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管家面無表情地回應：“表小姐要追根溯源的話，那也是你先想打方小姐，她出於自衛，選擇反擊罷了，要不我去請老夫人上來？”
楊靈巧氣得臉色青白交織，喘著憤怒的粗氣。
“你！劉威，你真是好樣的！”
兩個傭人好聲勸說：“好了，表小姐，你的手要抹點藥，免得一會嚴重了，我扶你進房間抹點消腫的藥吧？”
“讓開！”楊靈巧氣得推開她們，憤憤地走了。
劉管家看到方清悅拎起了行李，他嘆了口氣，“方小姐，你真的要離開嗎？”
“劉叔，保重！”
她要走了，這還是第一次叫劉威劉叔，飽含謝意。
“方小姐，你搬出去，住哪，找好地方了嗎？”
這幾天沒看到她回來，劉管家以為她在外面找地方了。
方清悅面色微滯，轉而微笑：“找好了。”
她想到那個地址，那人說三個月才回國，那房子裡是不是沒住人，還是有他的家人在？
她想去那裡看看，要是沒人住，她就給他打電話，先借住一下。
劉管家把她送出門口，眼含疼惜：“方小姐，要不你等會再走吧，小楊幫少爺辦事去了，一會就回來，你到時候坐他的車。”
“不用了，劉叔，謝謝您！”
方清悅不想再與傅家任何人扯上關係，拖著行李箱走出了大門，沒有回頭。
自然也沒有看到傅老夫人站在二樓不捨地望著她的背影。
傅老夫人雙眸悲涼，哽咽地道：“小悅…只是要你向雪柔道個歉而已，你脾氣為什麼那麼倔？”
明明看起來白白胖胖的，可她為何看出了她的背影單薄寂寥，脆弱不堪，又在無形中隱隱透著一種堅韌和傲骨。
傭人阿娥很怕老夫人一會兒暈倒，小聲地安慰道：
“老夫人，你也是為了方小姐好，說不定方小姐想通了之後，就會回來。”
這句話似一陣暖風吹拂，熨帖了傅老夫人的心，她目光微微發亮。
帶著幾分欣慰與感慨：“阿娥，你說得沒錯，小悅她…現在只是賭氣，不願意低頭，等她在外面想明白了，就會回來。”
……
傅霆墨帶著張雪柔過來了，心想著奶奶今天好好教訓了方清悅，她肯定怕了，晚上一定會低下頭，向他和雪柔道歉。
要是她真的願意低頭道歉，承認自己的錯誤。
真誠地向雪柔道歉，懇求她的原諒，他也不是不可以考慮暫時留她在傅家。
只是他們一進來，就感覺別墅裡與平時的氣氛不太一樣。
他眉頭一蹙：“劉管家，奶奶呢？沒有下樓來吃晚飯嗎？”
這個點的時候，正是晚飯時間，他特意帶著雪柔這個點回來。
劉管家低著頭，“老夫人說她沒有胃口。”
傅霆墨一聽，氣勢低沉，黑眸如氤氳著濃墨深雲。
“是不是方清悅又氣著奶奶了？”
明明他出門的時候，奶奶心情還不錯的樣子，在花房裡賞花喝茶，他回來就變成這樣了？
傅霆墨陰冷駭人，厲聲道：“叫那個女人過來，她今天不向雪柔道歉，就讓她今天滾出傅家。”
張雪柔輕輕柔柔的嗓音傳來，“霆墨哥，你別發這麼大火，小悅妹妹也是無心的，也怪樓道里人太多，才……”
“雪柔，你不用勸我了，今天無論如何，都要她給你道歉！”
劉管家低著頭已經看不下去了，微嘆一聲，“少爺，方小姐走了，您不用喊她滾出傅家了。”
後半句話本來不應該說的，可是，看到方小姐拉著行李箱那讓人心疼的樣子，他沒忍住把後面的話說出了口。
“劉管家？小…小悅妹妹走了？”
張雪柔一顆心被狂熱的喜悅填滿，心裡高興得快要跳起來。
可面上還是露出還是有點不太相信的樣子，伴著詫異，她剋制著情緒，再次低聲問道。
傅霆墨心頭一震，也不相信，那個女人搬走了？
怎麼可能？
“劉管家，你不用為了讓她逃避道歉，而選擇撒謊。”
傅霆墨雙眸幽沉似海，繃著著一張臉，薄唇也抿成一條鋒利的直線。
劉管家低垂著頭，心裡冷哼，面上卻毫無表情，“少爺，我沒有撒謊，方小姐真的搬走了。”
楊靈巧這時也下樓了，歡喜地小跑過來，“表哥，劉管家沒有撒謊，那個女人的確被外婆趕出去了。”
“什麼？”
傅霆墨瞳孔微震，臉色一變，奶奶……把她趕走了？
怎麼會……
張雪柔克制住內心的興奮，掐了一下手臂，嬌美的臉上泫然欲泣。
柔弱地小聲說道：“霆墨哥…都怪我…要不是我，小悅妹妹也不會搬走。”
傅霆墨還處在震驚當中，怎麼也不願相信方清悅搬走了？
怎麼會？
腦海裡驟然浮現那天她孤坐在臺階上，彎下身子，動作遲緩而麻木地褪去襪子。
撕扯一塊血肉模糊的皮下來，眼神平靜而死寂，眉頭都不曾皺一下的神情。
他的胸口頓時覺得沉甸甸的，往常她要是磕了一下頭，或者手指被紮了了一下。
早就紅著眼眶，嬌弱地來他和奶奶面前尋求安撫了，可那天……
聽到她搬走了，他應該高興才是，可是…心裡為什麼會覺得煩躁和沉悶？
張雪柔仰起45度美角，像一朵聖潔的小白花，被風吹得飄搖欲要破碎，滿目期待傅霆墨來安慰自己。
平時傅霆墨見她這樣子，絕對會溫柔安撫。
而這次，他竟然沒半點反應，似乎看不到她的委屈和柔弱。
她一雙美目裡劃過一道幽暗，霆墨哥怎麼回事？
看不到她的脆弱和委屈嗎？
“霆墨哥？”
這聲音好似拽拉著風箏的那根線，把傅霆墨的思緒頃刻間拉了回來。
他逼退心裡的躁意，臉色又恢復瞭如常，“雪柔，我…沒想到方清悅這個女人竟然如此叛逆，為了逃避責任，寧願搬出去，也不給向你道歉！”
“不過你放心，等她在外面吃些苦頭了，就會乖乖地溜回來，到時候還不是要向你道歉？”
對，一定是這樣。
那個女人在傅家住了四年，早就習慣被人伺候的生活了，養尊處優慣了，在外面哪受得了苦？
等著看吧，用不到三天，她就會哭著鼻子回來找奶奶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