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著母親留給她的玉佩,林疏桐有種失而復得的慶幸感。
她穩住情緒,但面對仍舊不免有些怨氣熏天。
“呂桂花,你可真不要臉。證據確鑿,都能睜著眼說瞎話。私下裡多跟我要家用,說成是幫我們夫妻存錢。弄壞我的大衣和皮鞋,能推給晴芸。現在偷了我的東西,還能說是你買的。你當全天下的人,都是傻子?難道,非要抓到你在偷東西,你才能認?”
“難怪,宋昀澤隨你,一樣死不要臉,敢做不敢當。明明事事以尚靜文母子為先,前前後後給了上千塊錢,居然能一口咬定自己跟她沒什麼。難道,非要抓到尚靜文跟宋昀澤脫了褲子在幹活,他才能認他們有私情?我呸!你們母女倆,一個賽一個的讓我噁心!”
呂桂花被罵得憤怒不已。
“我說了我沒有偷!這就是我買的!大過天去,你嫁進宋家,你的東西就是宋家的,我就是真拿了,你能把我怎麼辦 ?”呂桂花仍舊不承認!
疏桐鄙夷的罵她。
“你真讓我感到噁心!對我不滿,可你在我嫁給宋昀澤之前,從未反對過,還跟我外婆說,保證不讓我受委屈,讓我外公外婆放心把我嫁進宋家!”
“我要告你!呂桂花,你不是一直覺得,是我外公外婆的成分不好,連累了宋昀澤嗎?我今天就讓你知道,有個犯盜竊罪的娘,他的前途,會不會受影響!”
林疏桐轉身就要走。
“疏桐!”
宋昀澤從她身後一把抱著她,“疏桐!媽拿了你的東西,我會讓她原原本本的都還給你!你不能告派出所,告了罵不僅會影響我,也會影響整個宋家,晴芸和晴菲,不能有犯罪的奶奶。就當是我求你了!”
“昀澤,你別求她,我沒拿就是沒拿,她報公安,就讓她告去!我才不怕她呢!她可不敢真的把你拉下馬,不敢真的跟你離婚!”
時隔多年,呂桂花篤定,林疏桐沒證據指控她。
只要自己打死不認。
婆婆拿了兒媳婦的東西,還真能抓她去蹲大牢不成?
她更不信,林疏桐敢拿昀澤的前途,做賭注。
不就是作妖,想拿捏她,讓她這個家裡低頭,她自己當宋家的家麼。
“媽,你別說話了,行嗎!就當我這個做兒子的,求你了,行嗎?!”宋昀澤難得的大聲哀求!
“我看你是瘋了!”宋志遠被氣得血壓飆升,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一腳把呂桂花踹翻在地。
“呂桂花,老大媳婦說的東西,你給我還回來。少一件,我就把你送去瘋人院關起來。你這輩子都別想出來!宋家就這麼大,知道東西在你手裡,你就是不說,也早晚能找到!”
“什麼?!”呂桂花顧不得身上的疼,聽到宋志遠這番話,難以置信的看著他。
宋志遠指著她,罵道,“偷兒媳婦的東西,把兒媳婦的新衣服和新皮鞋剪壞,這不是瘋了是什麼?老大媳婦,是我對不住你。昀澤,昀淮,我不能再讓你媽禍害全家,把她送瘋人院去療養吧,什麼時候痊癒,就什麼時候接回來。”
一直看戲沒說話的宋昀淮著急了,“媽!你拿了大嫂的東西,你都放哪了,你說呀!難道,真的讓爸把你送到瘋人院,你才肯知錯嗎?”
今天鬧這出,是因為建凱出言不遜被大嫂揍了。
才由一件小事,升級成這樣的大事。
若是大哥大嫂真的因此離婚,媽被爸送去瘋人院,那建凱以後怎麼辦?
他們夫妻怎麼辦?
呂桂花跌坐在地上,不肯動。
“媽!!”宋昀淮幾乎要哭了,“難道,你真的要看著我們宋家離了心,大哥大嫂離婚,我和建凱抬不起頭來做人,你才甘心嗎?”
