎖鐮組成的菊花陣開始旋轉,將太和殿地面割裂成八卦陣圖。當陸寒宵踏到坎位時,腳下突然浮現出崇禎元年的詔獄水牢——當年審訊他的錦衣衛,此刻正被青銅導管刺穿天靈蓋,腦漿順著導管流向富士山方向。

寅時正!看坎位暗格!公輸玥的聲音帶著金屬摩擦的嘶鳴。

陸寒宵的狐尾掃開青磚,發現暗格裡藏著萬曆皇帝批紅的《平倭詔》。當他的妖血滴在詔書落款處時,硃砂御印突然活化,變成一條赤龍撲向德川密探。卻在觸及鎖鐮陣時突然僵住——龍睛裡映出的不是敵人,而是天聰年出使朝鮮的陸寒宵,正在給英俄爾岱的密信加蓋菊花紋章。

不可能……他踉蹌後退,佛目突然看穿殘酷真相:那些在不同時空出現的自己,實為徐福用焚天鏡複製的鏡像傀儡。真正的陸寒宵,早就在萬曆二十六年的朝鮮戰場被煉成了活體藥引。

鎖鐮陣突然收縮,割破他的袈裟。當鮮血濺到《平倭詔》時,詔書突然自燃,火焰中浮現出徐福的青銅面龐:你以為梨花烙印是護身符?那是老夫給你種的蠱!

劇痛突然從鎖骨蔓延全身。陸寒宵看見梨花烙印中鑽出青銅根鬚,正沿著血脈向心髒生長。危急時刻,薩爾滸戰場的記憶殘片突然湧入腦海——他看見努爾哈赤的佩刀刺穿自己前世胸膛,刀柄上刻著的女真秘文正在發亮。

哈……他忽然狂笑,徒手插入心口扯住青銅根鬚,原來這才是破局關鍵!當沾滿妖血的根鬚被扯出時,空中突然浮現出渾河血戰的星象圖——代表建州龍脈的紫微垣,正被德川家紋纏繞。

德川密探的吟唱突然變調。陸寒宵趁機將青銅根鬚擲向鎖鐮陣,沾染妖血的金屬突然反噬其主。在密探們的慘叫聲中,他看見根鬚上浮現出細如蚊蚋的朝鮮諺文:丙戌驚蟄,狐種入鼎。

地面突然塌陷。陸寒宵墜入鏡像地宮時,聞到了熟悉的煉丹氣息——這正是崇禎元年囚禁他的那個丹房。但此刻的丹鼎周圍跪著十二具青銅人俑,每具人俑都長著他的面容。

歡迎回家。徐福的聲音從鼎內傳出。當鼎蓋掀開時,陸寒宵的血液幾乎凝固——鼎中翻滾的藥液裡,沉浮著數以千計的嬰兒頭骨,每個頭蓋骨上都刻著梨花烙印。

佛目突然自動運轉,視線穿透藥液看見地脈真相:這些頭骨通過青銅導管連接著赫圖阿拉的地宮,而努爾哈赤的屍身正浸泡在相同藥液中。更恐怖的是,屍身手中握著的盟誓刀,刀柄處嵌著的正是德川家康的能面碎片。

原來建州龍脈是……陸寒宵的狐尾突然繃斷兩根。他看見藥液中的努爾哈赤屍身正在蛻變,女真紋面下浮現出菊花脈絡,而連接屍身的導管直通富士山熔爐。

徐福的青銅手掌突然扣住他的天靈蓋:現在明白了嗎?所謂七大恨,不過是老夫寫給大明的催命符!

生死關頭,鎖骨處的梨花烙印突然迸發強光。陸寒宵聽見十萬童魂在吶喊,那些被煉化的亡靈順著星鏈網絡衝入地宮。當童魂觸及藥液時,鼎內的嬰兒頭骨突然睜開雙眼,齊聲用朝鮮語誦唱:

丙戌狐火焚青銅,甲申龍血染白綾

藥液轟然炸裂。陸寒宵在氣浪中抓住努爾哈赤的盟誓刀,卻見刀身映出的不是自己,而是額生龍角的陌生男子。男子突然開口,聲音帶著撫順關外的風雪氣息:記住,赫圖阿拉的地宮有三重鏡像……

話音未落,整個地宮開始坍縮。陸寒宵踏著墜落的青銅磚塊衝出地面,看見鏡像北京正在裂解成無數時空碎片。每個碎片都映出不同年代的自己,而所有身影的咽喉處,都纏著德川家的菊花紋鎖鏈。

辰時三刻!看星鏈歸位!公輸玥的殘魂突然凝聚實體,化作算盤擊碎主殿匾額。

匾額碎片中飛出一卷《建州紀事》,書頁在妖風中自動翻動。當停在萬曆四十六年四月十三時,文字突然躍出紙面,在空中拼出努爾哈赤祭天的場景——而祭壇下方埋著的,正是德川密探的菊花紋鏡匣。

陸寒宵的佛目突然滲出血淚。他看見自己前世的狐尾正在祭壇下襬動,每根尾尖都刺著陣亡明軍的魂魄。當努爾哈赤宣讀《七大恨》時,那些魂魄正通過青銅導管流向富士山。

該斬斷這孽緣了!他扯斷全部狐尾擲向祭壇幻象。燃燒的妖尾在時空裂隙中化作梨花星鏈,卻在觸及《七大恨》碑文時被突然出現的青銅手掌攥住——手掌掌心睜開的佛目,竟與陸寒宵的妖瞳一模一樣。

爆炸的氣浪將陸寒宵掀出鏡像時空。在墜向現實北京城的瞬間,他聽見徐福的聲音從深淵傳來:好好享受崇禎十七年吧,你的小皇帝正等著上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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