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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昕羽看著臥室大床上的兩個枕頭問道:“我睡那?”

“睡臥室啊。”嘉淮把她的行李箱推到臥室的一角。

“你呢?”昕羽問。

“睡你旁邊。”嘉淮壞笑道。

“啊?”昕羽驚訝了。

“睡你旁邊的屋子。”嘉淮捏著她的下巴笑著問:“你是期待還是害怕?”

昕羽扭了一下頭,掙開嘉淮的手嗔怪道:“討厭!說話大喘氣。”

嘉淮爽朗地笑了:“我不是柳下惠,可也不是登徒子,老色胚,不會強迫你的。再說我現在這身體,坐久點走長了腰都像折了似的,我再沒溜兒也知道惜命!”

“你腰還疼啊?”昕羽關切地想摸他腰後的傷口,嘉淮忙用胳膊擋住說:“誒!咱倆要是不能幹那事,就別互相撩撥。我也是個正常男人,保證不了……..那個,那個…..。”

昕羽聽後面紅耳赤,垂目咬著下唇。嘉淮看出她的窘態後,笑著吩咐:“大衣櫃裡有新被子,你拿出來蓋。把這床舊的和枕頭拿到那屋,再幫我把床鋪好。我這腰……,昨天我把沙發床拉開,今天就有點腰疼。”

昕羽鋪好床鋪後,嘉淮拿著她的大衣說:“走,咱們去大爺家吃飯,再看看劉姨那有什麼鍋碗瓢盆兒、米麵油能用的順回來點兒,以後咱們就要自己開火了。”

那天晚上他倆在那吃的肚子滾圓,還陪大爺說了好半天話,大爺雖然很消瘦但精神尚好,聽到昕羽搬過來住了,很高興,囑咐嘉淮一定要多照顧她。

臨走時,劉姨給小兩口一袋米,一桶油,還有幾隻碗、盤子和一口小沙鍋。

看到瘦弱的昕羽費力地提著米和油,她埋怨道:“嘉淮,你幫昕羽提著點,你怎麼就抱著一隻鍋呢?”

嘉淮想伸手接過米袋子,卻被昕羽擋住了說:“劉姨,我提的動。我們走了。”

“傻丫頭,他一男的就應該拿重的。”說著就奪過米袋子塞到嘉淮手裡。因為沒有準備好,嘉淮吃不住勁,他“誒喲”了一聲後,扶著腰痛苦地靠在牆上,昕羽忙放下手裡的東西扶住他,劉霞吃驚地說:“小淮,這是怎麼了?扭著腰了嗎?家裡有膏藥,我去拿。”

“劉姨,您別忙了,他不是扭傷,他,他前些日子做了個手術。腎結石手術。”昕羽拉住劉霞說。

“啊?什麼時候的事?”劉霞詫異地問。

“就是大爺上次化療快出院的那幾天。”

“老劉,你們在門口說什麼呢?”徐宗健在屋子裡大聲地問道。

“哦!沒事,我過去看看倆孩子都缺什麼,你等我回來再吃藥。”劉霞對著屋裡大聲喊後說:“走,去你們那細說。我穿衣服,穿鞋去。”

劉霞幫著把東西拿過來後詳細問了手術的事,說:“淮啊!你住院也不和家裡說一聲,這十多天了,你還出差,你是真能扛啊!孩子,你真,真讓人心疼。姨知道你都是為了這個家啊!”

劉霞說著說著眼圈就有點紅,昕羽從廚房出來,端著一盤橙子說:“劉姨,他住院時一直是我照顧。現在我搬過來,您和大爺就放心吧,一定把他養胖了。”

“對,對,你過來我就放心了,他下班回家也能吃上口熱乎飯吃。要是他大爺不生病,我還能顧上他點……”

“劉姨,我不太會做飯,簡單飯菜還行,燉肉啊,做麵食啊,就不太會。您教我。”昕羽謙虛地說。

“行啊,你願意學我就教,缺什麼到家裡拿,別買。”劉霞說。

“好,謝謝劉姨。”

三天後,嘉淮要去醫院取出放置在輸尿管裡的支架,本來昕羽想請假陪他去,但是公司開會,不準缺席。嘉淮叫來李舟,揮著手說:“你放心上班吧,放進去時我都扛過來了,取出來不就是幾分鐘的事嗎?還能多難受。”

昕羽看看嘉淮,輕嘆口氣說:“好吧,做完了,打電話告訴我。你回家一定要多喝水,那個水瓶是800毫升,你至少要喝三瓶。飯菜在冰箱裡,…….”

