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樺灣能創什麼業？”
範雅琴發出疑惑。
“老師，是這個麼情況……”
白樺花費3分鐘時間大致講述了自己“直播種田”的創業思路。
與昨晚在家人和村主任面前講得差不多。
只是多畫了一塊大餅。
如果能振興鄉村，增加就業機會，吸引外出務工人員返鄉，那麼白樺灣小學的學生將會增多。
範雅琴聽得心潮澎湃：“假設真能實現你描繪的願景，那真是功德一件。”
“我們中原是農業大省，中原人生下來，似乎註定要背井離鄉，去發達地區討生活。”
“我們70後上小學時，每個年級倆班，每班三十多個學生，一共五個年級，加上學前班，全校300多名學生，那叫一個熱鬧。”
“到了80後、90後兩代人，學生更多，高峰期能達到500多位學生。”
“你讀小學時，其實已經開始下降了，但也有400多人。”
“隨著經濟發展和城市化進程加快，農村人口越來越少，有的在城市安家置業，有的帶著孩子外出闖蕩，留下來的，基本都是一些家庭條件不好的留守老幼。”
“我們小學的情況你瞭解，全校只剩倆班，合計63名學生，覆蓋周邊五個村，如果只算白樺灣，只有12名學生。”
“全校教職工一共就仨，我教語文兼校長，從一年級到五年級一把抓。”
“上午教1-3年級的混編班，下午教4-6年級的混編班，這種情況下，學生怎麼可能學得好？”
“因此這幾年，我們白樺灣小學，沒有一個考上縣城重點高中，更別提好大學了，大多數混個初中文憑，甚至小學畢業就出去打工了。”
“唉，形勢嚴峻吶，周邊的倆小學早就撤銷了，上次去鄉教辦開會，領導提前透了風，等到了秋季，白樺灣小學很可能也要撤銷。”
“到時候，我們白樺灣的學生，要翻過兩座山，跑20多里去上學，老師也要失業嘍~”
提起村小學未來形勢，範雅琴滿臉唏噓，她熱愛教育工作，不捨得放棄這份兒事業。
白樺安慰道：“老師別擔心，我這次回來，就是要改變家鄉現狀，我相信只要把白樺灣發展起來，人口一定會迴流，學生也一定會多起來，生源多了，學校自然就能保住。”
“孩子，你能捨棄大城市的高薪工作，回到家鄉做貢獻，老師很欣慰，可是…恐怕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啊。”
“無論成與敗，我都要試試，您曾經教導我們，無論做什麼事，都要勇於嘗試，就算不能證明我行，也要證明我不行。”
“哈哈~，我就喜歡你身上這股勇敢無畏的精神，你是我教出來最棒的學生，也是我這輩子最大的驕傲，加油吧，大膽去做，老師全力支持你！”
鐺鐺鐺鐺鐺……
上課鈴聲響起。
範雅琴起身道：“我還有課，你們在辦公室休息休息，中午別走，留下來吃頓便飯。”
“不了不了，家裡做了飯，老師回見。”
白樺帶著關尚君離開。
關尚君感慨：“突然感覺…你搞直播種田蠻有意義的嘛~”
“你要是能在我們白樺灣投資，搞規模化科學種植和養殖，意義就更大嘍~”
“你想讓我留下來呀？”
“連縣領導都巴不得讓你留下來，你說呢？”
“別扯其他人，正面回答我~”
“當然想嘍~”
“哈~，看你表現吧~”
關尚君上了車八卦道：“你說的那位林盡染，是範老師女兒吧？”
“對。”白樺啟動車子。
“多大了？”
“跟我同歲，25。”
“你們是小學同學？”
“從小學到高中，一直是同學，而且是同班同學。”
“明白~，兩小無猜的青梅竹馬~，你喜歡她？”
“咳咳…什麼鬼？”
“你緊張什麼？被我說中了吧？”
“沒有，你別瞎猜。”
“還不好意思承認呢~，我在辦公室看到她的照片了，長了一張清純的初戀臉，我一個女人都覺得她長得好美~”
“你…不會傾向有問題吧？”
“去你大爺的！”
關尚君拍他的腦袋，“對了，你這位青梅竹馬的爸爸是做什麼的？也是老師嗎？”
“唉…只能說，曾經是。”
“怎麼了？難道……”
“她爸爸曾經是我的數學老師，我讀小學三年級那年夏天，白樺灣發大水，一個學生失足掉入河中，她爸爸為了救學生跳下河，學生救上來了，她爸爸卻被沖走了，全村人找了一天一夜，第二天才在下游找到……”
“天吶……”
關尚君此時方才明白。
範雅琴辦公室的第二張合影為什麼只有母女二人。
“可憐的姑娘……”
關尚君面露同情：“那你還不快把人家娶回家做老婆？”
“你有病吧？”
“你才有病呢，我能看得出來，範老師有意讓你做她的女婿，難道你沒想法？”
“別鬧，我們只是同學，你不瞭解林盡染，她特別孤僻，很難相處的。”
“小時候遭遇那麼大的家庭變故，能不孤僻嗎？正因如此，你更要愛護她了。”
“什麼愛不愛的？你咋回事啊？我們真的只是同學關係，你不要亂彈琴好不好？”
“裝，還跟我裝？不要低估了女人的第六感，我的直覺告訴我，你就是喜歡她。”
“服了，到家了，下車吃午飯吧，下午帶你去莊稼地考察考察。”
另一邊。
範雅琴正坐在教室講課桌前給女兒發消息。
【染染，昨晚我告訴你的那些純屬謠言，白樺從京城帶回來的女孩不是他女朋友，而是她的領導，華美千金關尚君，人家是來考察農業的】
直到中午十二點多。
範雅琴才收到回覆。
林盡染：媽，你跟我說這些幹嘛？
範雅琴立馬給女兒打電話：“寶貝閨女下課啦？”
“嗯。”
“就會嗯，每次都冷冰冰的，怪不得沒男朋友。”
“我不需要男朋友。”
“可我需要女婿！我就看上白樺了，村裡人都說，你倆是天生一對，媽也這麼覺得，白樺媽媽以前跟我提過，他爸媽很中意你，可你卻拒人千里之外，白樺五官端正，還是清北畢業的超級高材生，人家哪點配不上你……”
“媽，你要再說，我就掛了。”
“好好好，我不說了，最後一個問題，你是不是談男朋友了？”
“沒有。”
“你不喜歡白樺？”
“我吃飯了，再見。”
嘟嘟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