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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他就要那樣懲罰自己。

“咚咚咚——”

一陣激烈的敲門聲打斷溫挽月的回憶。

“夫人,王爺有請。”

冰冷的男音在門外響起,語氣中非常不耐煩。

夫人?王爺?

是三王爺依拉勒?

就是那個把她從寒國帶到西炎國的三王爺,然後強迫自己的三王爺禽獸?

那裴哥哥呢?

他哪去了?

哦不,依拉勒也姓裴,不能再叫裴哥哥了。

那裴照哥哥哪去了?

敲門聲,讓溫挽月陷入回憶而變得迷濛的雙眸,猛然的變得清亮。

一想到之前自由的生活,溫挽月雙眸又溢滿了痛苦,秀眉緊緊皺起。

她害怕面對殘暴不仁的依拉勒,深刻的恐懼緊緊攥緊她的心,伴隨著深深的厭惡。

她只覺得眼前有些恍惚,彷彿還是一年前,剛和裴照哥哥相遇的時候。

“裴照哥哥你在哪,快救救挽月……”

她無意識地呢喃,指尖深深掐進掌心。

“夫人?”

門外傳來鎖鏈拖動的嘩啦聲,溫挽月猛地驚醒。

雕花窗欞透進的光影裡,她看見自己投在牆上的影子在發抖。

那道影子像極了被獵人釘在獸皮上的雪狐,皮毛斑駁,奄奄一息。

“王爺要的人,沒人能躲得過。”

隨著陰冷笑意,房門轟然洞開。

黑衣侍衛腰間懸著的九節鞭掃過門檻,在黃土地上留下暗紅血痕。

溫挽月踉蹌後退,小腿撞上冰涼的紫檀木桌。

藥碗翻倒,苦澀的湯藥漫過桌面,在她月白裙裾上暈開深色水痕——

不,不是藥碗,是那年裴照哥哥重傷時她熬的參湯。

“我不是夫人!”她尖叫著抓起案頭青瓷瓶砸過去。

“我是福山州刺史之女溫挽月,放我回寒國!”

青瓷瓶在侍衛腳邊碎成齏粉。

男人踏著滿地碎片逼近,皮靴碾過她落在地上的珍珠髮釵:

“寒國?夫人早該明白,從踏入西炎國那刻起,夫人就只能是王爺的禁臠。”

溫挽月退無可退,後背貼上冰涼的牆壁。

男人指尖泛起的黑霧裹著血腥氣籠罩過來。

她聞到了,那是依拉勒身上特有的氣味,嗜血而又冷酷。

溫挽月看著男人伸出蒲團般的大手來抓自己,頓時大怒。

“你這蠻夷,怎能如此無禮,連禮義廉恥都不顧了麼?”

黑衣男子聞言,本來冷冰冰的臉露出輕蔑的表情。

他嘲笑道:“你以為我叫你一聲夫人,你就是夫人了?”

“你不過是卑微的暖房侍妾,也配拒絕王爺?不要以為王爺寵幸你幾夜,便可以在王府橫著走了。”

“你們寒國女人能伺候尊貴的王爺,是你的福氣,你該百般討好王爺才對。”

“而不是故作清高,王爺最恨你們這種裝模作樣的女人。”

“你……你…”溫挽月委屈地搖著頭。

“我不是你們的夫人,而且我哪也不去。”

為什麼他們覺得自己在這裡,都是她的榮幸?

她明明不想的,她只想回家。

“那可由不得你了。夫人啊,王爺吩咐過,無論如何都要帶你過去。”

黑衣男人冷冷扯起嘴角,手裡泛起一陣黑煙,向後退的溫挽月胸口拍去。

反正王爺都不在意這個女人,那就不用憐惜。

畢竟這三王府,最不缺的就是美人。

溫挽月驚恐地瞪大眼眸,忘記後退,驚呼一聲:

“啊!你要做什麼?噗——”

話音剛落,只覺胸口一陣猛烈的刺痛感。

血腥味噴口而出,染紅了衣襟。

她柔軟的身子一軟,無力地倒在了地上,暈了過去。

“哼,不知好歹。”黑衣男子得意地揚眉,提著暈過去的溫挽月便走。

*

“咚咚咚——”