“知道了,快走吧,李舟在樓下等著呢,我先送你去公司。”嘉淮催促著。

晚上,昕羽下班回來時,嘉淮在自己的房間裡開視頻會議,李舟在客廳裡調試一臺筆記本電腦。

昕羽忙問:“今天順利嗎?醫生怎麼說?什麼時候再去複查?”

李舟打開手機,放了一段錄音:徐嘉淮,35歲,行輸尿管支架取出術?對……嗯,支架取出來了。今天可能會有點不舒服,比如尿頻尿痛腰痠的,正常反應,給你開兩天的抗生素,還有這個要是止痛的,疼就吃上一粒。要是有感染髮燒,或者持續兩天以上的尿血,腰疼啊,隨時複診。要是沒問題就下月中約個CT。平時多喝水,不要總坐著,飲食上要清淡少鹽……..,來,家屬扶一下。

李舟說:“我怕學不明白就錄下來。取那個好像挺疼的,徐總捂著肚子坐了好半天才緩過勁,臨走時他去廁所小解,出來時臉都白了。回家後他就躺下了,中午也沒吃飯。”昕羽默默地聽著。

李舟把筆記本推給她說:“這是徐總給你買的,我把系統都裝好了,你試試,有不明白的隨時找我,我給你遠程。”

昕羽看著電腦驚訝地說,“我,我有手機就行,……我也不怎麼用。”

“姐,去臥室看看,還有驚喜呢。”李舟興奮地說。

昕羽來到臥室,房間角落裡擺放著一隻精巧的梳妝檯。李舟走過去拍著櫃子說:“進口的胡桃木,摸摸看,多舒服,意大利的鏡面,嘿!照人賊清楚。這個開關是燈。”

昕羽撫摸著細膩、光潔的木質,心裡很溫暖。

李舟指著床上單隻的枕頭小聲問:“姐,你和徐總不睡在一起嗎?”

蘇昕羽臉紅了,支支吾吾地解釋道:“我們,我們,嘉淮,他他……。 ”

“哦!”李舟做了一個誇張的瞭然的表情,神秘地說:“聽說徐總離過婚,是嗎?”

“好像是。”昕羽想起他給她假結婚證時提過他曾經離過一次婚。

“財務部的小劉說他前妻可漂亮了,拍過電視劇和廣告呢。”李舟問。

“哦!”昕羽想想自己如此平庸心中有些失落,她隨意應著。

“都說是那女的把徐總甩了,是真的嗎?”

“我不清楚,他沒說過。”昕羽搖頭說。

“姐,我真替你擔心,對這男人也不瞭解,還不睡在一起,你倆談的是精神戀愛嗎?”李舟說。

“我,我們……”昕羽低著頭小聲嘟囔著。

“電腦安好了嗎?”嘉淮穿著運動褲,藍白橫條的開衫毛衣,手裡拿著一副黑框眼鏡倚在門口問李舟。

李舟點頭說:“安好了,可以購物,刷劇,玩遊戲,什麼都行。”

“好,我明天不去公司了,你早上把我桌上右邊的三個黑夾子文件和財務的對賬單送過來,一定記得拍照發微信讓我看看,別像上次拿錯了。然後你去海關領一份通關單。你走吧,記得,明天早點過來。”嘉淮說。

“好的!徐總。飯點了,不供飯嗎?”李舟撓著頭小聲嘟囔著。

“你沒事就背後蛐蛐我,我還供你飯。”嘉淮頓了一下說:“提供出租車票或者餐飲發票200元左右的,給你報銷。可以走了吧?”嘉淮指指門。

“得嘞!徐總,明天見!”李舟高興地一溜煙下樓了。

嘉淮問道:“梳妝檯喜歡嗎?”

“喜歡!”昕羽感激地看著他。

他笑了:“喜歡就好!”說著捂著肚子就要走開,昕羽想扶他一下,被他不動聲色地推開說:“去做飯吧,我餓了。”

晚飯後,嘉淮伸直腿背靠在沙發扶手上看書,昕羽坐在他旁邊鼓搗著新電腦,兩個人都各忙各的,客廳裡靜靜地,嘉淮很享受這種安逸靜謐的氣氛。他捶著酸脹的腰,這時一個靠墊遞過來,並細心地幫他放在腰後面。

“謝謝!”嘉淮對昕羽笑了一下說。

“還痛嗎?我聽李舟說……”昕羽想伸手碰他,又忙把手縮回來。

嘉淮看著她擔憂又躊躇的樣子,心中一動。他微笑著把她擁入懷中,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地吻了一下說:“我沒事。睡去吧!”

