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指揮使,不知徐大人的……”
“他已經死了,昨夜亥時被人殺了,如今屍體還停放在刑部,倘若沈大人想替他留個全屍,待我搜查完畢,拿了徐氏,你可前往刑部運回”
“啊…!”沈顧之驚得抬眸,聲音顫抖道。
“下官夫人也會被牽連?”
“呵…”瀟野一聲冷笑,左手把在腰間的彎刀柄上,隨著步子擺動,摩擦在銅製腰帶處的細沉聲仿如陰間來的勾魂鏈。
瞧著那越走越近的金銅色龍紋履,沈顧之緩抬起眼,對上如臨深淵的鳳目,風華絕代的俊顏上盡顯陰邪之氣,瀟野蹲下了身,湊到沈顧之耳邊。
“沈大人能置身事外,還得為自己感到慶幸這些年養了個好女兒,若不是她,別說區區一個妻妾,就是你整個沈府,今日也得隨我去趟北龍衛”
沈顧之差點癱了下去,他嚥了口唾沫,急道。
“總指揮使,許僉事,下官帶你們進去,帶你們進去”
瞧著沈顧之那搖搖晃晃的身子,還不忘給瀟野做請的姿勢,許放就忍不住發笑。
“還愣著做什麼?去把那姓徐的老女人抓出來呀!”
“哦,是是是,屬下馬上去”許放朝後一揮手,揚道。
“兄弟們,搜查,拿徐氏”
…
“是…”
許放帶著錦衣衛去了後院,沈顧之也跟在其中,一時間,院中只剩瀟野一人,他沒有出府,而是去了沈音原來的住處。
殘陽鋪水, 半江瑟瑟,天邊露月已展頭角,上京城裡,夜晚的熱鬧又要恢復。
沈音換了身貴雅的衣裳,靈蛇髻也換成了雲朵髻,金絲紫燕高簪斜插在髮間,隨著步子搖曳翩然,煙眉黛月,腰身細軟,嬌美得絕色不已。
“銀子可拿夠?”
沈音一邊往府外走,一邊回側朝後。
“姑娘放心,拿夠了的,等會兒進去少不了打點”
“嗯…”
門口的馬車已經在等候,蘭心扶著沈音上了馬車內,又輕聲在車伕耳旁細語了一句後,也進了車內。
“給車伕大哥說了沒,不用等我們,兩個時辰過後再來接?”
“奴婢已經仔細交代過了,姑娘放一百個心”
“嗯…”沈音點了點頭,理著裙襬,又道。
“平日,我鮮少出門,想必是無人識得我的”
蘭心鼓起圓潤的包子臉,無奈道。
“剛才姑娘就該聽奴婢的,換身男兒家的衣裳會方便許多,你這模樣,倒讓奴婢有些擔心裡間的鹹豬手”
垂頭瞧著自己的穿著,沈音不以為然道。
“我這麼穿,自有我的道理”
“不過…?”沈音伸出一指頭,掀開窗簾一絲縫朝人流道上看去,只見個個身穿飛魚服的錦衣衛,從北街路口穿過,她柳眉微皺,疑惑嘀咕。
“北龍衛的人為何在這裡?難不成?”
聽著沈音的話,蘭心也湊了身子過去,朝外掃了眼。
“今早,許僉事那麼大聲嚷嚷,定是為那事唄!二爺出上京半年之久,帶回來個犯人,豈是普通罪犯?”
趕馬的車伕聞言,忙道。
“姑娘還不知道吧!二爺已經派人將徐府值錢的玩意兒全搬去了國庫,就連你沈家的姨娘也被帶去了北龍衛,全城百姓都知道”
“那我爹呢?”沈音稍震了眼。
…
“沈大人好好的,姑娘放心吧!”
放下窗簾,沈音看了一眼面前的蘭心,心裡也不免鬆脫了些。
如二爺之言,沈顧之沒事,她也算是還了他恩情,想必,他也知道,徐修遠犯的死罪,就算天子那邊留他一條生路,背後之人也會視他如芒刺。
…
“姑娘,過不去了,就在這兒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