黑衣男人低著頭,神色恭敬,一手提著溫挽月衣襟,一手敲了敲門。

“王爺,夫人到了。”

“進來。”

聽到裡面傳來冰冷的聲音,黑衣男人這才推開房門,低垂著頭走了進去,不看羊毛地毯上的人。

此時躺在地毯上的依拉勒玩味地邪笑,懷裡摟著衣著暴露的嫵媚女人。

修長大腿身著白色睡褲,精壯的胸膛裸露在外,銀色耳環戴在耳朵上,顯得更加玩世不恭。

依拉勒深邃的眸子淡漠直視前方,看向黑衣男人手裡的柔弱女子。

沒看到那雙倔強而又驚懼的眼睛,只有閉著雙眸死氣沉沉的人。

依拉勒突然陰沉了臉,嘴角的笑容立即垮了下來。

看向男人時,深邃的眼眸迸發出豺狼惡毒般的眼光,陰沉沉地問道:

“你傷了她?”

不等黑衣男人說話,懷裡的媚惑女人倒是先說話了。

“王爺~你怎麼讓這個女人進來了?”

“難道娜素沒有伺候好王爺嗎?王爺~你讓這個女人出去好不好?”

說著,她往依拉勒懷裡拱了拱,紅唇不滿地嘟起,媚眼如絲地瞪了一眼溫挽月。

名叫娜素的女子,還把露在外面飽滿的肌膚,和依拉勒挨在一起。

與其說是在發小脾氣,不如說是在撒嬌。

女子風情的眼眸裡有一絲得意,每次她用這招,王爺都會留下自己。

看向緊閉雙眸的女人時,又是滿眼的嫉妒。

哼,西炎族男兒都是她們的,異族女人休想染指。

“滾!你傷了她?”

顯然,娜素的方法這次對依拉勒沒用了。

他不改方才冰冷的神情,就那樣看著遠處的黑衣男人。

他前面那句是對嬌媚女子所說,後面執著地問著黑衣人同一句話。

依拉勒修長的手臂鬆開了懷裡的女人,厭惡地推了她一把,讓她離自己遠遠的。

他最討厭有人不聽自己的話,此時難掩心中的怒氣。

依拉勒的餘光,狠毒無情地掃視一眼身旁的女人,似滿滿的警告,又似不經意的殺意。

娜素被依拉勒的眼神看得心裡一緊,霎時間大為恐慌。

她臉色慘白,身軀輕顫,淚眼婆娑。

王爺的殘忍她知道,可是為什麼要這樣對自己?

她那麼愛他。

雖然她只是他的側妃,可王府裡並沒有正妃。

在眾多女人裡面,王爺最疼愛她,現在居然兇自己。

娜素不禁在心中安慰自己,也許王爺只是心情不好?

可王爺為了那該死的異族女人兇自己,她想不通,也氣不過,還深深嫉妒和痛恨著。

無情無愛的王爺,喜歡上那個異族女人了麼?

不然為什麼要這樣關心那女人?

哼,怎麼可能,王爺對這種清湯白麵的女人不感興趣,他說過他喜歡身材好的。

黑衣男人被依拉勒陰鷙的眼睛看得內心一陣驚慌。

他低著頭,不敢看依拉勒。

很快,額頭開始冒出一層冷汗來,跪在地上開始替自己求饒。

“王爺息怒,夫人不願意隨奴才前來,奴才該死。”

心底的恐懼讓他臉色蒼白,還有些後悔。

他哪裡能想到,王爺會為了外族女人這麼上心?

他一直以為手裡的女人只是王爺的暖床侍妾,和其他女人一樣被王爺當作衣服。

玩弄完,沒有新鮮感之後,便被拋棄了。

既然都要被扔的人,又是王爺毫不在意的人。

自己也不用好好對待,故而才會打傷溫挽月。

“哼哼,真是好藉口,本王的東西,向來只能本王動,難道你們不知道?”

“還是說,你不滿本王,故意打本王的臉?”

“奴才不敢,奴才該死。”黑衣男人已經開始汗流浹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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