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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崔時安瞥了一眼驚魂未定的朱元璋,語氣平淡地問道:“他區區一個江寧縣的縣令,敢在我這崔府撒野嗎?”

朱元璋和李善長,望著眼前這殺機四伏的機關,早已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

“這……”

朱元璋臉色煞白,額頭滲出豆大的汗珠,心有餘悸地問道:“這是什麼玩意?”

崔時安再次揮手,按下機關。

殺氣騰騰的崔府,瞬間又恢復了平靜,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

“魯班機關術。”崔時安淡淡地吐出幾個字。

嘶!

“魯班秘術?這玩意兒不是早就失傳了嗎?你……你從哪兒學來的……”

朱元璋倒吸一口涼氣,眼中閃過一絲貪婪。

這可是好東西啊!

要是能把這玩意兒安裝到皇宮裡頭……

嘖嘖,那可就美滋滋了!

誰還敢造反?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

可崔時安已經懶得搭理他了,翻了個白眼,轉身就走。

不用說,這老東西,又打起自己的主意了!

朱元璋站在原地,揹著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崔時安遠去的背影。

“百室啊,”朱元璋突然開口,聲音低沉,“你說這小子,是不是會什麼失傳的機關術啊?”

他眯縫著眼,臉上那表情,就像是獵人發現了獵物的蹤跡一樣。

李善長嘴角抽了抽,心想:皇上啊,您這不明擺著的事兒嗎?剛才您不都親眼看見了嗎?還用問我?

可嘴上,他還是得恭恭敬敬地回答:“皇上您真是聖明!這孩子做的事兒,確實有點兒邪乎。”

朱元璋一聽,更來勁了,“我的好兒子,他要是能給我造出諸葛連弩來,那可就太得勁了!”

李善長先是一愣,緊接著就反應過來了。

這會兒,大明正準備收拾那盤踞在福建的陳友定呢,湯和帶的兵都已經在邊上等著了,過不了幾天就要出發。

這要是真有了諸葛連弩這種厲害玩意,那打起仗來,還不跟砍瓜切菜一樣容易?

“皇上,這事兒必須得試試啊!”

李善長激動得直搓手,拳頭都攥緊了,“不管怎麼說,我們都得把這手藝給弄到手!”

朱元璋一聽,眼睛都亮了,連忙邁開大步,朝著崔時安就追了上去。

“兒子,停一下,那個……諸葛連弩,你會造不?”

朱元璋一臉期待地看著崔時安,那眼神充滿了渴望。

自打五胡亂華那陣子鬧騰起,老祖宗傳下來的好多寶貝手藝和真傢伙,都跟著遭了殃,失傳了。

到了咱大明朝,那些個祖上傳下來的神兵利器,更是連個影兒都見不著了。

就說那開刀動手術的本事吧,想當年華佗老爺子玩的那叫一個溜,可西邊那些個國家,還腆著臉吹是他們先琢磨出來的。

壓根不知道這都是華夏老祖宗玩剩下的,不過是一群跳樑小醜在那裡瞎蹦躂!

崔時安瞪大了眼睛,警惕地盯著朱元璋,聲音都提高了八度:“我可跟你說清楚,有些東西能碰,有些東西你碰都不能碰!怎麼你還想倒騰軍火啊?”

剛追上來的李善長,腳下一個沒站穩,差點兒一屁股坐地上。

他心裡那個急啊:這孩子,說話也太不把門了!你該慶幸陛下還沒對外邊大規模用兵呢,竟然說陛下是軍火販子?

崔時安可不管那些,繼續說道:“那神弩的威力,可不是鬧著玩的,一不小心就能要人命!你是不是想把這玩意兒賣給朝廷?”

朱元璋被問得臉上青一陣白一陣,話都說不利索了:“是……有這個打算吧?”

崔時安“呸”了一聲,滿臉的怒氣:“打個屁的算!你也不好好想想,這東西一旦讓朝廷那幫人知道了,他們能饒得了你?搞不好,圖紙一到手,扭頭就把你給滅口了!”

