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海大學旁邊就有一個派出所。沒多久，兩個民警開著閃燈的警車到他們旁邊停下，下來向衛釗敬了個禮，問道：“同志，是你報的警？”
衛釗把自己的證件遞給他，看著穀雨：“把她帶回去查一查。”
民警問他：“你們也去嗎？”
“去。”衛釗對徐向文說，“我跟警車，你把我們的車開到派出所。”
民警示意穀雨：“上去。”
穀雨怒氣衝衝地瞪著衛釗，不情願地上了車。
車子啟動後，她的電話響起，衛釗示意她：“接，按免提。”
穀雨衝他喊：“要是查出我沒有問題，我去你單位投訴你。”
衛釗不為所動：“保護國家安全是每個公民應盡的義務。”
旁邊的民警嚴肅地用命令口吻對她說：“接電話，按免提。”
她只得接起來，按了免提，那頭傳來一個急促的女聲：“我的姑奶奶，你怎麼還沒過來？這次有好多新角色，我已經集了好幾個。”
是她cosplay的搭子。
穀雨哭喪著說：“你玩吧，我有事不能進去了。”
“有多大的事讓你不來？”那頭人突然尖叫起來，“不會是跟身高一八五有八塊腹肌的男大走了吧？你不夠仗義啊，有這種好事不叫我，你有異性沒人性啊！”
穀雨窘得耳根通紅，連忙說：“不是的，晚點再跟你解釋。”
掛掉電話，車裡有一種詭異的氣氛。旁邊的民警輕咳一聲，試圖掩蓋這種難堪。
衛釗坐得筆直，目視前方，一身正義。
到了派出所，穀雨老實報上自己的名字和身份證號以及工作單位，民警看她年輕，讓她找個人來接。
她欲哭無淚，報了姨夫的電話號碼。
小姨和姨夫趕到派出所，看到身穿美少女衣服的穀雨，目瞪口呆。小姨語無倫次地問：“這……這是幹什麼？”
姨夫還算鎮定，看到身著軍裝的衛釗，先敬個禮：“自己人，我原來在艦艇大隊，轉業到青山街道。她是我外甥女，誤會一場。”
民警說：“她穿成這樣找人家海軍同志拍照。”
穀雨解釋：“我以為他也是來參加漫展的。”
姨夫看她，深吸一口氣，溫順地對衛釗說：“這孩子就是鬧騰一點，絕對沒有原則性的問題。”
衛釗的神情緩了緩，輕輕點頭：“查清楚就好，查不清楚問題很嚴重。”
“我知道。”姨夫也點頭，“警惕是軍人的本能。是孩子不懂事，給你添麻煩了，我代她向你道歉。”
“老班長客氣了。”衛釗朝他回個禮，“我先回單位了。”
人往外走，姨夫跑過去問他：“兄弟哪個單位的？”
衛釗小聲說：“潛艇支隊。”
走到派出所外面，坐上姨夫的車子離開。小姨扯扯穀雨的頭髮，再捻捻她的衣領，恨鐵不成鋼地說：“穀雨，我請問你幾歲了？你沒長大嗎？要不要再給你嘴裡塞個奶瓶？”
穀雨把她的手掰掉：“小姨，這是一種潮流文化。”
“潮流？”小姨嗤笑，“這衣服這頭髮，像個妖怪一樣。你爸媽要是看到了得當場氣死。一個月才賺幾個錢啊？全買這種亂七八糟的東西。”
有姨夫在前面開車，穀雨不好跟小姨吵架。她解釋道：“不是純花錢，也是有點賺頭的。”
小姨可聽不進她這個話。在她們這一輩的意識裡，一個人參加工作，就代表著成熟和穩重，得找對象結婚生孩子。cosplay這種行為妖里妖氣，簡直觸犯天條。
她語氣生硬地說：“你該考慮結婚了，再過兩年年紀大要被人嫌棄的。”
前頭開車的姨夫勸道：“你說話注意點方式，別說得那麼難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