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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謝謝你,給你添麻煩了。”

女孩的聲音率先打破沉默,宋文澤尚未開口,便被這突如其來的話語止住了言語。

胡醫生滿臉詫異地望向宋文澤,眼神中滿是驚喜與難以置信。

數名醫護人員費盡心思,好幾名警察苦口婆心,都未能讓這女孩吐出隻言片語,而宋文澤僅僅是往這兒一站,女孩竟主動開了口。

這神奇的轉變,彷彿宋文澤身上有著某種無形的魔力,能輕易敲開他人緊閉的心門。

話音落下,房間裡再度被詭異的寂靜所籠罩。

娜娜敏銳地察覺到這尷尬的氛圍,她輕輕扯了扯胡醫生的衣角,兩人默契地轉身,緩緩向門外走去。

臨行前,胡醫生湊近宋文澤的耳畔,壓低聲音說道:

“你多問一問具體情況!”話語未落,便被娜娜不由分說地拽著離開了病房,那急切的模樣,好似生怕胡醫生再多說一個字。

寬敞的病房內,此刻只剩下宋文澤與女孩二人。宋文澤記起胡醫生的叮囑,他輕手輕腳地拉過一個凳子,緩緩坐在女孩的床邊,動作輕柔而謹慎,生怕驚擾到她。

“我叫曉涵,謝謝你救我,我會還的。”

女孩的聲音輕柔婉轉,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堅定,彷彿在這柔弱的身軀裡,藏著一顆堅韌不拔的心。

宋文澤聽聞,趕忙擺了擺手,臉上帶著憨厚的笑容,說道:

“不不不,我來不是讓你還的!”

然而,曉涵此後便陷入了沉默,不再言語。宋文澤頓時有些手足無措,他侷促地坐在那裡,手指不自覺地相互扣動著,試圖緩解內心的緊張與不安。

目光遊移間,他瞥見果籃裡圓潤的橘子,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下意識地伸手拿起一個。

宋文澤專注地剝著橘子皮,那細膩的動作彷彿在雕琢一件珍貴的藝術品。

隨著他手指的輕輕用力,橘皮漸漸綻開,清新的香氣如絲縷般飄散而出,不一會兒便瀰漫了整個房間,那股淡淡的酸甜氣息,為這略顯沉悶的病房增添了一抹別樣的生機。

曉涵靜靜地凝視著窗外,眼神空洞而深邃,似在遙望著遠方的某個未知之處。

而床邊的宋文澤則默默地陪著她,安靜地剝著橘子,一個又一個。漸漸地,盤子裡的橘子如小山般堆積起來,時光也在這靜謐的氛圍中緩緩流淌,悄然消逝。

夕陽的餘暉如金紗般輕輕爬上窗外的牆壁,整個世界彷彿都被籠罩在這一片溫暖而柔和的光線之中。

病房裡,只剩下滴答滴答的鐘表聲和橘皮被剝開時那輕微的斯拉聲,交織成一曲獨特的旋律。

宋文澤的心中忽然湧起一個奇特的念頭,他望著眼前這寧靜的畫面,想著就這樣陪著她,任時光悠悠走過,似乎也不失為一種美好的生活。

一陣輕快的腳步聲打破了這份寧靜。娜娜手提一個精緻的食盒,與胡醫生一同走進了病房。

映入眼簾的是一垃圾桶的橘子皮和擺滿桌子的橘子,娜娜與胡醫生不禁相顧無言,目光齊刷刷地落在仍在專注剝橘子的宋文澤身上。

“停停停!”娜娜一個箭步上前,一把奪過宋文澤手中的橘子,佯裝嗔怒地說道:

“剝了這麼多也不知道給人家吃,咋剝桔子上癮啊!”

宋文澤微微一怔,隨後抽出一張紙巾,緩緩擦拭著手中沾滿橘子汁水的手指,抬起頭,帶著一絲疑惑問道:“你怎麼又過來了?”

“我熬了點湯。”娜娜得意地將手中的保溫食盒舉到宋文澤面前晃了晃,像是在展示一件稀世珍寶。

“你怎麼知道我餓了。”宋文澤故意調侃道,說著便伸手欲奪食盒。

娜娜靈活地一閃身,躲過宋文澤的突然襲擊,轉身走到病床前,將食盒輕輕塞進曉涵的懷中,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說道:

“這不是給你的,這是給這位小姐姐熬的!”