看著走廊上,一臉無辜稚氣的孫子,苦苦哀求的兩個兒子,以及盛怒的丈夫,呂桂花的脊樑骨被壓彎,終於還是在她最討厭的大兒媳婦面前低了頭。
她壓下心底的恨意和憤怒,爬起來,看著林疏桐。
“林疏桐,東西是我拿的,我都還給你。你別把我告派出所,連累宋家人的前途。我承認,我在你坐月子的時候,虐待過你,讓你吃生冷硬的東西,還讓你自己洗尿布。我做的事,跟昀澤無關,你別為了我,跟昀澤鬧離婚。你一個女人,離了婚日子可不好過。晴芸和晴菲也不能沒有完整的家。”
她知道,林疏桐要個交代,所以她只能承認自己做過的事。
說著,就要起身給林疏桐磕頭。
林疏桐避開了她的磕頭,“我可受不起你這麼大的禮,你是婆婆,我哪敢接受你的道歉哪。你把錢和東西還給我,我可以不告派出所。但跟宋昀澤離婚,是我在晴菲生病那天就做出的決定,跟今天的事無關。我不想混為一談。”
“媽,你別這樣。”宋昀澤一臉痛苦,鉗制住呂桂花的胳膊,不讓她跪下。
他神色複雜的看著林疏桐。
他真的不知道,她在家裡受了這麼多委屈。
就算媽一直在竭力否認這事,但從最近接連發生的事來看,疏桐沒有冤枉她。更何況,媽現在自己也承認了。
他了解自己母親,若是她沒做,哪怕真的打死她,她都不會認的。她認了,證明疏桐絲毫沒冤枉她。
原來,疏桐真的受了這麼多委屈。
昀澤看林疏桐的眼神,充滿著心疼,但林疏桐已經覺得煩。
很煩。
上輩子,宋昀澤不是沒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為,不是沒跟她懺悔,可那又如何。
宋昀澤的不作為,害苦了晴芸和晴菲,造成的傷害,永遠無法逆轉。
他現在心疼自己和女兒,風波過後肯定會忘記疼,回到對她們母女滿不在乎的狀態。
她賭不起。
不如釜底抽薪,遠離宋昀澤,遠離這個家,遠離造成她們母女不幸的根源。
宋昀澤怕林疏桐生氣,就把呂桂花往外面拽,“媽,你帶我去把疏桐的東西找回來,還給她。算兒子求你了!你別再逼兒子了!”
呂桂花閉了閉眼,被宋昀澤拽了出去。
她當初拿了林疏桐的首飾盒和錢後,是知道這筆錢和首飾不能隨便露面,猜測首飾總有值錢的時候,就想留下來,等風頭過來後給女兒昀浠做嫁妝的,就收在房間的暗格中,很少動過,如今保存完好。
呂桂花把首飾盒和錢都遞給昀澤,“東西都在這了。昀澤,你別恨媽,啊。媽不是故意的。當初,她是迫於無奈,才嫁給你的。她手裡若有錢財,她就還有退路,肯徹底放下賀霆嶼嗎?她肯安安心心跟你過日子給你生兒育女嗎?我把東西拿過來就是要斷她念想,這些年,她沒這些不都過得好好的?你和宋家,可沒委屈她哇。我是虧欠她,但我知錯了,我保證今後不會再犯。”
對自己的兒子,呂桂花還是沒說實話。
她一直想要秦家的好東西。
看林疏桐嫁進來,帶著這麼多首飾,就垂涎得不行。
可那時候這些東西都不讓戴,林疏桐拿著也是壓箱底。她就想佔為己有,哪怕她死了給她做陪葬也好。就趁林疏桐和宋昀澤吃完席去領證時,去婚房偷首飾,篤定林疏桐不敢鬧,只能認栽。
結果發現秦家居然給林疏桐兩千塊錢壓箱底。
林疏桐把所有陪嫁,宋家給的彩禮,還有婚宴收的禮金都放在一起,若是她只偷首飾,不把錢拿走,大家肯定知道是家賊。
索性,她就順手連錢都一起捲走。
她把自己貪婪的舉動,美化成用心良苦。只希望兒子不要因為這事跟她產生隔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