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攤位上圍了不少人，不時發出一兩道叫好聲，引得越來越多人好奇湊過去。
只見小攤飄著濃郁的噴香味，藍色棉襖的少女面容姣好，一雙小手握著鏟子和木鑷子，靈活熟練翻轉鐵板上的三個薄餅，笑容甜美衝周圍的人利索招呼，落落大方一點不露怯。
“大娘，您的兩個素菜餡餅加兩個鹹菜包子兩個饅頭，您小心燙拿好了，一共十八文錢，謝謝您，好吃歡迎再來啊，您慢走~”
“好好，這丫頭機靈的咧！”
“謝謝~”
盛原站在一旁負責收錢拿油紙裝包子饅頭給客人，額頭後背都冒了汗。
一個多時辰不到，包子已經清籠，還剩幾個饅頭，剩下的三個餅坯也已經上了鐵板。
“大爺，您的肉餡餅好了，八文錢，謝謝您，好吃再來啊，慢走~”
“大叔，這最後兩個是您的，小心拿好，就算您十五文錢了，謝謝~”
“姑娘，還有肉包子嗎？”
“我要個香蔥手，手抓餅。”
盛喬放下工具，面帶歉意看著眾人，“抱歉啊，今天都賣光了，我每天早上都會準時在這擺攤的哦，明天請早~”
“啊？這就賣完了？我都來看好一會了，就吃了個肉包子，等著現在才叫呢。”
“大哥，對不起，您明天來我特意留給您好不好？您喜歡吃辣的麼，我明天還準備賣加辣的呢。”
原本有些不悅的大漢被喊了聲大哥即刻消氣，傻笑點點頭，“那敢情好，就給我留兩個加辣的，我明天準來，那給我把這幾個饅頭裝了吧。”
“哎！”
盛喬欣喜一笑，利索拿了油紙包好饅頭雙手遞過去接了錢，“好的，我一定記住您，謝謝大哥！大夥抱歉啊，今天收攤了，明天請早，我這是盛記麵點鋪哦~”
周圍人逐漸散去，盛原暗暗鬆了口氣，揣著懷裡沉甸甸的布包，小心看了眼兩旁同行投來的羨慕加嫉妒目光，有些忐忑低聲開口。
“喬喬，沒想到生意這麼好，會不會惹了其他攤位的人不喜呀？”
盛喬利落收著工具，神色如常，“做生意哪有不競爭的，都是靠手藝賺錢，又沒違規佔地搶生意，旁人不喜也沒法子呀，不用管。”
“那今天這麼快就賣光了，明天是不是得加多些？”
“不加，物以稀為貴，先吊吊他們的胃口，再說你過幾天就要去上學了，我一個人也忙不過來…”
“盛姑娘。”
盛喬抬眼，訝異看著走來的男人，“蕭掌櫃，早呀，您也出來買早點呢？”
來人正是管理鋪位的那位中年男人，笑呵呵看著空溜的蒸籠。
“可不是，想著看看你開攤了沒，就多走了幾步過來，沒成想還沒趕上，生意很好啊，這天還早著呢。”
盛喬笑著點頭，“是呀，託您的福，開張一個時辰就賣光了，這是我哥哥，哥，這是跟我籤攤位契書的蕭掌櫃。”
盛原微笑點頭，“蕭掌櫃，謝謝您。”
“呵呵，不用謝，你這個妹妹可真是聰慧啊。”
“謝謝誇獎。”
盛喬欣然一笑，“哎，我這還有個破了皮的素菜餡餅，我做了送您嚐嚐。”
“那怎麼好送呢，沒事，我出錢買了。”
“不用不用，送您的，下次我再收您錢哈。”
蕭章文看著女孩靈活翻轉薄餅，邊用木鑷子撥松表皮，三兩下功夫一個脆皮焦香的煎餅就裝了遞過來。
“哎喲喂，你這手藝可以啊，年紀小小就這麼熟練，唔，真香。”
盛喬放好工具笑道：“做多幾個就熟練了，那蕭掌櫃您慢走，我和哥哥先回去了。”
“行行，回吧。”
蕭章文目送兄妹倆推著車子進了衚衕，思索著咬了口餡餅細細咀嚼，詫異挑眉。
“…想不到啊。”
…
屋裡，盛廉放下竹篾條，抬頭詫異看著走進來的兒子，伸頭往外面廚房看。
“怎麼這麼快回來了，是，是生意不好麼…”
嘩啦！
盛原掏出懷裡的布包放到木榻上攤開，眉開眼笑。
“都賣光了，一個不剩！”
“…真的？”
“真的！爹您不知道，喬喬都不知道哪學來的詞，一到攤子就吆喝上了，瞬間圍了一堆人過來看她現做餡餅，一個時辰還沒到就全賣光了，還有好些嚷著沒買到的呢！”
盛廉欣喜摸著一堆銅板，“這，這一個時辰就賺這麼多錢，喬喬可真能幹啊…”
“這才哪到哪呀。”
盛喬笑著走進來坐下，“今天開張大吉，以後就能長做長有了，爹，把錢數一下，看看今天淨賺多少。”
“哎！”
盛廉忙著數錢，盛原倒了杯溫水給妹妹，滿臉佩服。
“喬喬，你膽子真大，其實我一直冒汗，不是累的，是給那麼多人嚇得…”
盛喬失笑，“今天幸好叫上你一起了，不然還真忙不過來，這兩天你先幫著開攤，等我順手些就能自個做了，以後估摸著也得找個幫手。”
“不用，我早上跟你擺完攤再去書塾吧，晚上都有時間讀書呢。”
盛原搖頭說道：“再說你找個幫手，那你的手藝不是就讓人學去了？”
“不是這樣算的，做生意之前，我就料定生意好了會有人模仿或者偷師，那是很正常的事，方才還好些其他攤位的老闆過來看我煎餅呢。”
盛喬說著放下杯子，“錢是賺不完的，我這是長久生意，想要做大些沒人幫忙是不可能完成的，你能幫我一時半會，那日後你考試呢，再說爹也需要照顧呀，我總要招人的。”
盛原躊躇點頭，“那也得找個信任的人，這裡咱們人生地不熟的，該找誰？”
“找人牙婆子啊，直接買個小丫頭回來，那就妥妥是自己人了。”
“…對哦，可那得不少錢吧？”
盛喬點點頭，“是挺貴的，但以後也能賺回來，我哪天去牙行看看再說吧。”
“…四百六十二，四百六十三！”
旁邊渾然忘我數錢的盛廉抬起亮晶晶的眼，“一共四百六十三文錢！”
“嗯，送了兩個餡餅，數目差不多。”
盛喬笑著點頭，“今天的本錢兩百文錢多點，對半賺了哦。”
“天啊，就這麼一會就賺了這麼多嗎？”
“哈哈，我閨女真是，真是厲害啊！”
“爹，我去做個紅燒肉，咱們一家喝杯小酒慶賀一下！”
“好好！開張大吉，值得慶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