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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在辯論賽之後,裴婉與許宴之間的關係悄然生變,彷彿春日裡悄然綻放的花朵,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暖意。許宴對裴婉那敏銳的思維和機智的應對充滿了由衷的讚賞,而裴婉也被許宴那份沉穩與睿智所深深吸引。兩人之間的互動越來越多,彼此都覺得對方很有趣。

中秋晚會那天,學校禮堂內燈火輝煌,人聲鼎沸,大家都滿懷期待地等待著即將上演的精彩節目。然而,就在一個節目即將拉開帷幕之際,意外卻突然降臨——音箱出現了故障,音樂驟然停止,整個禮堂瞬間陷入了一片寂靜。臺上的演員們面面相覷,不知所措;臺下的觀眾們也開始交頭接耳,議論紛紛。場面一時之間變得有些尷尬和混亂。

裴婉和許宴見狀,立刻毫不猶豫地衝向後臺。應急燈散發著冷白色的光芒,將整個後臺映襯得略顯冷清。音響師急得滿頭大汗,雙手顫抖地調試著設備,卻始終無法解決問題。裴婉蹲下身來,指尖輕輕掠過那纏繞成團的電線,試圖找到問題的根源。就在這時,許宴的袖口不經意間擦過了她的手背,帶來了一絲松木混著薄荷的清涼氣息。他緊皺眉頭,目光鎖定在總控臺上,“電壓不穩,”他沉聲說道,“而且備用電源也斷了。”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裴婉突然眼前一亮,她指著角落裡那臺塵封的三角鋼琴,“用那個吧!一曲完結,新的設備應該就能送過來了。”鋼琴上積著一層薄薄的灰塵,月光透過幕布的縫隙灑落在琴鍵上,彷彿為這架古老的樂器披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工作人員們見狀,立刻將鋼琴抬上了舞臺。

裴婉站起身來,緩緩走向舞臺中央的鋼琴,輕輕坐下。她抬頭看向許宴,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示意他過來。許宴心領神會,走到她身邊,坐在了另一張鋼琴凳上。兩人對視一眼,無需多言,便默契地開始了演奏。悠揚的琴聲在禮堂內迴盪,彷彿一股清泉湧入了每個人的心田。原本有些騷動的觀眾們漸漸安靜下來,沉浸在這突如其來的美妙音樂之中。

裴婉的手指在琴鍵上輕盈地跳躍著,每一個音符都彷彿蘊含著她的情感與思緒。而許宴的演奏也同樣流暢自如,他的左手低音部如深海暗湧般沉穩有力,每個音符都帶著松木般的醇厚與深邃。兩人的和聲交織在一起,竟在禮堂的穹頂下催生出一片璀璨的星空。他們的配合天衣無縫,彷彿早已練習過無數次一般。

臺下的觀眾們被他們的表演深深吸引,掌聲雷動,經久不息。當最後一個音符落下,主持人笑著走上舞臺,“感謝許宴老師和裴婉同學的精彩表演!方才我們見證了一場足以載入校史的鋼琴合奏!”他握著話筒的手微微發抖,激動之情溢於言表,“讓我們再次用掌聲,感謝許老師與裴婉同學帶來的視聽盛宴!”

晚會的高潮,無疑是裴婉的獨舞《說俠》。當那激昂而古樸的旋律在禮堂中轟然響起,裴婉立身於璀璨的追光燈下,她身著一襲精心設計的古風服飾,衣袂飄飄,宛如從古代畫卷中走出的女俠,渾身散發著一股英姿颯爽的氣質。

隨著鼓點的急促響起,裴婉身形一動,如同疾風掠過湖面,輕盈而矯健。她的劍光在空中劃出一道道耀眼的軌跡,彷彿能夠斬斷世間一切煩惱與束縛。每一步舞步都精準而有力,帶著一種不容忽視的決絕與堅定,彷彿她正置身於江湖之中,面對著無數的挑戰與冒險。

裴婉的旋轉如同旋風般迅猛,青銅鈴隨著她的動作叮咚作響,清脆悅耳,為這激昂的舞蹈增添了一抹別樣的韻味。劍尖挑起幕布邊角的流蘇,那些碎金般的絲線隨著劍風飄散,如同她心中的豪情壯志,灑向四方。

