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
沒滿十八呢就被人喊了爸爸。
周遲煜沉默了好久沒有亂動。
他怕把睡得不踏實的女孩嚇醒，然後哄都哄不了。
在他身邊，他那些哥們和追他的女生，甚至是圍繞著他轉的幾乎都是家世好，家庭幸福的人。
說實話，他還是第一次這樣注意到眼前的女孩。
原來她只是個在睡夢中也會想念自己父親的女孩。
只是一個身邊沒有任何依靠的脆弱女孩。
周遲煜站在床邊，姿態懶散又不敢動。
捏了捏眉心，隨手抽了幾張紙巾彎腰去給女孩拭去眼尾滲出的淚水。
他沒想到動作這麼輕還是把她給弄醒了。
姜知漾睜開眼就看見周遲煜低垂的眼睛。
好凶啊。
她嘴唇動了動，剛醒的聲音總是軟糯的：“你回家了？”
周遲煜點了個頭：“嗯。”
“我手牽著舒服嗎妹妹？”
姜知漾愣了一下，馬上抽回自己的手。
“不好意思。”
“你是不好意思了，我腿都站麻了。”
周遲煜把紙巾塞她手裡：“眼淚糊了一臉，難看死了。”
“自己擦。”
姜知漾眨了眨眼睛，然後坐了起來，很聽話地自己擦眼淚。
“要是沒這麼疼了就別吃止痛藥了。”
“那玩意吃多了不好。”
姜知漾看了眼窗戶櫃上的東西。
她沒想到周遲煜把止痛藥和暖寶寶都給買了。
周遲煜出了房間，他拿出手機點開了個軟件搜索。
【女生生理期該怎麼止痛？】
【女生生理期該喝什麼？】
【紅糖薑茶怎麼做？】
……
大少爺沒做過這些事，他站在冰箱前看了看，拿出一塊生薑去皮。
姜知漾收拾了一下打算繼續睡，但是她睡不著了。
沒多久，門再次被人敲響。
她起來去開門，門剛開，一個熟悉的身影沒入她的眼瞳裡。
周遲煜手裡拿著一個小碗，遞給她：“喝點。”
姜知漾抬頭看他：“這是你煮的嗎？”
“不然這個點誰還有空伺候你？”
姜知漾雙手接過小碗，輕輕說了聲謝謝。
沒想到少爺還會做這個。
房間裡的暖氣已經越來越暖，喝下那碗暖茶，她小腹舒適了不少。
在溫馨柔軟的床上，終於很快又睡著了。
……
自從身邊跟了姜知漾這個小姑娘。
周遲煜早餐都有人管著了。
慢慢的，他也習慣了一句話，不要空腹喝冰美式。
人對事或者對人都一個樣，總是從記住開始，習慣為過程，上癮為結果。
昨天的籃球賽出了很多照片，學校論壇上討論最多的話題是那個不屬於本校的漂亮女生。
“你看，我就說煜哥喜歡驚豔那款的。”
姜知漾聽見了，她在課間沒忍住也打開學校論壇。
看到一張周遲煜和那個女生的照片。
確實啊，養眼的人待在一起總是很相配。
周遲煜喜歡的類型，原來是這樣的。
她繼續往下翻，看到有人評論說:【不過好像分了。】
【啊？昨天不還好好的？】
【就是分了，我有那個美女的微信，我看見她朋友圈發了。】
【哇塞，為啥啊？】
【你難道不覺得我們校草對感情特渣嗎？他們那種少爺的圈子玩多花啊，我們夠都夠不上。】
【……】
姜知漾不看了，關掉手機繼續看題。
數學的時候，老師講到了兩道壓軸題。
周遲煜和姜知漾都沒在聽。兩個人坐座位上想自己的題。
老師對著全班同學問：“誰有思路的可以站起來講一下。”
“譚興？”
譚興搖頭：“老師我不會。”
“史帥？”
史帥也搖頭，悠閒地癱著兩隻手，示意他也不會。
老師下來走了一圈，然後停在姜知漾身旁：“周遲煜，你上講臺寫一下你的思路。”
