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西炎國三王府的石室內。
男人身形魁梧,亞麻色髮辮垂落肩後,深目高鼻下薄唇緊抿。
耳垂各墜一隻銀環,身著開衩毛皮鑲邊長袍,腰束闊帶,袖口因寒冷緊束。
皮靴裹著紮腳闊褲,肩頭隨意搭著短毛裘,儼然戈壁灘獵手風範。
他面前站著幾個黑衣人,圍著面紗,只露出同樣深邃的眼睛,看不清外貌。
他陰鷙的目光瞥向幾人,身體慵懶地靠在枕頭上。
修長的腿斜斜地放在面前矮几上,漫不經心地問道:“噢?宋國使臣已經到寒國福山州了?”
他的聲音低沉嘶啞,像是自言自語。
不等幾人回答,又殘忍無比地說:“在寒國地界殺掉,記得在現場留下大皇兄的信物。”
幾人瞭然,這是要栽贓給太子的意思。
“屬下遵命。”他們低著頭恭敬地答道,閃身出了暗室。
片刻後,暗室裡變得冷寂。
依拉勒冷厲的聲音再一次響起,聲波在暗室裡盪漾開來。
“來人,把那女人給本王帶來。”
“砰”的一聲,左腿也放在了矮几上。
他閉上深邃的眼睛,開始假寐。
咖啡色的睫毛貼著緊閉的眼睛,畫下了兩道漆黑的弧線。
過了許久,石室的石門再一次打開。
他倏得睜開如鷙鳥的眼,深邃的眼睛直勾勾地看了過去。
他的眼神很凌厲也很冰冷,好像能看穿人心。
女子一身白色短上衣,胸前繫著的蝴蝶結,把胸顯得更加挺拔好看。
一條粉色長裙從胸口到腳踝,兩隻手藏在長長的袖口。
他狠戾的目光,再從她的腳踝轉向女子臉上。
翹長的睫毛微顫,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中的害怕和厭惡,是那麼明顯。
她潔白的玉齒緊咬著紅唇,白嫩如雪的肌膚染上一層薄汗,彎彎的柳眉向眉中靠攏。
小臉上全是驚恐。
這個女人在害怕,呵呵,經過這麼多天的調教,她總算知道害怕了。
害怕得都不敢看他。
害怕就好。
他就喜歡欣賞獵物心驚膽戰的樣子。
他不殺她,讓她心驚膽顫的不是更好玩麼?
這才有意思。
他薄唇扯開一個大大的笑容,只是眼裡沒有一絲笑意。
依拉勒輕輕挑眉,深邃的眼緊緊盯著女子,語氣陰冷地命令道:
“過來,把衣服脫了。”
女子抬著小腦袋,愣愣地看著幾步遠的男人,驚恐萬狀,全身都在顫抖。
她想大叫不要,然後一巴掌把他打死,可是渾身無力……
也根本沒有那個膽量搖頭說不要,純淨的雙眸中露出一股深刻的痛苦。
多日的折磨,早已磨滅了她的尊嚴。
“本王命你過來,溫挽月。”依拉勒表情變得不耐,更多的是不悅。
這個女人是在找死,居然又忤逆他。
她緊緊握住大拇指上的戒指,大眼染上水霧,全身顫抖得更加厲害了。
為什麼會這樣,嗚嗚,父親母親,快來救救月兒……
依拉勒臉色倏得變得陰鬱,他一抬手——
“砰”的一聲,杯子在她身旁碎裂。
溫挽月臉色瞬間慘白,她驚恐地看著地上被粉碎的杯子。
死死憋住的淚珠,終於像黃豆般刷刷往下掉。
全身已經抖如篩糠了,看起來好不可憐。
假如尋常男子見了這樣漂亮的女子哭的梨花帶雨,恐怕早已經忍不住抱在懷裡,好好安慰一番了。
可是溫挽月眼前的男人是西炎國殘暴不仁,視女人如衣服的三王爺依拉勒。
他漂亮的女人多的是,哪裡會在意這麼個柔弱的女人傷心難過?
“溫挽月你耳朵聾了嗎?本王讓你過來!”
他從羊毛地毯上坐起來,目光如冰地看著幾步之遙的女人,狹長深邃的眼睛微微眯起。
依拉勒走到她面前低下頭,陰冷的目光看著她如海藻般的頭髮。
然後伸出手指死死捏住溫挽月的下巴,用力讓她臉對著自己。
“嘖,你怎麼這麼不乖呢?昨晚本王怎麼教你的,又忘了?”
他表情溫柔,深邃的眼卻閃過森冷的光,嘴角帶笑。
哈哈,想不到大哥對這樣的女人感興趣。
嘖嘖嘖,如此懦弱,也妄想做太子妃?