朱元璋和李善長倆人的臉色,刷的一下就變了,這孩子,說話也太直白了,簡直就是往人心窩子裡捅刀子啊!

朱元璋心裡頭也憋著一股火,聲音都有些發顫:“你這孩子,怎麼能把朝廷想得這麼壞?現在可是洪武盛世,天下太平著呢!”

“呵呵。”崔時安冷笑兩聲,那小眼神里,滿滿的都是不相信。

這一聲冷笑,像一記悶棍,狠狠敲在朱元璋的後腦勺上。

朱元璋心裡咯噔一下:這小傢伙,怎麼就跟個小狐狸似的,什麼事都瞞不過他?

他暗自惱怒:張知寧那個混蛋,在外面到底都幹了些什麼?把朝廷的名聲都給敗壞成這樣了!讓這小娃娃都對朝廷起了戒心!

朱元璋強壓下心頭的怒火,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和藹可親:“朝廷不是給你授了個爵位嗎?這還不能讓你相信朝廷?”

崔時安撇撇嘴,肩膀一聳,一臉的不以為然:“陛下給我授爵,說白了,不就是做給天下人看的嗎?”

“還不是為了彰顯陛下的英明神武,堵住天下人的嘴?這事兒,誰心裡沒個數啊?”

這話一齣,直接一盆冷水澆在了朱元璋和李善長頭上,倆人頓時啞口無言。

這孩子,心眼也太多了吧!怎麼把人心和朝廷想得這麼複雜呢?。

崔時安可不管他們怎麼想,繼續說道:“我勸您啊,也別想著跟朝廷做這種買賣,那不是什麼好事。”

“依我看,朝廷那邊,八成是要對陳友定動手了,搞不好,兵都派出去了!”

崔時安這話一齣口,李善長臉色“唰”的一下就變了,變得煞白煞白的。

他身體瞬間僵硬,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竄腦門,他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後背的冷汗“唰”的一下就冒出來了。

崔時安察覺到李善長的異樣,疑惑地瞥了他一眼,心想:這老頭兒,怎麼回事兒?還打起擺子來了?

朱元璋一聽李善長這反應,連忙穩住心神,打了個哈哈,解釋道:“咳咳,他這人啊,膽子小,一聽見‘打仗’倆字兒就哆嗦,老毛病了。”

崔時安撇撇嘴,小眼神在朱元璋和李善長之間來回掃視:“切,我看你比他還緊張呢,剛才那一哆嗦,差點沒把我給嚇著。”

朱元璋心裡那叫一個憋屈,暗自叫苦:完了,完了,這下可好,在這小傢伙面前,這膽小鬼的黑鍋是背定了,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其實啊,朱元璋和李善長之所以反應這麼大,那是因為攻打陳友定這件事。

可是他們跟湯和那幾個老夥計,關起門來密謀了好久才定下來的。

除了他們幾個核心人物,這件事連個鬼影子都不知道,更別提大明朝這幾天就要出兵了。

可眼前這崔時安,他是怎麼知道的?難不成他有順風耳,能聽見千里之外的聲音?

朱元璋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崔時安,嘴唇都有些哆嗦了,聲音也帶著一絲顫抖:“你……你怎麼知道,大明朝……這兩天就要出兵,去打……陳友定?”

崔時安雙手抱在胸前,一副“這還用問”的表情,慢悠悠地說道:“這有什麼難猜的?你要是想當個有錢的掌櫃,就得學會從國家大事裡頭找賺錢的門道,多瞅瞅,多琢磨,這事兒就成了。”

其實,崔時安說的這些話,那可是後世那些個做生意的大佬們,摸爬滾打幾十年,總結出來的經驗。

畢竟,這國家的一舉一動,都能影響到做買賣的行情。

朱元璋聽了,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豎起耳朵,認真聽著。

崔時安雙手一攤,一副“這還用問”的表情:

“你們想想,福建那地方,可是東南沿海的命根子,陳友定那傢伙佔著茅坑不拉屎,朝廷能忍他到現在?”

