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宮裡,那兩位還算可以,但看陛下的態度,好像並不滿意。
若日後蓉妃生下的是皇子,恐怕這宮裡,沒有誰能與之匹敵了。
雖不是嫡子,但未來誰做皇帝,又有誰說得清呢。
“讓她們進來吧。”即便楚燼再不喜歡,也要給皇后三分薄面,
否則,日後讓她在後宮如何自處?
待楚燼淺嘗輒止後,皇后鳳眸微轉望向芸汐:”這般瓊臺玉質的美人,臣妾竟是從未得見,不知陛下從何處覓得?”
芸汐聞言倉皇下跪,然後故技重施,“奴奴奴奴婢…參參參參見,皇后娘娘…千千千千歲。”
她可不想淪為誰的棋子,也不想給杏花軒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這些當權者都是冷血的,他們看中你的時候,會信誓旦旦保你周全,一旦遇事就會第一個把你推出來當炮灰。
因此,她無論如何都不能被任何一人看中,以免成為俎上魚肉
見這情形,皇后眸光倏沉,方才的澄明之色,轉瞬沒入九霄雲外。
“罷了,這般口齒,跟鋸了嘴的葫蘆似的,聽著實在費勁。”
她自然不會想要一個僅僅空有美貌的花瓶,
若要風頭蓋過蓉妃,那必須得是才貌雙全,冰雪聰明的
顯然這結巴的芸汐,還不夠資格。
帝后兩人又閒聊了幾句家話,便隨即離開。
楚燼再次看向芸汐時,竟多了幾分讚許。
或許這就是他想要的“聰明人。”
不張揚,不諂媚,不趨炎附勢,只是安安靜靜的待在他的身邊。
用午膳時,芸汐才如釋重負的回到杏花軒。
日頭曬得她鬢角細汗涔涔。
她剛倚著老槐樹喘口氣,廊下突然閃出個藕荷色身影。
“喲,咱們小主回來啦?”荷香拎著食盒擠眉弄眼,”今兒御膳房多給了碟櫻桃畢羅,說是給預備主子嚐鮮的。”
“你渾說什麼呢!”芸汐扯過帕子擲她,隨即嚴肅道:
“嘴上再沒個把門的,當心把你配給東華門那個倒夜香的矮瘸子!”
荷香笑嘻嘻躲開:”姐姐莫惱,奴婢可沒有渾說。”她突然湊近芸汐耳邊,壓低嗓子,”你沒瞧見陛下看你的眼神嗎,跟瞧件寶貝似的…你可得好好把握住咯。”
芸汐氣得要擰她的臉,“小蹄子,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她好不容易才躲過皇后以及其他妃嬪的審視,又怎會上趕著去邀寵?
倘若她真順從了楚燼,那她便會被迫加入一個陣營,蓉妃自然是容不得有個狐媚子和她爭寵,那她就只能去皇后那裡當炮灰。
若是誰都不選,那她們定會同仇敵愾,合起夥來對付自己,屆時,自己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楚燼會袒護她嗎?
顯然不會——
因為她沒有強大的母族,更沒有讓楚燼溺寵她的籌碼。
所以她無論怎麼選,都是死路一條,
“我告訴你荷香,在這宮裡不是誰都能當妃子的,即便有那個機會,我也不會要。”
荷香甩了甩帕子一叉腰,“看你,怎麼說著說著還正經起來了,不過,你可別忘了,在這後宮裡陛下最大,若聖旨臨軒,賜你金冊寶印,可容得你說半個’不’字?”
“若當真如此…”她攥緊指節,”我寧可用三尺白綾,了斷殘生
荷香絞著帕子連連跺腳:”你們主僕二人當真一個脾性!”
說完便氣的扭頭走了。
她必須得堵住荷香的嘴,免得她在外面到處亂說,給自己招來禍端。
剛回到杏花軒,還沒來得及喘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