當琵琶聲如銀瓶乍破般響起,裴婉足尖輕點,身形如同凌空飛燕,瞬間躍起。她的裙襬在這一刻綻放開來,宛如一朵盛開的血色蓮花,美麗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危險。劍鋒擦過吊頂垂落的燈籠穗子,三寸紅綢應聲而斷,那斷裂的聲音彷彿是對她英勇無畏的讚歌,也預示著新的挑戰即將來臨。

隨著背景樂轉為急促的二胡聲,裴婉以劍為筆,在舞臺上劃出一道道半圓形的軌跡。她仿效戰馬嘶鳴的擬聲詞從喉間迸發而出,那聲音中充滿了力量與野性,彷彿能夠穿透人心,喚醒每個人內心深處的勇氣與激情。

當她單膝跪地,後仰折腰時,高束的馬尾幾乎觸地,那一刻,她彷彿與大地融為一體,汲取著無盡的力量。髮間的紅綢帶在這一刻鬆脫,隨風飄揚,如同她心中的自由與不羈,無法被任何事物所束縛。

隨著音樂的逐漸推向高潮,裴婉的舞蹈也變得更加激烈與奔放。她手持長劍,在空中劃出一道道絢麗的劍花,每一次揮劍都彷彿是在向命運發起挑戰,向世人展示著她的英勇與無畏。當最後一個音符落下,她突然將長劍拋向高空,許宴猛地站起身,那一刻,整個禮堂都彷彿靜止了,所有人的目光都緊緊跟隨著那柄長劍的軌跡。

然而,就在長劍即將落地之際,裴婉卻以驚人的速度俯身接住劍鞘,“鏘”的一聲,長劍準確無誤地嵌入了劍鞘之中。她的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力量與美感,眼神堅定,氣勢如虹。臺下的觀眾看得目不轉睛,連許宴也看呆了。他從未見過這樣的裴婉,既英氣逼人,又帶著一絲柔美。他的心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跳動,彷彿被什麼擊中了一般。

臺下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

晚會結束後,裴婉好不容易從人群中擠出來,在禮堂外的銀杏樹下遇到了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遲翊,他鼓起勇氣,準備向裴婉表白。

“小婉,”遲翊的聲音有些發抖,”我有話跟你說。”

裴婉靠在樹幹上,月光透過枝葉在她臉上投下斑駁的影子:”怎麼了?”

“我喜歡你,”遲翊深吸一口氣,”從很久以前就…”

“遲翊”,裴婉打斷他,”我一直把你當哥哥。” 裴婉突然抬手,劍穗在月光下劃出紅痕:”你看這瑪瑙,像不像《西遊記》裡的火眼金睛?”她將穗子舉到兩人之間,”有些東西,看得太透反而傷情分。”

“小時候你說要嫁給我…”遲翊聲音發澀,帶著一絲不甘與失落。

裴婉的劍穗還在腰間搖晃,”你記錯了,” 她解下染著胭脂的束腕帶,遲翊試圖抓住她的手,她不著痕跡地後退半步,月光將兩人的影子拉開距離。

“我有喜歡的人了” 裴婉說著這話時,腦海裡浮現出許宴彈琴時微蹙的眉頭,還有他袖口淡淡的雪松香,竟不自覺地笑了。遲翊看著這樣的裴婉,心中充滿了失落與無奈。他努力扯出一個笑容,說道:“我知道了,天冷了,你早點回去休息吧。”說完,他轉身離開,留給裴婉一個孤獨的背影。

許宴本想去找裴婉,卻在轉角處聽到這段對話。他靠在牆上,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夜風拂過,他想起了她在辯論賽上的機智,想起了她在鋼琴前的優雅,想起了她在舞臺上的英姿颯爽,還有她總是帶著狡黠笑意的眼睛。

原來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個聰明又活潑的小姑娘,已經悄悄住進了他心裡。

秋天涼氣襲來,裴婉不禁打了個哆嗦,二聲噴嚏讓躲在暗處的許宴焦急地走出來,他眉頭緊鎖,眼神里滿是擔憂,隨即脫下外套披在裴婉身上:”裴婉,很晚了,我送你回去,你穿得太單薄,別感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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