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擦什麼了？
怎麼把他的被子都沾惹的這麼香？
算了，明天讓趙躍進拿去洗洗。
池硯舟側了下身。
轉眼就看到被撕了邊緣的枕頭。
大概也就只有她想得出來，用枕頭布來扎頭髮，好好的枕頭套都被她給毀了。
她怎麼不用自己的衣服？
隨即一想到她那衣不蔽體的衣服，自己的大衣也還穿在她身上，池硯舟再次翻了個身。
壓下了自己心裡的那點躁意。
忍不住想，難道他真應該像他們說的，找個對象了？
好不容易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池硯舟準時睜眼。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停頓了下，猛得掀開被子，發現沒有太大的異樣，才像鬆了口氣般翻身下床。
他穿戴整齊，準備下樓洗漱。
眼角餘光再次看到桌上的洗漱用品。
最終什麼都沒有做，轉身離開了。
收容所。
蘇涴涴找了半天，終於在一犄角旮旯裡找到了一棵柳樹。
洗乾淨的柳樹枝在嘴裡嚼啊嚼，很快就嚼出了新型牙刷。
她刷著牙。
心裡想著，剛來收容所的時候，她還覺得一直住在這裡也不是個事兒，後面才知道，這地方也不是你想住就能一直住下去的。
成為三無人員就算了。
最關鍵的是，她沒錢。
錢的重要性不必多說。
就像現在，她要是有錢，哪怕沒有身份，也不至於窮的撇樹枝……
蘇涴涴吐掉嘴裡的水，想著自己是不是應該想辦法先搞點錢？到時候再用錢去搞個戶口？
“你這是做什麼？”
周翠芬驚訝於她含樹枝的舉動。
蘇涴涴：“刷牙。”
這麼明顯看不出來嗎？
周翠芬：“用樹枝刷牙？”
蘇涴涴：“跟你手上的牙刷一個道理。”
“這樣也行啊！”
周翠芬仔細瞅了瞅：“早知道我就不花那個冤枉錢去供銷社買什麼牙刷了！”
洗漱完畢的蘇涴涴把手裡的柳條一扔，下次需要，再撇一根就是了。
每天都用新鮮的。
周翠芬：“你後面有什麼打算？”
“你呢？”
蘇涴涴不答反問。
周翠芬也愁，“我，我還不知道呢！”
蘇涴涴問道：“你知道有什麼法子，可以不工作也能掙到錢嗎？”
“你想投機倒把？”
周翠芬瞪大了眼睛。
蘇涴涴：“什麼叫投機倒把？”
周翠芬：“就是鑽空子，做買賣，欺詐無產階級……”
別的蘇涴涴沒聽懂。
但是……
蘇涴涴：“做買賣都不讓？”
周翠芬：“按理來說，私人確實不讓。”
蘇涴涴：“……”
這世界也太難了吧！
周翠芬試探的問，“你真想做買賣啊？”
“我一窮二白，拿什麼做？”
蘇涴涴攤了攤一窮二白的手。
也是。
周翠芬還以為她有什麼好的法子。
自己也能跟著拼一拼，沒考慮到現實情況，她比自己的情況還糟糕。
其實昨晚她就注意到了。
蘇涴涴的外套應該是別人給的，裡面那件破破爛爛的衣服才是她自己的，她從山裡跑出來，不知道受了多少苦多少累……
蘇涴涴沒注意到周翠芬看自己的眼神里帶上了幾分同情。
賺錢都是其次。
最重要的，還是戶籍問題。
通過這一天她旁敲側擊的打聽，詢問，她大概瞭解到上戶口就那麼幾種。
一是剛出生落戶。
二是在普查的時候，補缺登記。
三就是像她們說的找到工作或者結婚了，可以進行遷動。
無論哪種，她都不行！
因為她壓根就沒有戶口！
當然，她也知道任何年代政策是政策，是原則上的問題，肯定也有別的辦法可以操作。
可她也沒那個渠道。
她初來乍到，沒錢沒勢，想鑽個空子找個後門，也是難上加難。
她上哪兒能找到一個能幫她走後門，解決戶口問題的人……
傍晚。
江有才過來敲響了宿舍的門。
“蘇涴涴在嗎？”
“在。”
蘇涴涴回頭。
江有才：“外面有人找。”
蘇涴涴：“誰啊？”
“就是昨天送你來的那位。”
說實話，江有才在看到他的那一刻，有點驚訝。
他以為是玩膩了，才把人送過來，現在看來好像不是這樣？
蘇涴涴也有點意外。
他怎麼來了？
昨天那架勢，不是顯然不想和自己有任何牽扯嗎？今天怎麼又突然過來了？
該不會是又找到了什麼，懷疑自己，想要把自己抓回去吧？
也不對。
自己真要有問題，這會兒他怕是直接帶人衝進來了，哪還會讓人過來叫自己？
蘇涴涴拿捏不準。
還是跟著江有才出去了。
來到外面，蘇涴涴一眼就看到了一身戎裝，身材高大的男人。
別的不說，他這長相身材倒是挺養眼的……
池硯舟聽到動靜轉身。
視線停留在了蘇涴涴身上。
她還是穿著那身衣服，還是昨天那身打扮，那張臉卻是出塵絕豔，不自覺的吸引人目光。
“那個……”
江有才夾在中間，一雙眼珠子轉來轉去，“人我叫來了，你們先聊，我去忙了。”
說完，他就趕緊溜了。
看來兩人的關係真沒他想象的那麼簡單。
早知道昨天就不搞那麼一齣了，萬一她跟人告狀，他也不好交代。
蘇涴涴：“你怎麼來了？”
“你的東西拿漏了。”
池硯舟將帶來的東西遞出。
“謝謝你給我送過來。”
說實話，蘇涴涴還有點意外。
沒有洗漱用品，確實有點不方便，有牙刷用，誰還想用樹枝啊？
主要她也沒有錢置辦這些，盆雖然可以用她們的，可她也不想，更別說毛巾這種私人物品了……
他送過來，正好解了自己的燃眉之急。
池硯舟：“剛好順路。”
“那還是要謝謝你。”
蘇涴涴嫣然一笑。
池硯舟差點被她的明媚恍了眼。
蘇涴涴伸手去接東西。
剛摸上盆的邊緣，像是不小心觸碰到了他的手。
那一刻，彷彿有電流在兩人的指尖竄過……
“不好意思……”
蘇涴涴快速收了回來。
“嗯。”
池硯舟也收回了手，臉上看不出情緒，隨口問道，“你在這裡感覺怎麼樣？”
“不好。”
說到這個，蘇涴涴小臉一垮，“這裡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