嘉淮吃一粒止痛藥昏昏睡去,昕羽躺在床上回味著那輕輕的一吻,也想起嘉淮前妻的話題,那是個什麼樣的女人,聽劉姨說他們現在住的房子曾經是他倆租的,後來嘉淮索性就買下了,是在緬懷他們的愛情嗎?前妻在他心中還有位置嗎?

夜深了,嘉淮從噩夢中驚醒,額頭上沁出一層細密的汗珠,他坐起來回想著夢境:已經許久沒有夢到那個孩子了。夢中醫生手中的白色托盤盛放著那個孩子紅紅的,小小的殘破身體,它右臂以一種詭異的姿勢向天伸著,像是讓嘉淮抱抱他,也像是為自己不能出生,來質問老天,為自己的怨恨鳴不平,嘉淮用食指輕輕地摸著他核桃般大小的頭,突然他的小手抓住嘉淮的食指,一個尖細的聲音問他:爸爸,為什麼你也不要我?他們剪我的大腿,我的胳膊,還剪我的頭,我好疼,好疼啊…….

嘉淮醒來後覺得屋子裡又熱又悶,他推門來到了客廳,擰開臺燈,走到客廳裡透透氣。他走到廚房在濾水壺裡接了杯水,他回到客廳時看到昕羽站在那,一臉睡意,昕羽關切地問:“你不舒服嗎?怎麼出這麼多汗?”

嘉淮扶著她的手坐在沙發上說:“剛才做了個噩夢,有點渴,出來喝口水。”

“夢到什麼了?我們老家說做噩夢一定要醒來和第一個看到的人說,這叫破夢。”

“我夢到……”嘉淮停住了,這件事是他的痛處也是他的恥辱,他不想對任何人說,包括蘇昕羽。

“也沒什麼,白天看了一個恐怖片,夢到裡面的情節了,以後再也不看這種電影了。”嘉淮輕描淡寫地說著。

“哦!你擦擦汗。”昕羽遞給他幾張抽紙。

沙發對面的牆上掛著一幅油畫,畫中平靜的湖面上一隻白天鵝用它修長的脖頸,悠閒地在水面上劃出一條弧線,這個畫境顯得格外溫柔而寧靜。昕羽指著畫右下角簽名問:“這是你前妻畫的嗎?”

“不是,她不會畫畫。這是她最好的一個閨蜜送她。你要是不喜歡,我明天就摘下來。”嘉淮說。

“不,不用。畫挺好看的。她的閨蜜是畫家嗎?”昕羽忙說道。

“對,是畫家,現在在國外定居。”嘉淮回想著。

“你前妻演過什麼電視劇?你知道嗎?”昕羽小心地問著。

“,,,,,,,,”

嘉淮拍拍她的頭說:“你是中了李舟的毒,今晚不問出點什麼就睡不好覺了吧?”

昕羽被猜到心思後心虛了,舔著唇說:“也不是,前妻是你的過去,你要是有為難處就不要講了。人都有秘密嘛!”

嘉淮眯著眼睛,陷入回憶中說:“也沒有什麼不能說的。我前妻叫孟婕,我和她是高中同年級的同學,她人長得很漂亮,會彈楊琴會跳舞,算是多才多藝。高中期間曾參加過幾次選秀節目,高三那年報考過電影學院但是落選了。那年我考上大學去廣州讀書了,她又復讀了一年,第二年也考上廣州一所大學的旅遊專業,因為在一所城市又是高中的同學所以就……,一來二去就交往了,我大三那年我們在學校外租房同居了,後來我畢業了,回北京創業,轉年她也畢業了,我們就結婚了。再後來,婚後聚少離多,激情褪去,真正生活再一起才發現性格和三觀都不合拍,就離婚了,沒有房產,沒有財產也沒有孩子,和分手一樣。離婚後,她很快就出國讀研了,我就一直辦公司,沒有第三者也沒有狗血劇情,就這麼簡單。”

“就這些嗎?那你為什麼不和大家解釋一下?”

“為什麼要解釋?大家來公司都是工作掙錢的,也不是關心我私生活的。再說,他們也最多在背後議論我,沒人敢當面問我,我權當沒聽見。” 嘉淮無所謂地聳聳肩說。

“也對!保持神秘感。”昕羽點頭說。

“有她的照片嗎?可以給我看看嗎?”昕羽追問道。

“單人照她都拿走了,有幾張合影裡有,在大爺家,那天你過去時我給你找找看。”嘉淮很坦然地說著:“現在去睡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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