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庭湖距離遵義路不算遠。
隨著店裡的客流漸漸多了,許迎和蘇喬結了賬,在外面的休息區等他。
也沒等多少時間,遠遠的瞧見一輛SUV開過來,車牌號是熟悉的。
沒一會兒,陳敬洲從後座下來,讓司機把車開了回去。
他西裝革履的出現在這兒,與周遭環境實在格格不入,尤其是那張出眾的臉,不知道吸引了多少人的注意。
他漫不經心逡巡的目光,不經意間恰好撞上了許迎的。
兩人隔著一段距離對視了數秒。
他那雙眼睛,永遠的深不見底。
蘇喬也注意到他了,見人走過來,忍不住“嘖”了一聲:“這男的這張臉可真養眼。”
比她公司裡那些千萬粉的大網紅,還要帥氣個不知道多少倍。
蘇喬貼在許迎身上,勾肩搭背的,小聲說道:“對著這麼一張臉,五年都不動心,你是石頭做的吧?”
許迎冷淡地說:“你喜歡,送給你好了。”
蘇喬立刻調侃:“哎喲喲,我聽著這話怎麼陰陽怪氣的,一股子酸味兒呢。”
她故意拔高了音量。
陳敬洲走過來時,已聽去了一半。
許迎瞬間有絲尷尬,臉頰微微發熱。
蘇喬搭在她肩上的手,朝面前男人晃了晃:“晚上好呀,洲哥。”
陳敬洲對她身邊的人一向有禮,點點頭打了個招呼。
蘇喬眨了眨眼睛,把許迎往他身上推,話裡話外滿是戲謔:“有段時間不見了,洲哥越長越帥了,難怪我家寶貝兒張口就酸溜溜的。”
許迎穿著一雙高跟鞋,不設防的經蘇喬這麼一推,鞋跟“噠噠”幾下踩在地上,搖搖晃晃的身體就這麼直挺挺地撞進了男人懷裡。
陳敬洲本能地攬住了她的腰。那隻手,掌心的溫度隔著衣服,緊貼她的肌膚,傳遞出一絲難言的燥熱。
許迎心尖兒一顫,稍一抬頭,額頭又撞上了他的下巴。
他身上清冷的松香,密實的包裹著她。
而垂眸看她的眼神,卻好像藏有一縷灼熱。
不知怎麼的,和他對視,許迎心底是滿滿的心虛。
她掩下心頭叢生的慌亂,平靜道:“別聽她胡說八道。”
蘇喬:“啊對對對,我胡說八道。”
“……”
許迎害怕蘇喬又說出什麼離譜的話,想帶陳敬洲離開,便朝著一個方向指了指:“我的車停在那邊,我們過去吧。”
陳敬洲神色如常,淡淡地應:“好。”
許迎聞言,從他懷裡退開,抬步徑直先行了。
陳敬洲同蘇喬點了個頭,緩步跟上去。
這條街上人來人往,卻並不擁擠,嬉笑喧鬧聲時不時的響起,煙火氣十足。
許迎走在前面,陳敬洲和她之間始終隔著兩步的距離。
他手指間夾著一根剛點上的煙,抽了一口,煙霧隨風一吹,便飄搖四散。
已經入夜了,濱海市初春時分的晝夜溫差,讓人不太適應。
陳敬洲看著走在前頭的女人。
她身上是中規中矩的通勤風套裝,無袖上衣和只及膝蓋的短裙。
風一吹過,她的肩膀就瑟縮了一下,顯然是冷了。
他看著,抬起手把煙咬在了齒間,而後脫掉了身上的外套,加快腳步後,無比自然地把衣服披在了她身上。
肩膀上落下來的一點重量,令許迎腳步一頓。
偏頭看向他時,陳敬洲臉上的神情再平常不過。
他沒多話,甚至眼神都沒在她身上停留太久。
為她披一件衣服,而後便提步走在了她身前。
