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黎書震驚到瞪大了眼睛。
鋼絲球?
“賀蕭,你瘋了嗎?”
用鋼絲球搓,想想都覺得疼。
“媳婦,我,我沒辦法了啊。
如果這樣你能原諒我,我天天都能來一遍。”
聲音中帶著哭腔,面上也是委屈巴巴的:“我知道,我嘴笨,我不會說話。
但是媳婦,我喜歡你,很喜歡。”
賀蕭說著就站起身,拉著她的手朝著書房走過去:“媳婦,我給你看,我真的喜歡你的。”
沈黎書想要甩開他的手,可最終還是順著他的力道跟著進了書房。
看著他咬著牙,用紅彤彤的手打開了書櫃的門,又從裡面拿出一個小鐵盒子時,她的心咯噔了一下。
這個鐵盒子,她也有一個,不過是在外公家裡。
“媳婦,這裡,這裡是我所有的秘密。
我都和你說,給我一個改正的機會,我不離婚,求你了。”
賀蕭將手中的鐵盒子放在她腿上,蹲在他面前眼淚汪汪的。
看著他用那雙滿是鮮血的手顫顫巍巍的打開盒子時,最終心軟了。
沒說話,伸手打開盒子。
當她看見裡面的東西,一個沒忍住直接爆粗口:“賀蕭,你丫的變態啊?”
啪的一聲將盒子蓋上,賀蕭下意識的想要攔著,結果手指被狠狠的砸了一下。
“唔!”
十指連心,他是真的疼。
縱然在戰場上受過很多傷,可今天他的手卻莫名疼的厲害。
不僅是手指,還有他的心。
“你,”
沈黎書連忙打開盒子,看著他疼到臉色都有些扭曲的樣子,無奈的嘆了口氣。
“去換衣服,帶你去軍醫處理一下。”
說著想要站起身,可還沒動一下,就被他抱住:“媳婦,求你,你先看看,你先看看行嗎?”
賀蕭現在是真的怕離婚,聽不到她說原諒,他即便是治好了手也沒用。
“賀蕭,我看見了,是我小時候的照片。”
沈黎書不知道他是怎麼得到這些的,可最上面是她穿著開襠褲的照片,打死也不能再打開。
“媳婦,求你了,你看看,你接著看看啊。”
被賀蕭磨得沒辦法,而且他手上的血越來越多,只能順著他的意思打開。
最上面的幾張片被她眼疾手快的拿出來放在了一邊。
只是越往下看,她越心驚。
從她七八歲開始,一直到高中畢業的照片,他竟然全都有。
最下面,還有三個存摺。
“媳婦,打開看看。”
沈黎書拿著存摺慢慢的打開,入眼竟然是她的名字,時間是在他們結婚登記的前一天。
“媳婦,這是我這麼多年,上了戰場之後的補助和獎金之類的。
一共不到兩萬塊錢,我一分錢沒動過,全都在這裡。”
賀蕭說完又指了指另一個讓她打開看看,他的手上有血會弄的很髒。
沈黎書有些震驚,一時間她不知道應該怎麼反應。
結婚的前一天存到她的名下,即便是離婚,這些也是她的個人財產和賀蕭一點關係都沒有。
忍下心中的慌亂,將存摺放在一邊,打開另一個。
入眼,依舊是她的名字,日期也是他們登記的前一天。
“媳婦,這個存摺上是我所有的工資。
我十六歲高中畢業就入伍,到現在已經十二年了。
一開始的兩年,我只有每個月6塊錢的津貼,沒存下什麼。
後來,當了一年的副排,一年的正排長,三年的連長,兩年的副營,一年的正營,團長當了不到兩年,一共應該有:8424塊錢。”
賀蕭說完,直接盤腿坐在她腳邊的地上:“媳婦,我這個病,沒告訴別人,除了醫生和張德莊誰都不知道。
所以,看病的錢都是我自己出的。
一共花了五百多了,再加上這麼多年平時零七八碎的花銷,現在只剩下不到五千塊錢。”
說到自己生病時,沒有了一開始的難受,多了一絲坦然。
“最下面的存摺,是家裡人給我寄的,我也存到了你的名下。”
沈黎書翻開存摺看了眼,名字和日期都是一樣的,都是登記的前一天。
“媳婦,我真的知道錯了。”
賀蕭看著沈黎書,突然間朝著她輕笑了一聲:“我比你大六歲,我十六歲出來當兵的時候,你是個十歲的小丫頭。
我二十二歲那年出任務受傷在醫院住院時,看見你在醫院哭的很傷心。
直到看見你外公才知道,你是英雄的女兒,也是我老首長的外孫女。
你小時候,我還帶著你一起玩過。
或許你都不記得了,因為你跟著爺爺奶奶在海市,而我在京市。
我帶你玩兒的時候,也是你跟著父母去京市的軍屬大院探親,沒記錯的話,你那個時候才五歲。”
賀蕭說著,眼神一暗:“媳婦,對於你,我確實是自私了。
一開始我不敢接近你是因為緊張,因為我喜歡了你六年,突然間成了我的媳婦,我很緊張。
後來我出任務受傷,更不敢靠近你了。
因為我連最起碼的夫妻生活都給不了你,我害怕你嫌棄我。
我卑劣的想著,只要你不走,哪怕是怨偶我也要把你綁在身邊。”
沈黎書有一瞬間的慌亂,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她的上輩子算什麼?
難道真的要當成一場夢,然後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過日子嗎?
“沈黎書。”
在她還沒想明白時,賀蕭又叫了她的名字:“當我拿出這些東西時依舊在想讓你留下來。
可我,”
聲音中帶著哽咽:“可我現在不想了,我們,我們離婚,我同意。”
他都二十八了,即便有治癒的機會也要等好幾年。
女孩子年輕貌美的時間太短暫,他怎麼能夠那麼自私呢?
抬頭看著坐在椅子上的女孩子:“我明天就去打離婚申請,會和組織上說明是我的身體原因。
以後如果,如果你的丈夫問及,也可以告訴他,我沒有,沒有碰過你。”
說完從地上站起身,用手臂環住她的腦袋,整個人都在顫抖,在她頭頂上輕輕的吻了一下:“以後告訴他,你很乾淨,很,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