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
看來那男人沒有騙自己。
蘇涴涴聽著她們的言論,“城裡,工作真的很難找嗎?”
“那不是一點難!”
“是根本沒有人要我們。”
“有學歷的話可能會好一點。”
有人把視線放在了蘇涴涴身上。
蘇涴涴:“……”
別看了,這玩意兒她沒有。
周翠芬:“有學歷也不行,我初中畢業,但人家一聽我不是城裡戶口也都不要,加上我介紹信丟了,現在連門都不敢出。”
“沒有介紹信更慘。”
她的話引起另外一個人的附和,“之前也有個沒有介紹信的,一齣門就被查,沒待幾天就受不了跑回去了……”
這麼說的話……
自己沒有戶口,沒有工作,沒有所謂的介紹信。
最終的下場,只能去伐木場?
每天天不亮就做工,完不成還要被捱打捱罵?
這日子也太慘了!
天老爺啊!
這是什麼天崩開局!
“那什麼,小同志,你的床我給你鋪好了。”
中年婦女腫著的臉上帶著幾分討好的笑,“你放心,上面我都仔細擦過了,乾淨的很!”
“嗯。”
蘇涴涴看了眼,還算滿意的點了點頭。
中年女人頓時鬆了口氣。
把她的床鋪好了,又沒有別的要求,自己的被子算是保住了吧?
她哪裡知道,蘇涴涴壓根看不上她們的被子,臭烘烘的,她還嫌髒呢!
“還有事兒?”
蘇涴涴注意到她欲言又止。
中年女人,也就是黃金花連忙擺手,“沒沒沒,我的意思是,你有什麼事情,隨時再叫我。”
“那你就退下吧!”
蘇涴涴隨手一揮。
“是是是。”
黃金花連忙退到一邊。
大家看蘇涴涴坐在宿舍唯一一張凳子上,神情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家資本家的大小姐。
可惜現在這話,是不能說的。
更別說大家剛剛還親眼見識過她的手段。
“你……”
蘇涴涴指向大燕。
人如其名,壯實女人還挺大隻的。
就是完全沒有燕子的美感,跟個男人似的。
“小小同志你有什麼事兒?”
大燕搓了搓手,小心翼翼的挪過來。
生怕她是突然想起什麼了,轉頭給自己一腳。
“今天這事兒,我是看在周……”
蘇涴涴看向周翠芬,一下想不起來她的名字了。
“周翠芬。”
周翠芬連忙自報家門。
“看在周翠芬的面子上,這事兒就這麼算了。”
蘇涴涴繼續道,“如果以後要是再讓我發現你們隨便欺負人,或者在背後給我搞什麼小動作的話,那我不會這麼簡單的就算了。”
她一句話,一個眼神,徹底杜絕了有些人心裡剛冒出來的陰暗的小心思。
本來在收容所宿舍裡,欺負這種人的事情鬧大了,對她們也沒什麼好處。
大燕連連點頭,再三表示自己不會了,這場鬧劇算是到此結束。
外面。
路過的江有才忍不住往這邊看了一眼。
發現她們宿舍大門緊閉,裡面還挺安靜的,心想,看來她的被子多半是保不住咯!
本來還以為她會出來向自己求助呢!
晚上。
蘇涴涴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下床的黃金花忍著,一點聲音都不敢出。
通過今天她們聊天中吸收到的信息,蘇涴涴對這個世界有了個大概的瞭解。
越瞭解,她就越發現,像自己這種三無人員,前路一片漆黑。
貿然出去,沒準還會被當奸細被抓了。
就像先前她被抓了一樣,解釋不清一樣。
這陌生的世界也太難混了!
老天爺是一點活路都不給她留啊!
這裡的房間是沒有燈的。
一到晚上,屋裡就漆黑一片。
宿舍裡的人都各自上床了,但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
一是礙於蘇涴涴。
二是大家心裡都各自有各自的愁。
黑暗中,有個人忍不住,緩緩開口了,“其實,你們想留在城裡,也不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什麼辦法?”
立馬有人來了興趣追問。
“我聽說啊,就是聽說……”
“嗯,你快說。”
“就是在找個城裡對象,你們結婚了,就可以把戶口轉到城裡來了。”
“嗐,我還以為是什麼好辦法!”
“你說這個誰不知道?關鍵哪個城裡人願意娶咱們這種鄉下人?”
“事情真要那麼簡單,咱們也不會呆在這兒了……”
這種方法不算什麼秘密。
只不過城裡人都想找城裡人。
就算有願意找鄉下人的,她們也不認識啊!
“我不是那個意思……”
最先開口的那個人繼續道,“我是覺得,我們雖然不一定能行,但是她肯定是可以的。”
她指的是誰,大家心知肚明。
先不說蘇涴涴兇不兇,就說她長得這麼漂亮,想找個城裡男人嫁了,確實不難。
憑她的姿色,沒準還能好好挑挑。
蘇涴涴沒有接話。
說實話,她不太喜歡把自己搭進去這種方式。
最重要的是……
她也沒有戶口啊!
就算找到合適的嫁了,轉戶口的時候上哪兒去轉?
除非……
除非她找一個有能力,有本事的,能幫她偽造一個,不對是能幫她辦一個戶口的人。
誰不希望自己長得好看一點?
可惜長相都是爹媽給的,她們改變不了。
覺得自己長得也不算差的周翠芬加入話題,“咱們要是找個媒婆,幫咱們說道說道呢?”
“你說的也有道理,指不定媒婆手裡就有合適的人!”
“找媒婆得花錢吧?”
“我身上都沒有錢了……”
說到錢,大家面上又是一片愁容。
有些事情說起來簡單。
實際操作起來,卻是困難重重。
蘇涴涴也有點煩躁。
她又翻了個身,沒注意被子滑落的時候,胸前的狐狸印記,似乎又有細微的光芒一閃而過。
另一邊。
忙了一天的池硯舟回到宿舍。
他準備脫下外套,就發現了屋裡放置在一邊的洗漱用品。
不是他的,肯定就是先前蘇涴涴用的了。
他也沒管,忙碌了一天的他脫下外套掛好,就躺在了床上。
還沒感覺到暖和,被子上一股淡淡的幽香直衝他的鼻尖,想到先前蘇涴涴睡了幾晚他的床,讓他莫名的有點心浮氣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