曉涵雙手接過食盒,眼中滿是受寵若驚的神情,她微微低下頭,感受著懷中傳來的陣陣暖意,雙手不自覺地微微收緊,將食盒緊緊抱在懷裡。

“謝謝,謝謝!”曉涵一連串的道謝聲讓娜娜有些不知所措,正欲開口回應不客氣時,娜娜不經意間瞥見曉涵眼中已滿是晶瑩的淚花,在夕陽的餘暉下閃爍著動人的光芒。

這下子娜娜更加慌亂了,她手忙腳亂地從口袋裡掏出紙巾,小心翼翼地幫曉涵擦拭著淚花,動作輕柔而笨拙。

看到患者的情緒似乎有了些許起色,胡醫生不禁驚訝地看向被晾在一旁的宋文澤,心中暗自思忖:“這小子可以啊!”

“好了,我做一下今天的檢查。”胡醫生收斂神色,一本正經地說道。見狀,宋文澤與娜娜默契地轉身,緩緩離開了房間。

“小姐姐雞湯別忘了喝!”臨走時,娜娜仍不忘回頭叮囑病床上的曉涵。

看到曉涵輕輕點了點頭,兩人這才放心地離去。

……

夜晚,城市的喧囂並未因夜幕的降臨而有所停歇。一處熱鬧的燒烤攤前,燈火通明,四個人圍桌而坐,歡聲笑語不斷。

“原來那個雞湯是大斌做的啊!我說呢,你這樣的人咋還會做飯。”

宋文澤望著膩歪在一起的娜娜與大斌,故意做出一副嫌棄的模樣,打趣道。

“怎麼不行啊,我做飯也很好吃的!”

娜娜佯裝生氣,揚起手來,一巴掌輕輕拍在身邊男友的胳膊上,轉頭向大斌求證道:“大斌你說對不對!”

“啊?!”大斌一臉茫然,似乎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被娜娜這突如其來的一問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識地反問道:“你也會做飯?”

“討厭死了!”娜娜氣急敗壞,雙手用力擰著大斌胳膊上的肉,咬牙切齒地問道:“沒吃過我做的飯?”

“吃過,吃過!”大斌疼得齜牙咧嘴,趕忙求饒投降,隨即一本正經地說道:

“娜娜做的飯菜一絕,不是我給你們吹,那好吃極了!!”

“哈哈哈,瞧大斌這一臉慫樣。”宋文澤忍不住放聲大笑,笑聲在夜空中迴盪。

大斌那張略顯憨厚老實的臉上瞬間泛起一抹羞紅,他急忙辯解道:“我才不慫!”

話音一落,眾人更是笑得前仰後合,歡樂的氛圍如漣漪般在空氣中盪漾開來。

“大斌,你就別替她掩飾了,我還不知道她,當初教她做咖啡,整整一星期,你們是不知道那一個星期我是怎麼過來的。”

宋文澤回憶起咖啡店剛開張時的情景,那時候恰逢週末,田娜自己找上門來應聘兼職,當時宋文澤滿心歡喜,還以為是天賜良才,連招聘信息都不用費心張貼了。

可誰能料到,整整一週的時間,宋文澤都在難以下嚥和極度難喝的咖啡中苦苦掙扎。

直至今日,他都無法理解,一杯小小的咖啡,田娜究竟是如何做到那般難喝的。

“大家,敬胡醫生一杯!”結束了對田娜的調侃,宋文澤又將目光投向了難得抽空出來的胡醫生。

“欸,不應該敬我,應該敬宋大英雄一杯!”

胡醫生巧妙地將話題再次轉移到宋文澤身上,眼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笑著說道:

“話說,你那一下午都給那個小姑娘聊啥了,剛才做完檢查,她一個人悄悄將那一大碗雞湯都喝乾淨了。”

“我懷疑你給人家下了迷魂藥,你小子想幹啥啊!”

胡醫生佯裝嚴肅,一把摟住正欲溜走的宋文澤。宋文澤無奈,只得乖乖地坐回來,將下午的情況一五一十地講述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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