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淑文沒想到沈黎書想要離婚的想法這麼堅定,董招娣的事情已經處理好了她還沒有放棄離婚的想法。
“嫂子,人活一輩子,怎麼活都是活。
賀蕭是個好人,很好,這點我從來不否認。
即便是我們離婚了,我也覺得他是好人,也會祝福他。”
沈黎書的聲音平淡,沒有前幾次和賀蕭吵架時的歇斯底里。
甚至眼神中半點不捨都沒有,很平靜。
“可嫂子,好人,不一定是好的丈夫啊。”
張德莊和吳淑文張張嘴,知曉她心裡的那道坎還是沒過去。
而且她說的對,縱然賀蕭有其他的原因,但這一段時間做的確實過分了。
“弟妹,那天晚上不是賀蕭不回來,而是因為,”
張德莊想要解釋,可還沒說完就被沈黎書給打斷了。
“張政委,不管他是公事也好私事也罷。
像您之前說的,警衛員一直在身邊,為什麼不能派他來解釋一下呢?
哪怕是一個電話也好,這個行為很難嗎?”
房間裡,賀蕭站在門口,雙手握緊了拳頭,本來已經紅彤彤的手,現在整個全是鮮血。
他錯了,他從一開始就錯了。
當初受傷時他就應該第一時間和她說清楚的,不應該這樣瞞著。
可他捨不得,捨不得放手。
“媳婦,你先出去,我和小沈說兩句。”
張德莊算是看出來了,這個沈黎書油鹽不進。
懷柔政策對於她是一點作用都沒有。
“哦。”
吳淑文站起身就走到了外面,還隨手把門給關上了。
她雖然不知道因為什麼,但絕對和那天晚上的事情脫不了干係,而且是她不能知道的。
“張政委想要說什麼呢?他身體的問題嗎?”
等門關上,沈黎書的聲音不重不輕,卻把張德莊說愣了。
“你知道?”
沈黎書沒立刻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看了眼手錶才道:“五個小時二十八分鐘三十五秒之前才知道。”
張德莊這個氣啊,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較真的人。
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還準確到秒是什麼意思?
“弟妹,你別折磨我了,我沒有盡到政委應該盡的義務,也帶上了私心辦錯了事兒,我錯了我承認。”
張德莊洩了氣,他贏不了這個沈黎書。
與其被她處處碾壓,還不如趁早承認錯誤。
“張大哥,您這話說的,您要是沒能力也不可能是政委不是。”
沈黎書不會過分,好賴都是政委,雖然沒說對不起,可她也夠本了。
張德莊一聽張大哥三個字就知道他的做法是對的,心裡頓時鬆了一口氣。
【好傢伙的,賀蕭要不是他兄弟,高低得讓他們離婚。
一個冷麵閻王就夠氣人的了,再來個笑面虎的媳婦,以後他的日子還過不過了?】
“弟妹。”
張德莊收回思緒,輕嘆了一口氣:“其實那天下午他沒在董招娣的病房裡,而是在樓上治病。
晚上有突發任務,第二天才結束。”
沈黎書有些意外。
咔嚓,臥室的門被打開,賀蕭穿著背心和睡褲走了出來。
一個是自己的媳婦,一個是兄弟,沒啥可避諱的。
如果不是吳淑文在,或許他早就出來了。
“媳婦,我全都說給你聽。”
走到沈黎書身邊蹲下,雙手扶著她的膝蓋:“我和她私下裡真的沒見過。
你說的什麼她來例假肚子疼,又是花錢的,我一件沒幹過。
每次我去醫院看病,她就會出現。
就連微微這個名字也是她說聽見我喊董招娣就會想起董國兵,所以才叫的。
媳婦,每次她都是神出鬼沒的,只有你在的時候她才會出現。
一開始她說這是為了避嫌,我現在才知道她是故意的。
媳婦,我錯了,真的錯了。
我不離婚,再給我一次機會行嗎?”
賀蕭的聲音沙啞,看起來好像是經歷了什麼大災大難一樣。
整個人的身上散發著頹敗的氣息,一點都不像傳聞中冷血兵王的樣子。
還不等沈黎書說話,就聽見:“如果,如果你嫌棄我的身子,那我,那我同意離婚。”
低著腦袋,聲音哽咽,不一會兒她的手背上竟然有了眼淚。
這下給沈黎書整不會了。
接著說離婚,那就是嫌棄。
要說不離婚,她心裡千萬般不願意。
張德莊可在這兒呢,她可以鬧,但大事兒上她不能差事兒啊。
“我艹,老賀,你手咋了。”
本來他沒注意賀蕭的手,但沈黎書遲遲不表態,他跟著著急,想要喝杯水緩解一下,結果就看見了他血淋淋的手。
“沒事兒,洗澡洗的。”
賀蕭的聲音依舊沉悶,說的倒是簡單。
沈黎書深吸一口氣,想要站起身去拿紫藥水給他消毒,結果剛站起來,雙腿就被他抱住:“媳婦,真的一點機會都沒有了嗎?”
張德莊張張嘴,沒想到還能看見賀蕭哭唧唧耍賴的樣子。
不過好像事情不像是他們兩口子想的那樣嚴重,等等看看再說,
悄悄站起身走出去,帶著媳婦就回家了。
戲能看,但是不能多看。
曾經他哭唧唧求婚的樣子賀蕭是見過的,風水輪流轉,他也哭著求媳婦原諒。
這下,總算是真正意義上的難兄難弟了。
“你先起來,我是去拿藥,鬆開我。”
沈黎書心裡大大的無奈。
如果前世他也這樣說出口,或許他們的結局會很不一樣。
她的死是在三年後,按照賀蕭的意思,他的病直到她死都沒治好。
要不然,他會解釋,會和她說清楚是他的身體出了問題。
“媳婦,我沒事兒。”
抱著她的腿,仰著頭看著她,手上的力道很緊。
“賀蕭,我讓你放開。”
面無表情的看著他,直到他鬆開後,沒再看他一眼就去了書房拿藥箱。
等她出來時,狗男人依舊坐在地上沒有挪動位置。
冷著臉走過去,拿出藥水開始給他上藥。
“你用啥搓的?”
沈黎書看著他手上的傷痕,絕對不是澡巾能搓出來的。
賀蕭張了張嘴,最後小聲的說的句:“鋼,鋼絲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