許迎望著他相隔只有一步的背影,心中頓時沉甸甸的……那是一種陌生而又難言的感覺,在她心上肆意的泛濫漲潮。
兩人一前一後走的很慢,陳敬洲手裡的煙已燃了一半。
他聽得到身後高跟鞋踩在地面的腳步聲,卻不知道什麼時候起,聲音漸漸的小了,然後又停了……
他立刻回過身。
幾步之外,許迎披著他的衣服,正蹲在路邊摸一隻小狗。
那小狗看著乾乾淨淨、又十分親人,倒不像是流浪狗。許是哪家店裡的,調皮跑出來玩了。
許迎柔軟的長髮被風吹亂,側臉輪廓看著寧靜又美好。
她身上總是有一種很乾淨、很安撫人心的氣質。
想起了高中那會兒,她倔強又不服輸的樣子……和現在有些不一樣。
興許是因為隨著年齡漸長,人更成熟了。
但無論是從前、還是現在,她身上那讓人想保護的慾望,仍是絲毫未減。
陳敬洲靜靜地看著她摸那隻小狗,半晌,抬起手抽了一口煙,吐出的煙霧模糊了她的身形,他眯了眯眸子。
忽然想起昨晚…又想起江開霽的那條微信。
他咬了咬齒間的煙,有一絲苦澀在他舌尖上迅速蔓延。
……
陳敬洲開車,夫妻兩人回了湘庭湖。
秋姐已經睡了,別墅裡留著燈,客廳和玄關一室明亮,廚房那邊卻只開了一盞昏暗的小燈。
許迎趿著拖鞋,走到廚房島臺前喝水。
陳敬洲寸步不離地跟在她身後。
回來的路上,她把頭髮隨意地綁了一下,茂密的長髮束成了慵懶的低馬尾。
她身上還穿著他的衣服,上身裹的嚴嚴實實,而那雙腿,在他視線裡左搖右晃,有些過分的惹眼……
他靠近時,許迎還毫無察覺。
她連頭都沒回,只問了聲:“你要不要喝水?”
說話間,已經拿過另一隻空杯,給他倒了小半杯的水。
隱隱約約的感受到了他走近的氣息…許迎捧著那杯水剛轉個身,陳敬洲已圈住了她的身體!
“啊!”她嚇到了,不禁驚叫一聲。
那杯水灑在他身上,白色襯衫頃刻溼了一片。
許迎還未及反應,陳敬洲已經低頭尋到了她的唇。
她剛喝了水,唇齒間氣息溼潤,像無數顆飽滿晶瑩的水珠,在他舌尖上倏然綻開。
他死死地按著許迎的腰。
她手裡的水杯一時沒拿穩,“咚”地一聲便摔在了地上!
許迎本能地向後退了退,陳敬洲緊跟而來,托住她的身體,把她抱到了島臺上。
而後,掌心燥熱的手,抓著她的小腿,再圈住他的腰。
他是個無師自通的情場高手,許迎的態度早已柔軟。
感官意識越是沉淪,腦子倒是轉的越發清楚。
想起了早上那會兒,他刻意避開她,難道不是在跟她冷戰麼?
難怪人人都說,夫妻床頭打架床尾和。
好像有一張床,婚姻裡所有的矛盾,就都迎刃而解了。
許迎被他吻著,氣息略有不暢。
忽然聽到他用粵語在耳邊問了聲:“要唔要?”
許迎被他撩撥的心上盪漾,圈著他腰的小腿情不自禁地收緊著,就連腳尖兒都莫名的緊繃起來。
那勾在腳趾上,早就搖搖欲墜的拖鞋,很合時宜的,“噠”地一下掉在了地上。
她忽然又有一種自己在身體出軌的感覺。
想起了江開霽,大半的感官沉浸裡,走神了短短數秒。
陳敬洲不輕不重地咬了她幾下,然後又用粵語說了什麼話。
這次聽不懂了,是他從前在床上從沒說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