周遲煜抬眼，一手撐著臉看黑板，語氣都帶著幾分少年氣。
“我也不會啊老師。”
“你也不會？”
周遲煜把筆一扔，靠在椅子上：“但我同桌會。”
他對著姜知漾歪了歪頭，笑的有點壞：“是吧，同桌？”
姜知漾握著筆的手頓了頓，她聽見老師說：“那姜知漾，你去吧。”
她有點意外，但很冷靜地看題思考。
而旁邊的少年，卻認為她一定會，因為這道題，和他那天給她思路的那道數競題套路很像。
在姜知漾起身的時候，周遲煜漫不經心提了一句：“記得構造函數。”
姜知漾掐了只白粉筆，慢慢地，一步一步寫下她清晰明瞭的解題步驟。
省略了一些繁雜的步驟也依舊用了兩個板才寫完。
老師跟著她的思路看，直到她停筆的出最後的答案。
他點了點頭，欣慰得笑出了皺紋。
“可以啊。”
“這道題其實有點超綱了啊，涉及到微積分了，高考不會考的，但我們班還是得了解一下啊。”
姜知漾回到座位，周遲煜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姜老師真聰明。”
“周老師教的好。”姜知漾說。
上午最後一節課是體育課。
集合的時候老師手裡拿著體測本，班裡的同學瞬間就枯萎了。
“我操啊要體測了。”
“你們待會都慢點哈，我都跑不快的。”
程晨無語：“大姐，你每次都說慢點跑，自己快得跟被人追殺的豬一樣。”
有同學附和：“哈哈哈就是啊。”
“哪有……”女生嘟囔。
體育老師是個光頭，長得還挺有喜感，就是比較嚴肅。
“待會體委帶男生去測引體向上，我帶女生測八百，身體不舒服的趕緊說，但最好不要有。”
解散的時候，周遲煜輕輕揪了下姜知漾的馬尾：“可別逞能。”
姜知漾回頭看他，說：“我知道的。”
程晨挽著姜知漾，問她能不能跑：“寶貝，你來大姨媽了不能跑吧？”
“嗯。”
程晨笑眼彎彎的：“那我裝個病，我也不跑。”
他們走到體育老師跟前，說明了原因。
體育老師態度不算好，他說：“生理期又不是病，有什麼不能跑的？我告訴你們啊，不要裝不舒服，最好今天就測完，要不然過兩週天氣冷了誰給你測，不要耽誤我進度。”
程晨震驚了：“老師，您沒生理期你老婆也沒有嗎？”
“能跑就跑，不能就不要體育這門分，我話就說這麼多！”
姜知漾扯了扯程晨：“算了，今天也沒有很疼，我待會慢跑應該沒事。”
臨近中午的太陽有些大，刺眼得讓人睜不開眼。
蟬鳴聲已經結束了，但單槓後的木棉花還在盛放。
輪到周遲煜的時候，他脫了校服外套。
長得高，都不需要跳著握單槓，甚至連踮腳都不需要。
一分鐘，他整整做了二十九個。
手臂上的薄肌線條隨著他每一次用力而帶著力量賁張。
“二十九個。”
體委計數的時候都驚得下巴要掉。
史帥張大了嘴，又被譚興用手摁著頭頂和下巴合上。
“多少？！”
“你說多少？！”
譚興笑了下，“你幾個？”
“我他媽就六個！”
“沒事，還有人跳都跳不上去的。”
“我去了，煜哥看起來這麼瘦，力氣怎麼這麼大？”
“你傻逼啊，忘了每次被踹多疼了？”
史帥:“……”
測完後，周遲煜拿了外套穿上。
每次穿完校服都顯得他也有點乖。
他站在跑道外，單手拿著手機低頭在看。
操場內突然有人喊了聲：“老師！有人暈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