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筱筱不想繼續這個話題，沉默著喝了口湯，“弟弟呢？”
提起這個中年得子的小兒子，溫志平臉上的笑看著真切了許多，臉上的褶子都多了幾根，“你弟弟還在裡面睡覺，這孩子吃飽喝足了就睡，半夜醒了開始哭，也不知道像了誰。”
“還不是像你。”秦素嘴上埋怨，“都說兒子長得像你，我看也是。”
溫志平瞪眼，“像我不好嗎？”
“幸虧是個男孩。”秦素笑了，“你看筱筱就不像你，長得多漂亮啊。”
本是無意間的打趣。
對面，溫志平的臉上的笑容，肉眼可見地淡去了不少。
看向溫筱筱的眼神，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這孩子長得像她媽。”
溫筱筱埋頭喝湯的動作一頓。
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聽到這句話。
爺爺奶奶當著她的面，罵她媽媽是個勾引男人的狐狸精，妖豔賤貨，沒有她，這個家就不會散……因為她媽卷錢跑了，所以他們就把這種恨意，轉嫁一部分到了她身上。
氣氛霎時間變得僵持。
秦素這時候起身，“這個時間，孩子也該醒了，我去看看。”
溫志平還在往她的碗裡夾菜，似乎想用這種方式表達關心，直到將她碗裡的菜堆成了小山。
甜膩膩的味道鑽入鼻尖，溫筱筱只看一眼就覺得沒胃口，一點都沒動，只扒拉了兩口周邊的白米飯，邊喝湯。
秦素抱著孩子下來了。
這是溫筱筱第一次見這個弟弟，兩個月大的嬰兒，一雙大眼睛黑黝黝的，好奇地看著她，還會吐泡泡。
溫筱筱忍不住碰了碰他的臉。
將早就準備好的長命鎖，給他戴上。
秦素受寵若驚，“筱筱……”
“這是我給弟弟的滿歲禮物。”溫筱筱怕她不收，特意解釋，又問起，“弟弟取好名字了嗎？”
“溫嘉。”秦素低頭看著兒子，笑得溫柔，“你爸給取的，他這人沒什麼文化，為了給你弟弟取個名字，我還在醫院待產的時候，就提前查了半夜的字典，最後才敲定這個嘉字。”
溫志平過來抱溫嘉，嘴角咧到了後耳根。
“你小心點。”秦素提醒他。
溫志平，“我的寶貝兒子，我還能摔了？”
“你看，兒子對我笑了，估計要不了幾天就會叫爸爸了。”
秦素，“還早呢，你當咱兒子是神童啊？”
“那誰能說得準。”
……
一家三口其樂融融，溫志平抱著懷裡的溫嘉，愛不釋手。
溫筱筱垂下眸子，掩飾其中的幾分落寞。
半晌，她平復好心情，笑著道，“爸，我以後就打算搬回來住了。”
溫志平愣了下，沒聽清，“什麼？”
溫筱筱又重複了一遍，“這件事情，我和孟家那邊都說了，生日宴之後就搬回來，而且前段時間我也和您提到過，您不是沒意見嗎？”
溫志平皺眉，“筱筱你別誤會，爸沒有不讓你回來的意思，只是……你在孟家住的好好的，這麼多年了，孟家把你當親生女兒一樣養著，為什麼想不通，忽然要搬回來住？”
溫筱筱直視著他，漆黑的眼眸，清凌凌的，莫名看得人心虛。
“爸，我難道不才是您的親生女兒嗎？”
“我姓溫，不姓孟。”
“您當初把我託付給孟叔叔的時候，也說過等康復好之後就接我回去，可是過去這麼久，您總是一拖再拖，好像都忘了，我是您的女兒。”
溫志平眼神閃了閃，面上有些掛不住。
“你在這住下，爸當然沒意見。”
溫筱筱提著行李箱，到曾經的臥室。
記憶中的臥室在三樓，走廊盡頭的小房間，沒有在孟家的大，也沒有精心佈置的裝修，只有刷的通透的白牆和簡易的單人小床，衣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