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人都被籠在紀懷舟高大的身影下，姜沁笙只剩滿頭霧水。
她真有些懷疑，紀懷舟腦子被門夾了才會上趕著幫她說話。
這在以往，是她求之不得的事情，如今，卻只讓她感到噁心。
這算什麼？對她的可憐嗎？還是補償？
無論是哪種可能，姜沁笙都不想要。
她剛要開口，衣袖被人拽了拽，嚴漳頗有深意地看她，“行啊小姜，我說你怎麼這麼硬氣，原來是找到後臺了。”
紀懷舟這張臉，經常出現在財經報道中，讓人想不認得都難。
嚴漳的語氣有些酸溜溜的。
他的眼神中，明晃晃寫著對姜沁笙的調侃。
姜沁笙淡淡地掃了他一眼，“嚴總誤會了，興許他只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呢。”
“你真不認識他？”嚴漳十分懷疑，眉頭擰成疙瘩。
姜沁笙目光放空，做出了一副無知的樣子，“不認識啊，嚴總，一看他就是咱們公司的大客戶吧？”
嚴漳臉上寫著算計，算盤珠子都要崩到姜沁笙臉上了。
他盯著姜沁笙看了許久，確認她不是在說謊，這才意興闌珊揮揮手。
話都懶得說一句。
姜沁笙倒是樂得輕鬆，絲毫不覺紀懷舟渾身氣息一凜，更冷了幾分。
不認識他。
這話從姜沁笙說得不帶一點猶豫，卻又狠狠紮了紀懷舟的心。
與紀懷舟對峙一番，胖女人拉著她那不爭氣的老公回家理論。
圍觀的人群仍有些戀戀不捨。
工作什麼時候都能做，面前站著兩個這麼養眼的大帥哥的機會可不多見。
誰不想多看兩眼？
唯有姜沁笙眼疾手快，在謝辰指著紀懷舟，說出曾見過他之前，捂著她的嘴把人往辦公室拖。
得知眼前的金大腿和自己沒什麼關係，嚴漳便開始板著臉趕人回去上班。
在姜沁笙即將踏進辦公室時，一道氣定神閒的聲音喊住了她。
“姜沁笙。”
遲書朗趕在紀懷舟開口之前，頗為欣喜地開口。
“居然真的是你啊？都有五年沒見了吧？連我都不聯繫了，你可真不夠意思！”
遲書朗爽朗地笑著，與冷若冰霜的紀懷舟形成了鮮明對比。
俗話說得好，伸手不打笑臉人。
遲書朗就是這樣的人，永遠都是笑嘻嘻的，也是那個自詡上流的圈子，罕有的願意和她玩的人。
姜沁笙也沒法冷臉面對他。
緩緩轉過頭，姜沁笙擠出一個尷尬地笑。
“真是好巧啊。”
餘光掃過紀懷舟，姜沁笙臉上的笑容微不可察的僵了僵。
遲書朗卻彷彿對尷尬的氛圍毫無察覺，在眾人異樣的目光中，朝著姜沁笙大步走來。
創始人愣了愣，他大概也沒想到自己公司的員工竟有如此臥虎藏龍之輩。
看向姜沁笙的目光中，不禁多了幾分探究。
能和這兩位說上話，想必身份也不一般。
萬一這是哪家的千金大小姐下凡渡金來了呢？日後他也得小心留意著。
“剛才謝謝你們幫我解圍。”
姜沁笙雖不想和他們扯上關係，那也不得不承認，要是沒他們出手，這場鬧劇不會這麼快結束。
遲書朗拽著紀懷舟的胳膊往前推了一把，“還是懷舟眼神好，我都沒看見你也在這兒。”
空氣再次陷入了微妙的凝滯，張慶生頓了頓，大大方方笑著點頭。
“多謝紀總。”
語氣禮貌又疏離，客客氣氣地將紀懷舟的示好推開。
“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回去工作了。”
不願再和紀懷舟虛以委蛇，姜沁笙隨口扯了個藉口就要回去。
只是剛一轉頭就聽到身後的人氣定神閒開口。
“誰說沒事？紀氏集團需要一個法律顧問，我今天就是為此而來。”
姜沁笙臉上的笑又僵了僵，極不情願的又轉了回來。
“有我們賀總在這兒，相信紀總今天一定能找到合適的律師。”
她將推拒寫在臉上，但凡是個有眼力見的人都能看出來。
連遲書朗這個粗神經都感覺到了兩人氣氛不對勁。
紀懷舟就像沒事人一般，面上還是一副波瀾不驚。
賀陽在紀懷舟面前伏小做低，姿態十分謙卑，聞言也趕緊跳了出來，“我們律所確實有專攻公司法的律師，專業能力也都是一流的，紀總可以跟我來這邊。”
他已經朝著會議室的方向走了兩步，還笑盈盈的介紹著金城律師事務所的發展。
當他轉頭想要和紀懷舟交流的時候，卻尷尬的發現幾人都站在原地，寸步未挪。
遲書朗側目看著紀懷舟，滿臉都寫著探究。
說了要來找法律顧問的人，見到姜沁笙之後，腳下跟生了釘子似的一步不動。
他再看不出紀懷舟的心思，那才是真的眼盲心瞎了。
“就要她了。”
幾人詭異地沉默了幾秒。
賀陽壯著膽子提醒，“姜律師平時專攻民事訴訟，是我們所裡有名的離婚律師，對於公司法這方面可能不太熟悉……”
正所謂術業有專攻，賀陽也害怕姜沁笙搞砸了律所與紀氏的合作。
他朝這邊快走了幾步，以目光詢問紀懷舟的意思。
所裡有能力的律師大有人在。
紀懷舟非要選一個離婚律師來做他的法律顧問是為什麼？
一瞬間，賀陽福至心靈，想明白了許多事情。
這些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尤其是這種常年保持單身形象的，大都害怕緋聞纏身，損害了光明偉大的形象。
律所也不是沒結過這樣的案子。
離婚嘛，當然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悄悄處理也是人之常情。
於是，賀陽理所當然將紀懷舟也當成了那種尋求保密的客戶。
他衝著姜沁笙眨眨眼，以眼神暗示她。
姜沁笙十分費解地看著大老闆擠眉弄眼，好半天才理解出大概的意思。
她瞭然地點點。
然後，在賀陽期待的目光中，姜沁笙衝著紀懷舟和遲書朗點頭。
“我就不打擾各位談正事了。”
她轉身就走，動作乾脆利落，不帶一絲留戀。
紀懷舟漆黑如墨的眸中劃過一絲黯淡。
他幾乎下意識伸出手，想要握住姜沁笙纖細的手腕。
賀陽的聲音卻先於紀懷舟的動作，他著急地大喊：“回來！這個人選就定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