“你們再瞅瞅,最近城裡頭,那些個福建來的商人,是不是跟兔子見了鷹似的,一個比一個跑得快,都快絕跡了!”

朱元璋眉頭一皺,心裡頭也犯起了嘀咕:

“咦?還真是這麼回事兒,這幫傢伙,平時一個個牛氣沖天的,最近怎麼都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蔫頭耷腦的?”

他忍不住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兒?難不成他們都聞到什麼味兒了?”

崔時安撇撇嘴,一副“這還用說”的表情:

“還能怎麼回事?大明和陳友定,現在就跟倆鬥雞似的,眼珠子都瞪紅了,就差‘嗷’一嗓子撲上去幹架了!”

“陳友定那傢伙,肯定也知道自己幾斤幾兩,早就開始卡脖子,不讓商人來回倒騰了,這不明擺著要打仗了嗎?”

崔時安說的這些,其實都是明擺著的事兒,稍微動動腦子就能想明白。

可李善長聽了,卻是倒吸一口涼氣,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竄天靈蓋,凍得他渾身發抖,頭皮發麻。

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著崔時安,那眼神,就像見了鬼似的:

這小子,簡直就是個妖孽!

他怎麼就能從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裡,看出這麼多門道來?

這也太嚇人了!

朱元璋表面上還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可心裡頭早就翻江倒海了。

他強壓下心頭的震驚,穩住心神,問道:

“哦?原來是這麼回事。那……依你看,這仗要是打起來,誰能贏?”

崔時安翻了個白眼,一臉的不屑:

“這還用問?大明肯定贏啊!陳友定那點兒兵馬,還不夠大明塞牙縫的呢!”

“依我看,大明都不用費一兵一卒,光靠氣勢就能把陳友定給嚇趴下!”

李善長眼睛瞪得像銅鈴,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

他心裡頭“咯噔”一下:這孩子,嘴巴也太沒把門兒了!

乖乖,還真敢吹!

自古以來,哪場仗不是屍山血海堆出來的?

不費一兵一卒?

做夢呢!

哪能不費一兵一卒就讓人家乖乖投降?

朱元璋卻聽得眉開眼笑,心裡像吃了蜜一樣甜。

他那張飽經風霜的臉,瞬間舒展開來。

“哦?”

“你也覺得,我們這大明陛下,那是天上的太陽,照到哪兒,哪兒就亮堂?”

“那些個不開眼的,見了陛下,還不都得嚇得屁滾尿流,乖乖跪下叫爺爺?”

崔時安翻了個白眼,像看傻子一樣看著朱元璋。

他撇撇嘴,一臉嫌棄:

“馬屁精!”

“你可真會拍馬屁!”

“可惜啊,皇帝老兒不在這兒。”

“不然,就憑你這張嘴,說不定真能混進宮裡,當個管事太監呢!”

朱元璋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

他臉色“唰”的一下就黑了,像鍋底一樣。

“放肆!”

朱元璋一聲怒吼,聲如洪鐘。

“小兔崽子,敢這麼編排你…… 咳咳,編排老子!”

崔時安也意識到自己剛才嘴快,說錯話了。

他趕緊收起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撓撓頭,嘿嘿一笑:

“那個…… 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我嘴快,您別往心裡去。”

“我之所以說,大明能不費一兵一卒,那可是有真憑實據的!”

“絕對不是在這兒瞎說的。”

“這也是我不讓你摻和這趟渾水,去做那戰爭買賣的原因。”

“哦?”

朱元璋一聽,頓時來了精神。

他眼睛一亮,急切地問道:“快說來聽聽!”

陳友定那可是塊硬骨頭,如今盤踞在大明疆土上的最後一個大軍閥了。

朱元璋這幾年可沒閒著,收拾了陳友諒、張士誠、方國珍這些個跳樑小醜。

大明朝的江山,算是坐穩了。

可這心裡頭,總有個疙瘩。

那就是陳友定!

