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辦法？”袁和平強撐著精神問她，“咱家現在是一分錢都借不到，你還指望有什麼辦法？別在這裡繼續給兒子丟人了，咱回老家去！”
朱桂雲胸口劇烈上下幾個起伏，“我說有辦法就有辦法。”
袁和平閉上眼睛不搭理她，要是有辦法，還用等人家副營長親自登門攆他們？
晚些時候袁清安回來，朱桂雲跟他說了今天發生的事情。
袁清安眉心蹙得緊緊的，“噌”得站起身，“他們要是嫌吵，他們就搬走，有什麼資格讓咱們搬走？我是連長，這是軍區分給我的房，憑什麼不讓我住！”
“主要是你爹咳的太厲害。”朱桂雲示意兒子說話小聲些，不要被老袁聽見，有什麼事情他們娘倆商量就行。
“我不回老家，咱們得在市裡租個院子。”朱桂雲說著，“這樣不管咱家有什麼動靜都吵不到旁人。”
這是個辦法，袁清安擰緊眉心，可問題關鍵是，沒錢。
“娘，要實在不行的話，你們再回老家住段時間，等我手頭的錢富裕些再接你們回來享福。”
“沒法回去了。”朱桂雲嘆了口氣，“咱家的宅基地都賣了，回老家那也得租房子住，清安，說到底都是錢鬧的。”
袁清安沒想到爹孃竟連一絲退路都沒了，他腦袋登時一空。
“清安，現在還有一個辦法。”朱桂雲猶猶豫豫的說道，“就是你妹妹。”
袁清安以為他孃的意思是不讓妹妹上學了，“娘，就算不讓妹妹上學，照樣解決不了咱們眼下的難題，況且只有上學才是唯一的出路。”
最關鍵的是妹妹學習成績好，肯定能考上大學。
弟弟跟妹妹之間就算是有一個供不起需要退學的，首先考慮成績差一些的弟弟。
袁清安暫時不考慮這些，眼下最關鍵的是先把爹孃安頓好。
再就是爹的藥費。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把你妹妹嫁出去。”
袁清安聞言，難以置信的看著朱桂雲，“什麼？”
朱桂雲紅了眼眶，“你以為我想嗎？不然還能怎樣？只有把你妹妹嫁出去，人家給了彩禮，咱家眼下的這些問題就都能解決了。”
袁清安目光呆滯的搖搖頭，“這不是把我妹妹嫁出去，是把她賣出去。”
“別把話說的這麼難聽，女孩子早晚都是要嫁人的。”
朱桂雲抬手抹了抹眼淚，繼續說，“趁著你妹妹現在年輕，咱能給她找個條件優秀的嫁了！早點結婚生子沒什麼不好的。”
袁清安失魂落魄的坐下來，不知道說什麼好。
妹妹現在要是結婚的話，等同於她這輩子就完了。
上大學跟不上大學是兩種截然不同的人生。
終究是他這個做哥哥的沒能力，必須得做出選擇。
袁清安這般想著，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想到徐知歡。
要是這個女人答應跟他結婚，他就不用在這裡做選擇。
袁清安深吸口氣，“娘，你再讓我想想。”
“沒時間了。”朱桂雲語氣著急，“你爹的病情不能拖。”
袁清安最後咬牙同意他孃的意思，“好。”
朱桂雲這才堪堪鬆了口氣，就怕兒子不答應。
老袁不答應不要緊，可以先瞞著。
能瞞多長時間就瞞多長時間，等瞞不住了再說。
到時候直接把閨女的親事定下來，他不同意也得同意。
袁和平自從知道咳嗽會影響到周圍的鄰居，晚上寧願自己忍著，都不張嘴咳嗽出來。
胸口憋的厲害，整張臉通紅，朱桂雲急的團團轉，“你想咳嗽就咳嗽，別這樣憋著，回頭再把你給憋死了！”
袁和平往自己的嘴裡塞了枕巾，堅持不出聲。
“……”
朱桂雲張嘴就罵徐國強，“還說跟你是好兄弟，你病成這樣都不知道幫咱們一把。”
袁和平瞪了她一眼，有氣無力的吼道：“閉嘴！”
朱桂雲一個勁兒的給他拍後背，希望這樣可以緩解咳嗽。
尤其是晚上對於袁和平來說特別難熬。
……
國營飯店。
許久沒跟好哥們見面，徐津南喝的有點多，但還沒醉到不省人事的那種。
他挑眉打量著酒力明顯見漲的周屹川，笑了笑，“說吧，有什麼事情要求我？”
“沒事我就不能請你出來吃飯喝酒了？”
周屹川薄唇輕啟。
“你這個大忙人，怎麼可能有時間請我吃飯喝酒！”徐津南輕笑出聲，“咱倆上次見面是半年前，還是連話都沒說兩句你就忙著出任務，旅長當幾年了？是不是快升副師長了？！”
周屹川拿酒瓶又給徐津南滿上。
“快了。”
徐津南有那麼一瞬間以為自己聽錯了，不確信的問了一遍，“什麼？”
“這次回來就是任命副師長的，”周屹川嗓音淡淡的說著，只不過正式的通知還沒下來，軍區那邊知道消息的沒幾個人。
徐津南半張著嘴，難以置信的看著周屹川，“兄弟，你牛！”
他原先是軍區最年輕的周旅長，現在是軍區最年輕的周副師長。
“等正式通知下來，軍區那邊就不會安排我出任務，以後咱們哥倆見面的時間會越來越多。”周屹川說著，語氣頓了頓，“到時候你別煩我就行。”
“我怎麼可能會嫌你煩！”徐津南勾著周屹川肩膀笑著，“周副師長嘖嘖，你說像你這麼優秀的男人，以後到底哪個幸運的女人能嫁給你？”
周屹川盯著他一字一句的說，“你想不想，肥水不流外人田？”
徐津南慢騰騰的收回胳膊，伸手拽住胸前衣領，警惕的看著周屹川，“你幹啥？我可告訴你，別看我現在還沒對象，我可是有喜歡的女同志，雖然我知道自己長得不差，可我完全沒有喜歡男人的想法，就算你是首長都不成！”
周屹川聽他說的直接逗笑。
徐津南滿腦子都在想什麼？
“你放心好了，我對你沒意思。”周屹川薄唇輕扯，“你喜歡女人，我也喜歡女人。”
“那你剛才說什麼肥水不流外人田是什麼意思？”徐津南表情怪異的問道，突然想到什麼似的，立馬睜大眼，“我知道了！”
周屹川表情淡定的等他說出來。
“你喜歡我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