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慕白微微頷首，肯定了夏無傷的猜測。
“臥槽，那混小子….竟他孃的有這資質？”得到肯定的瞬間，夏無傷一聲怪叫，完全不復往日的人皇威嚴。
柳慕白戲謔一笑，“陛下，此子來日….或許可成我人族中流砥柱。”
“中流砥柱？”夏無傷猛然一愣，雙眸緊縮，他沒想到這位夫子，竟然會給姜北玄如此之高的評價。
“是啊！”柳慕白微微一嘆，“有少年至尊之資，就怕我人族難以承載啊！”
“該死的萬族！”夏無傷神色變幻，氣息變得極為凌厲。
柳慕白見他如此，開口岔開話題，將臨行前姜北玄的話轉達。
殿內陷入一片沉寂。
良久，夏無傷忽然放聲大笑，“好好好，這剛烈的性子倒是和他爹如出一轍！”
“陛下！”柳慕白彷彿做了莫大決定，“若是您想…稷下學宮，可收他入內。”
夏無傷微微搖頭，“這是朕的子侄，他既然想要闖，我豈能限制於他？”
這一刻，如威如獄的人皇之氣自他體內瀰漫，聲音也在瞬間變得鐵血。
“萬族囂張跋扈，獵殺我族天驕，視我族人為血食！”
“難得我人族有此等天驕出世，於情於理，朕都必將舉人族全力護佑，到時——也要萬族嚐嚐天驕被斬的滋味。”
說著，他猛地站起身來，彷彿做了莫大的決定，朝外呼喊道：“擺駕，朕要去族地。”
此話一齣，柳慕白瞬間變了臉色，“陛下，你這是….”
夏無傷負手而立，“憑我這將死的殘軀，哪能護住他，為了我人族天驕，朕…願低頭。”
只是，話音中帶著抹不去的怨氣。
他大步走向殿外，從旁侍候的貼身老太監玄陰，立刻上前攙扶。
一主一僕，就這麼消失在夜色中。
“大善！”柳慕白嘆了口氣，臉色有些複雜。
當年，夏無傷年少登基，恰遇崛起於微末的姜鎮蠻。
兩個意氣風發的天驕湊到一起，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自然不願人族再受萬族欺辱，決定對萬族主動出擊。
卻也因此，引得聖廟裡的人族聖賢反對，雙方吵得不可開交，甚至立下老死不相往來的誓言。
如若不然，當年那一戰又豈會…..
……..
人族祖地，巍峨矗立著一座古老莊嚴的聖廟。
“人族晚輩夏無傷，有要事求見眾位聖賢。”夏無傷立於廟前，聲音肅穆而恭敬。
話音方落，他便深深躬身，以人皇之尊，向廟中列祖列宗行此大禮。
能入聖廟者，皆為人族中流砥柱，無一不是為人族奉獻了畢生心血，自然受得起他如此大禮。
“吱嘎……”
厚重的殿門緩緩洞開，一道浩然之音從廟內傳出：“人皇，請進。”
夏無傷正身闊步，踏入聖廟。
玄陰老太監靜立原地，目送人皇背影消失在廟門深處。
聖廟之內，氤氳著一股難以言喻的祥和氣息。
夏無傷沿著古老的長廊緩步而行，兩側牆壁上密密麻麻地供奉著無數牌位，每一塊牌位背後，都是一位為人族浴血奮戰、戰死沙場的英烈！
行至長廊盡頭，眼前豁然開朗，是一座恢宏的大殿。
殿中佇立著四尊高達百米的雕塑，栩栩如生，氣勢磅礴，正是人族歷代人皇的金身雕像！
左右兩側，十尊五十米高的雕塑巍然而立，是人族十位大帝。
十位大帝中有執掌千軍的蓋世將軍，有運籌帷幄的絕代謀士，更有獨來獨往的蓋世強者，皆曾以無上偉業，護佑人族安寧。
“人族當代人皇，拜見四位人皇、十位大帝！”夏無傷深深一拜，而後才起身繼續朝聖廟深處走去。
四尊人皇雕像前，一道流光凝聚，化作一扇璀璨的光門。
夏無傷凝神片刻，邁步踏入其中，眼前光華流轉，下一瞬已至一方奇妙的洞天世界。
這方洞天靈氣濃郁如海，山間靈植搖曳，散發著淡淡霞光；靈獸追逐嬉戲，一派生機盎然。
抬眼望去，雲端之上懸浮著一座縹緲大陸，雲霧環繞，宛如天宮降世。
忽有一道銀白光柱從天垂落，將夏無傷輕輕托起，瞬息之間便至雲上大陸的主殿之中。
十道深邃浩然的意志隨之降臨，正是聖廟中德高望重的人族十大長老。
雙方只是沉默對視，場面頓感尷尬。
終究是有求於人，夏無傷只能先開口，“我人族一少年有至尊之資。”
此言一齣，石破驚天。
“少年至尊，此話當真？”
十位仙風道骨的長老們齊聲怒吼，有人甚至因激動過度，連鬍鬚都翹了起來，顯得格外滑稽，極具反差感。
天驕已是無數生靈仰視的存在，更別說還在大帝之資上的少年至尊，由不得他們不激動。
“是，稷下學宮柳慕白親眼所見！”夏無傷徐徐將柳慕白的話複述。
殿內氣氛變得極為靜謐，甚至連呼吸聲都消失了。
“洪武大帝之約將要到期，這時送來此子，或許就是天意吧！”大長老咧嘴大笑。
大帝之約限制頗多，關乎人族的生死存亡，不單單是一份停戰協議，更是為人族贏得時間和翻身的契機。
只可惜….
無數年的光陰流逝，人族始終沒能等來真正驚才絕豔迸發的大時代。
如今出現這麼個人，或許便是絕望中的一縷生機。
“無傷，你….”
“閉嘴！”
忽然，夏無傷一聲暴喝，嚇了十位長老一跳。
四長老脾氣火爆，且還是夏家老祖，抬手就要教訓這沒大沒小的孫賊，卻被大長老攔下了。
“這….這…..”
就見夏無傷臉色不斷變幻，似笑非哭，好像得了失心瘋一般。
“醒來！”大長老揮了揮手，一道似平和充滿生機的綠芒落在夏無傷身上，幫他撫平了心神。
“無傷，到底怎麼回事！”
哪怕是雙方這些年慪氣，大長老也不相信他會無緣無故對自己失禮。
夏無傷神志總算清明瞭，連忙嘶吼道：“諸位長老，北玄比我想的還要厲害！”
“噢？”大長老眉頭一挑，“不要急，慢慢說….”
夏無傷唇齒翕動，緩緩吐出一句，“肉身大圓滿，千萬斤…化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