溫挽月死死咬著嘴唇,一句話也說不出。
依拉勒捏住她下巴的手狠狠一甩,一股強大的力道把她摔倒在地。
砰砰砰幾聲,一隻戒指從溫挽月手裡掉下去。
她哭的朦朧的大眼睛,瞪著相隔幾尺外的戒指,不由得止住了眼淚。
溫挽月想推開依拉勒去撿戒指,奈何對方大的像鐵塔似的,根本推不動。
她一咬牙,抬手用力地扯了下依拉勒的辮子,“你放開我!”
依拉勒吃痛,下意識地鬆開了她的下巴。
溫挽月鬆了口氣,忙不迭地要去撿那枚戒指,誰知道有人的動作比她更快。
依拉勒撿起那枚玉戒,在手裡把玩著,睥睨著一臉哀求的女人。
聽說宋國和寒國人為了證明自己的權勢,會在大拇指上戴枚玉扳指。
大拇指戴戒指,正是權力的象徵。
第一次見她,這枚戒指就戴在了她大拇指,他也就沒有多想。
畢竟她的出身不算低,裝模作樣戴個玉戒太正常不過。
可如今看她滿臉焦急的樣子,顯然是及在意這枚戒指的。
不知有什麼隱秘?
溫挽月伸出手,冷冷道:“還給我。”
這戒指對她很重要。
雖然她已經不乾淨了,但讓她守著曾經美好與心動也是好的。
就算自己已經配不上那位公子,她也想留著這枚戒指。
依拉勒仔細觀察著手裡的玉戒,那麼大的力氣掉在地上也不曾有裂痕,顯而易見這不是普通的東西。
他眸光突然一閃,把戒指拿近一看。
發現裡面有一個小字,那字並不是西炎國與寒國的字,像是宋國的字,淮。
淮?
可惜他只會說漢話,但不認識漢文。
這是什麼字來著?
這念什麼?
依拉勒迷茫地把玩著戒指,心中止不住的犯嘀咕。
她是寒國女子,手中卻戴著宋國人的戒指。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又或者,這就是太子送給她的?
“你求本王,本王就還給你。”依拉勒臉上的表情很冷,語氣卻帶著不易察覺的試探。
說著,便把手中的戒指放在她面前。
溫挽月蒼白著小臉,昂起頭,看著高大威猛的男子,眼中滿是抗拒。
她自然不想求這個噁心的男人,可戒指是她府心靈寄託。
她不能讓他毀掉。
溫挽月遲疑片刻,心不甘情不願地開口:“求……求你還給我。”
她滿是期待地看著戒指,伸出手打算接過來。
依拉勒卻手一收,把戒指收了回去。
旋即轉過身,背對著她,漫不經心地問:
“本王聽聞你們寒國女人,不能在外拋頭露面,第一個見你們面貌的男子,就要把她娶過門,是與不是?”
他身後的溫挽月聞言,身子一僵,臉開始由白變紅。
這的確是的。
這讓她不由想起那個第一次見自己面貌的男子。
他武功那麼高強,如果他在就好了。
如果他能帶自己逃出去就好了。
可是哪裡有如果呢?
溫挽月是越想越心酸,她雙目變得黯淡不已。
“那本王可是第一個見你面容的男人?”
就在這個時候依拉勒猛地轉過身,不放過她臉上的任何表情。
他一眼看出她悲傷的目光。
這女人果然有問題。
溫挽月一愣,低垂著眼簾沒有回答。
事到如今,再糾結誰是第一個看她臉的人,還有什麼意義呢?
如果不死的話,她這輩子大概率無法成親了。
依拉勒眸光一沉,嘶啞著聲音問:“你想要拿回去這枚戒指?”
溫挽月想也不想就點頭,她自然是想的。
依拉勒邪笑兩聲,深邃的眼眸微眯,眼中爬上一抹熾熱。
“除非你好好伺候本王,把本王伺候舒服了,本王就還給你。”
“不要!這本來就是我的東西。”溫挽月這次想也不想就拒絕,美眸霎時一紅。
為什麼這人如此無恥,為什麼又要強迫自己。
依拉勒將戒指塞進兜裡,掐著她的下巴:
“你是本王的侍妾,你的人是本王的,你的東西自然都歸本王所有。”
“作為本王的侍妾,伺候好本王不是天經地義麼?”
溫挽月氣得眼淚直掉:“你胡說,是你強迫我的,我從未答應過你。”
“我就是我,我的東西也只屬於我!”
“這可由不得你。”
依拉勒冷笑幾聲,毫無避諱她的排斥,彎腰霸道地抱住她,陰鷙的眼盯著懷裡亂動的女人。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折磨我?我都不認識你……你憑什麼這樣對我。”
溫挽月連日來的委屈終於爆發,忍不住大哭起來。
“你無需知道!”依拉勒很是不屑。
只聽,唰的一聲。
衣服落滿地……
室內充斥著她的慘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