這傢伙,佔著福建,就像一顆釘子,紮在朱元璋的心頭肉上。

更讓人頭疼的是,陳友定背後還站著北元勢力。

北元勢力,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雖說元朝被趕回了老家,可蒙古鐵騎的威名,還在那兒擺著呢!

人家地盤大著呢,整個蒙古高原都是人家的,時不時還想來中原溜達溜達。

所以啊,朱元璋想動陳友定,還得掂量掂量北元的分量。

這也是為什麼,三年了,朱元璋愣是沒敢動陳友定一根汗毛。

可如今,風向變了。

蒙古人自個兒家裡鬧起了彆扭,一天不如一天。

朱元璋要是再不出手,那可真就白當這個皇帝了!

這不,機會來了!

崔時安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嘴角微微上揚。

“嘿嘿,你們可別不信。”

他放下茶杯,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

“我敢說,大明只要出兵,就能兵不血刃,拿下陳友定的地盤!”

這話說的,就跟親眼看見了似的。

其實啊,崔時安早就通過新墨卷,知道了這場戰爭的結局。

那結果,連他自己都覺得像做夢一樣!

他繼續侃侃而談,聲音也提高了幾分, “明朝立國,天下初定之後,那些文人墨客,筆桿子可不饒人!

他們啊,紛紛著書立說,痛斥北元殘餘,說他們是分裂國家的罪人,破壞和平的禍首!”

崔時安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而這三年,陳友定最大的倚靠——蒙古人,他們自己家裡都亂成了一鍋粥!”

他繪聲繪色地描述著,“聽說啊,蒙古那邊,王爺們為了爭權奪利,打得那是天昏地暗,草原都染紅了血!

哪裡還有心思顧得上遠在福建的陳友定?”

“只要大明鐵騎一到,陳友定就算想抱蒙古人的大腿,也找不到門路了。”

崔時安斬釘截鐵地說,“蒙古人自顧不暇,哪裡還會為了他陳友定出兵?

他們又不傻,扶持陳友定,不過是想把他當成一個傀儡,好從福建這塊肥肉上,狠狠地刮下一層油水罷了!”

他輕哼一聲,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屑,“這三年,福建百姓的日子,怕是苦不堪言了吧!

陳友定為了討好蒙古主子,肯定是變本加厲地搜刮民脂民膏,百姓們早就被折騰得叫苦連天,擔驚受怕!”

“而陳友定的那些部下,哼哼,恐怕也早就離心離德,心懷不滿了!”

崔時安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忽然壓低聲音,“其實啊,但凡是身居高位之人,都逃不過一個共同的心理。”

說到這裡,他故意賣了個關子,停頓下來,目光灼灼地看著朱元璋,等待著他的反應。

朱元璋的好奇心,徹底被勾了起來,眼神中充滿了探尋的光芒,急切地問道:“是什麼心理?你倒是快說啊!”

崔時安這才慢悠悠地聳聳肩,嘴角帶著一絲玩味的笑意, “嘿嘿,這道理其實很簡單。

你想想,這些高高在上的人,享受著榮華富貴,權勢滔天,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日子過得那叫一個舒坦。”

“可是,要讓他們從雲端跌落下來,從高位上滾下來,變成一個普普通通,甚至要仰人鼻息的小人物,你覺得,這可能嗎?”

朱元璋聞言,眼神變得複雜起來,眉頭也微微皺起,陷入了沉思。

他細細品味著崔時安的這番話,聯想到自己一路走來的艱辛歷程,以及登基為帝后的種種感受,心中豁然開朗,暗自點頭,深深地認同了崔時安的分析。

崔時安微微一笑,端起茶杯,輕輕地吹了吹。

“您想想,陳友定那傢伙,佔著福建,自以為是土皇帝,日子過得那叫一個滋潤!他怎麼可能捨得放下這花花世界,來給陛下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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