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要吃熊掌！”封陽又轉回了封時森懷裡，“還要跟柳阿姨去遊樂園玩。”
這個轉身，讓楊念念想起了前世最後的一刻。
依舊是這般冷漠無情。
楊念念苦笑了一下。
“陽陽，聽話，去媽媽那裡。”
“我不要！”
“陽陽。”楊念念笑道，“想不想柳阿姨做你媽媽？”
“你在胡說什麼！”封時森壓抑已久怒意再次爆發，“你總是跟小孩子一樣，用這種把戲想讓我關心你！你！幼稚！”
楊念念冷笑一聲：“我已經對你徹底死心了，不只是你，還有你的兒子。今天來，我只有一個目的，結束這段婚姻，簽了字，各走各的，互不相欠！”
“我就不！”封時森猛地抓起離婚協議，狠狠地撕成碎片，拋向空中：“楊念念，你別以為這樣就能嚇唬！這協議，我不籤！”
楊念念望著漫天雪花碎片。
眼神里沒有一絲波動，只是輕輕嘆了口氣。
又打開包，拿出一份同樣的文件，放在桌上：“我早就料到你會這樣，這裡還有，你可以繼續撕，反正我準備了很多。”
封時森臉色蒼白，手指也在微微顫抖，眼神里意外閃過一絲慌亂。
“你…”
楊念念眼神里帶著一絲憐憫。
“封時森，這些只是協議，你不籤也沒關係，我已經委託律師了，走法律程序結束我們的婚姻。”
她笑了笑，揮了揮手。
“生日快樂，告辭了，祝你們一家三口幸福美滿。”
包廂裡的人都看呆了，擋在門口的小戰士，本來還想找楊念念麻煩，見她迎面走來，主動讓開了路。
直到她瀟灑離去。
封時森意識到不對勁，想要追出去。
直接撞在了陸文彬胸口。
“滾開啊！”
他伸手去推陸文彬。
但陸文彬巋然不同，單手握住他的手腕，如同鐵鉗一般。
繼而把封時森推開，冷聲道：“尊重婦女意志，你就別追了。”
“哈哈哈。”中年男剛才還一肚子氣，見封時森狼狽的模樣，絲毫不給情面，“精彩！封田電視廠廠長包養小三被抓現行，被原配當場離婚！妙啊！”
其他人也跟著笑了起來。
陸文彬沒有說話，轉身退出了包廂，其他人也有說有笑地離開了。
包廂裡，封時森頹然地坐在椅子上，低頭沉默不語。
柳如煙過來安慰，卻被他一臂甩開。
“走開，讓我一個人安靜一會。”
封陽手指伸入嘴裡，呆呆地問道：“阿姨，熊掌還吃不吃了？”
一樓大廳。
陸文彬正在結賬。
中年男人和戰友們正在交頭接耳。
“還真沒白回來，咱們在外面出生入死，京城的達官貴人在過言情小說的生活。”
“剛才那廠長的老婆和情人還都挺漂亮，李副，你說哪個更漂亮啊？”
“哪個漂亮關你屁事，又沒你的份。”
“誒誒誒。”被中年男人懟了一句，這年輕戰士沒有任何怨言，反而是神秘兮兮地把大家拉到了一起，“我覺得啊，團長好像…看上人家老婆了。”
“嗯？”
“就是本來團長不是一直說算了算了，別跟百姓計較嗎？但那男人一動手，團長就坐不住了，直接衝出門…”
年輕戰士正要接著說。
威嚴低沉的聲音傳來。
“聊什麼呢？喝了酒，回家好好休息。過兩天就報到了。”
陸文彬不知何時出現在他們身後。
年輕戰士尷尬一笑，心裡卻一直禱告：“保佑團長沒聽到剛才的話。”
眾人相繼離去。
年輕戰士剛走出大門，一隻手搭在了他肩膀上。
回頭看到陸文彬的冷臉，他心頓時沉到了河底。
陸文彬只是拍了拍他肩膀，說道：“陳凱，見義勇為是我們軍人的職責，看到女同志被黑惡勢力欺負，就要挺身而出，知道嗎？”
果然聽到了！
陳凱擠出一個難看的笑臉。
“是！謹記於心！”
“回去吧，有些話不能亂說。”
“一定！”陳凱笑著在嘴角做了個拉鍊的動作，飛也似地逃走了。
留下陸文彬獨自站在原地。
他一向堅毅的眼神，竟破天荒出現了一絲茫然。
看著天邊。
“封田電視機廠，廠長前妻？”
滴滴。
汽車鳴笛聲將他從思緒裡喚醒。
是一輛掛著A的8888車牌的奔馳。
陸文彬趕緊跑了過去，後車窗搖下，裡面是一位老者。
老者正面容慈祥地看著他，笑道：“文彬，你在發什麼呆呢？”
“我沒有…”
“還說沒有，我們在這停了一分鐘了，你可是被稱為戰場野狼的男人，怎麼可能這麼大意，沒注意到我們。”
“剛回京城，有些不習慣。”陸文彬破天荒撒了次謊。
老者笑著指了指他，“以後你就會習慣了，上車吧！”
“司令大人，還勞煩您親自來接我，我真過意不去。”
“哈哈，我要是不接你，你怕是直接回部隊去了，我回去可會被寶貝女兒唸叨哦。”
…
包廂的菜全部上齊了。
但只有封陽一個人在大快朵頤，柳如煙和封時森都坐在位置上。
封時森翹著二郎腿，把離婚協議翻來覆去地看。
柳如煙輕輕拉了拉他的袖子，柔聲道：“時森，別難過了，楊姐姐她說不定就是想引起你注意呢。”
說著輕輕把頭靠在了封時森肩上。
換做以前，封時森肯定會給她一個擁抱。
今天卻是被封時森推開了。
“哼，這女人總是做些讓我想不到的事，竟然辭職了偷偷跑回來。”
還不是為了見自己。
想到這，封時森竟然出現了一絲…寬慰？
甚至有些坐不住了。
說不定她現在就在家裡，回去後就眼淚汪汪地跟自己道歉。
絕對不會原諒她！
還離婚協議呢！
越想越覺得如此。
封時森看了眼手錶，說道：“陽陽，快點吃，吃完回家了。”
封陽臉上滿是油膩：“我不回，我要跟柳阿姨去遊樂場！”
柳如煙連忙點頭，含情脈脈地看著封時森。
“不行！必須回！”封時森嚴厲呵斥，但又補了一句，“下星期再去。”
封陽撅起嘴，眼裡噙著淚水。
柳如煙將他摟緊懷裡，輕輕安撫道：“今天爸爸媽媽吵架，你要回去安慰下媽媽，幫爸爸說好話，知道嗎？”
說話時，面向著另一邊的牆。
語氣溫柔，眼神卻滿是狠毒。
“楊念念，還是你手段高明。”
“但我不會讓你得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