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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回到老宅。
發現爸爸的柺杖折斷在周承妄從前住過的房門口。
自周承妄搬出去後,這間房就上了鎖。
我鬼迷心竅地走了進去,不甘心地想要求證。
關於媽媽的照片,上萬張貼滿了四面牆。
我與周承妄約會過的每個地點都能在照片中找到對應。
向來以冷酷不近人情形象示人的周承妄卻為媽媽寫了一本又一本的日記。
隨便翻開一頁都是溢出紙張的痴戀,愛而不得的苦澀。
屋子中間還擺著一個形似媽媽的假人,它穿著媽媽結婚時的婚紗,雙唇的位置早已被吻得掉漆。
終於在看到媽媽的貼身衣物被保存在玻璃櫃裡時,胃中的翻湧到達頂峰。
我低聲自嘲,猛地掄起雕塑將它們砸了個稀爛。
移步爸爸病床前,他氣得瞠目,抬手扇了我一巴掌大罵,
“我辛苦培養你這麼多年,結果和自己的小叔搞在一起,你要我的老臉往哪擱!”
“你到底要什麼時候才能清醒,他根本就不愛你!他只是在利用你!”
這樣的話,爸爸很早之前就說過了,只是那時的我不相信。
畢竟在所有人都只在意我能否繼承集團時,只有他關心我失去媽媽後會不會難過。
他乘虛而入,用溫柔和體貼包裝自己,讓我陷入了自以為是的愛情。
紮在掌心的玻璃碎片傳來強烈的異物感,很疼,但卻能讓我保持清醒。
“爸,我願意聯姻,你安排吧。”
聞言,爸爸臉上閃過詫異。
當初為了和周承妄在一起,我絕食了一週,活活把自己弄進了icu。
爸爸也是無可奈何,這才撒手不管。
我從不會為自己做出的選擇後悔,但事業和愛情,我總要得到一個。
“爸,只有這樣我和周承妄的新聞才能不攻自破,繼承權我是不會放手的。”
回到家,燈火通明,周承妄正在客廳來回踱步,見到我立刻上前抱住,
“嚇死我了,你去哪裡了?打電話也不接!知不知道我很擔心你啊!”
看見我手上的傷後,更是急得皺眉。
連忙將我拉到沙發,拿出醫藥箱包紮。
周承妄動作輕柔,語氣擔憂,是真切的擔心。
我突然不確定也不甘心,想要知道在他心中我到底算什麼?
替身?復仇的橋樑?還是有那麼一絲真情?
“周承妄,你愛我嗎?”
他擦紅藥水的手一愣,遲疑地看向我。
我沒有如願聽到回答,因為房中傳出聲音的瞬間他就起身跑了進去。
跟進去卻看到程盈正躺在我們的雙人床上,膝窩墊著周承妄在媽媽去世那年送的安撫玩偶。
它跟了我十年,我一直沒捨得扔,因為那是我和周承妄的開端。
可現在卻被一個噁心的替身肆意對待。
就像捧出一顆真心交付,可對方不僅吐了口水,還跺了幾腳。
“她因你而受傷,我是在替你照看,這床有抬升功能,她能睡得舒服點。”
周承妄語氣帶著一絲試探,可態度卻是不容商榷,
“一張床而已,你不會連這也要爭吧?”
他想象中的哭鬧生氣沒有發生,我淡淡一笑,
“沒關係,她想睡哪就睡哪,反正我也不住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