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粱遠霆父子倆的心中,李香雲就是世界上最溫柔善良的女人。
只見粱遠霆眉間輕皺,開啟護妻模式,
“蘊安,百善孝為先,你素日里要孝順婆母,別惹你母親生氣,你母親是最好性子的人,你們婆媳間該像母女才是。”
樓蘊安:……
李香雲這老蓮花居然還告狀?她是小學生穿越的嗎?
不就是演戲,誰不會演似的?
樓蘊安撲通跪下了,先是畏怯地看了眼李香雲,又堅強地咬了下唇,可憐兮兮道:
“公爹教訓的是,婆母別生氣了,兒媳確實是考慮到今天是滿月宴,臉上不能有傷,所以昨天才不小心頂撞婆母的,等今天姩姩的滿月宴過去,婆母想怎麼掌嘴都是可以,兒媳絕無二話。”
聽見李香雲臉上的神情瞬間僵硬,脫口道:
“你瞎說什麼,誰要掌你嘴了?”
她下意識用餘光看了眼粱遠霆,心虛之餘又惱怒不已,這小爛貨,居然還敢告狀?
“兒媳自知為家裡闖出禍事,可是兒媳當時是被王氏激怒,一時才失去理智,當時王氏說話實在過分,我知道婆母罰我是為了我好,兒媳真的不敢了……”
樓蘊安一副害怕的樣子,似乎要被李香雲嚇破了膽。
李香雲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她暗地狠狠瞪了樓蘊安一眼,但是又礙於粱遠霆在這,強忍著不能失態。
粱遠霆感到疑惑,“夫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在他印象中,香雲不是那種人,她還說要好好彌補兒媳婦來著。
“你胡說什麼,母親最心慈,怎麼可能罰你掌嘴?”梁謙玉更不相信。
樓蘊安也不反駁,“是是是,婆母宅心仁厚、心慈面善,罰我也是為我好,兒媳明白的。”
李香雲氣得臉都扭曲了,古代女人就是賤,敢壞她的人設,
她硬是擠出一個笑來,
“蘊安誤會了,我不是要罰你,是要罰你院裡那些不能護主的奴才,他們要是護著,王氏也不會氣得你傷了身子。你啊,聽茬了,母親怎麼會罰你呢?”
粱遠霆點了點頭,“確實如此。”
樓蘊安並不意外,因為這只是她的試探而已。
老蓮花反應還挺快,且粱遠霆對她十分信任,想要毀掉她的女主光環不是那麼容易的,
所以不能操之過急,得慢慢來才行。
否則容易弄巧成拙。
“可是婆母,那些下人不是已經罰過了嗎?”樓蘊安反問。
“現在一想罰的還是太輕。”李香雲皮笑肉不笑道。
樓蘊安站起來,
“原來是兒媳誤會了,還以為婆母要罰我呢。公爹說得對,我那院裡的下人除了陪嫁來的丫鬟,都畏於陳姨娘的盛寵,不敢真攔著王氏。
那王氏一貫仗著陳姨娘在家裡目中無人,那天尤其囂張,似乎是故意要把我氣出個好歹,當時蘇葉她們去領東西,這才讓她鑽了空子。”
“我怎麼不知道?”梁謙玉突然問。
“官人獨寵陳姨娘一人,這府裡的人最會拜高踩低,誰敢得罪陳姨娘的親孃呢?官人看在眼裡,豈會不知?”
樓蘊安冷冷道。
王氏那麼囂張,除了有陳瑩兒的示意之外,也因為梁謙玉對樓蘊安並不關懷,而陳瑩兒卻盛寵無比,又馬上是誥命之身,所以王氏才會有恃無恐。
聞言,梁謙玉神色一愣,心中閃過一絲愧疚的情緒,
他只是礙於她懷孕了,才不好去她房裡歇著,這是府裡頭一個孩子,誰不重視?
沒想到下人會以為他不寵愛樓蘊安。
她這話是在怪他嗎?
“你既然知道她是故意氣你,又何必上她的套,為什麼不能等我回來告訴我?”梁謙玉想也不想就責怪道。
樓蘊安默默翻了個白眼,懶得說話。
見她又是這德行,梁謙玉剛要發火,突然想起如果等他回來,那陳姨娘的誥命也就求來了。
他自知理虧,“行了行了,反正王氏已經被你一劍殺了,又不是沒補償你!”
粱遠霆發話,
“府裡的下人是該好好教教規矩,好了,已經翻篇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不論如何,你母親都是為了你們好,等會兒來了客人,別讓外人瞧笑話,夫妻之間要相互體諒,知道嗎?”
“兒媳明白。”
樓蘊安看了眼梁謙玉,很快收回視線,粱遠霆的意思不就是讓他們裝恩愛嗎?
她最會裝了。
梁謙玉察覺到了樓蘊安的視線,他怎麼隱隱有些不安?
李香雲直勾勾地盯著樓蘊安,溫和的笑裡藏著刀,要不是老公和好兒子在,她非得撕叉這小爛貨的嘴!
樓蘊安坦然迎上她的視線,粲然一笑,早晚有一天,她會撕爛她的女主光環,然後罵她一句國粹:
傻X!
李香雲的臉色倏地陰沉,很快又掩飾過去。
這時候,外面下人來傳話,說是家裡老祖宗來了,正是黃老太君。
李香雲心裡厭惡,但依舊做出歡喜的模樣,
“是婆母來了?還不快請進來?我親自去迎!”
粱遠霆笑容欣慰,這麼多年香雲總是這麼懂事,即使母親少給她好臉色瞧,香雲依舊謹遵孝道。
比起李香雲的假高興,樓蘊安是真高興,有句話怎麼說的來著,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兒媳也去。”
他們都去了。
禮佛多年,黃老太君修了一副慈眉善目的面相,額間右眉上方的紅痣更顯慈悲,只是在這面善的底色下,眼眸中卻有著讓人幾乎察覺不到的精光。
她衣著樸素,身穿螺青色錦衫,滿頭花白頭髮僅用一根桃木簪挽起,渾身無一件黃白之物。
黃老太君的的手上僅掛了串佛珠,佛珠是沉香木的,瑩潤有光澤,可見是日日放在手裡禮佛所用。
李香雲恭敬行禮,滿面笑意,
“婆母,您難得回來一趟,今日可得好好瞧一瞧姩姩,吃頓團圓飯再走啊。”
黃老太君對她卻十分冷淡,只是輕嗯一聲,不怎麼想搭理。
李香雲的臉色僵了下,很快恢復如常,
她心中暗罵,這老不死的,天天拜佛怎麼不拜死她?
“母親。”粱遠霆喚了聲。
“霆哥兒也是做祖父的人了。”
黃老太君對他的態度比李香雲好一些,但是也好不到哪去,要不是看在曾孫女的份上,她不會來。
樓蘊安眼珠子一轉,立馬上前攙扶著黃老太君,親切道:
“祖母~許久不見您的氣色更好了,前兩日官人還說想您呢,要不您回家來住吧,姩姩也想每天能見著她曾祖母呢!”
聞言,李香雲的臉色差點沒掛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