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老太君一聽被逗笑了,
“我這孫媳婦是最會說話的,姩姩才是個一月多的女娃娃兒,怎麼就每天想見老身了,還不是你說什麼是什麼。”
孫媳婦比兒媳婦順眼多了,她心想。
梁謙玉笑容清朗,“祖母,蘊安也是想您了,姩姩也想。”
他心想算她懂事,知道在祖母面前表現好點,只要她懂事,自己也不會虧待她,今晚就給她一個臺階下吧。
而李香雲的臉色要多彆扭有多彆扭,說她在笑吧,笑的可不好看,說她生氣吧,臉上又確實是在笑著。
“哎呀祖母,您這個年紀早就該享受兒孫繞膝的福氣了,就回來吧!四世同堂是多難得的福運啊,婆母,您說是不是?”
樓蘊安笑盈盈地看向李香雲,眸中的狡黠之色一閃而過。
她知道李香雲最煩黃老太君,她們的關係是水火不容,肯定不能住在一個宅子裡。
李香雲尬笑了聲,咬著牙根說:
“是,蘊安說的是。”
“是啊母親,香雲都這麼說了,您回來吧。”
比起李香雲的虛偽,粱遠霆是真心想讓老母親回家的。
他愧對母親,心裡有許多話都說不出口,他的語氣近乎哀求,
“母親,謙哥兒夫婦都想您,您回家吧?”
聽見粱遠霆都這麼說,此時李香雲像是被雷劈過幾遭一樣,那臉色,用精彩紛呈四個字來形容都不為過。
而黃老太君並沒有立馬答應下來,回答的模稜兩可,
“寺裡清靜,等姩姩的滿月宴過了再說吧,蘊安,快叫奶孃把姩姩抱來,讓老身瞧瞧。”
“哎!”
樓蘊安招手讓奶孃抱著孩子來,黃老太君接過來自親自抱著,臉上才多了些笑意,
“嗯,粉雕玉琢的,是個俊丫頭,女娃好啊,梁家兩代才出了這麼一個女娃,是全家的心尖寶,姩姩是個有福氣的。”
她這話說得意有所指。
聞言,李香雲差點掛臉。
這老貨不就是在說粱遠霆就只有謙哥兒這一個孩子嗎?女孩有什麼好的,她就算只生了一個,那可是男孩。
男孩!
傳宗接代的男孩!
女孩有個屁用,長大了還不是要嫁人?以後出了門子,再回來就是客!
再說了,生孩子多疼啊,生一個證明她有生育能力就得了唄。
肚子是她的,生育權只有她說了算,她想生就生,不想生就不生,偏不如這老東西的意!
她是現代女性,這食古不化的古代人根本不懂,從十幾年前就愛催生,越催她就越不生。
李香雲掀了下眼皮,說:
“婆母說的是,再要個男孩湊成一個‘好’字,那就更好了,蘊安啊,你們也該準備再要一個了,趁年輕。”
樓蘊安:“……”
傻X。
黃老太君可沒忘了之前的事,“蘊安,你動了胎氣,要好好休養,知道嗎?”
樓蘊安點點頭,
“多謝祖母關懷。”
黃老太君又看向梁謙玉,臉色一冷,
“老身已經阪依佛門,原本不想管家裡的事情,可是你行事荒唐,如此蠢事也做得出來,
蘊安是你的妻子,且身懷六甲,你不疼惜她懷孕的辛苦,轉頭去給妾室請封誥命,你對得起她嗎?!”
梁謙玉臊眉耷眼的,咕噥說:
“祖母,孫兒已經下過獄,差點死在牢裡,真的知道錯了,今天是姩姩的滿月禮,您就別提了……”
黃老太君冷哼一聲,
“還不是你咎由自取,那個不知道自己斤兩的妾室呢?是怎麼處置的?”
梁謙玉剛要說話,樓蘊安就回答說:
“祖母放心,官人已經把她降為賤妾,在外頭租了個院子養著,不讓她在家裡住了。”
黃老太君一聽,擰了眉,
“如此輕拿輕放?”
她無奈地看了眼樓蘊安,“你這孩子,也太心善了,她是想害你的性命啊。”
“她蠱惑謙哥兒去給她請封誥命,毫無自知之明,是個不安分的主兒,又縱她親孃去羞辱蘊安,氣得蘊安動胎氣,可見蛇蠍心腸,別有歹心!就是殺之也不為過,還給她租什麼勞什子的院子!”
黃老太君的聲音威嚴。
她活這麼大把年紀,什麼鬼心思的人沒見過?
“祖母,瑩兒她並不知情,她是最善良單純的,王氏已經死了,就別牽連無辜了。”梁謙玉出言袒護。
黃老太君搖了搖頭,
“她要真是個無辜良善之輩,就不會跟主母爭誥命之位,一個妾,她也配?”
梁謙玉啞口無言,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樓蘊安也懶得說什麼,因為你永遠也無法喚醒一個想裝睡的人。
“祖母,我扶您進去坐吧?”樓蘊安攙扶著她。
黃老太君應了一聲,
“等滿月宴結束,把人叫來給老身瞧瞧吧,我倒要看看,是什麼樣絕色的女子,能迷惑了謙哥兒的心去?”
她絕不容許一個歪心思的妾室繼續蠱惑孫兒。
梁謙玉不太高興,祖母這是要為難瑩兒嗎?
他不悅地看了眼樓蘊安,她多什麼嘴?
黃老太君用餘光給身旁的女子遞了個眼神,便由樓蘊安扶著進去了。
樓蘊安一開始就注意到了黃老太君身旁的俏麗女子,她就是宋魚,爬床未遂的人。
樓蘊安眸底的異色一閃而過。
……
黃老太君一來,說了許久的話,期間梁謙玉一直魂不守舍的。
漸漸的家裡親戚客人也逐漸登門了,粱遠霆和李香雲忙著去招呼客人。
好不容易逮到一個機會,趁沒有人注意,梁謙玉把樓蘊安拉到一邊,小聲說:
“等滿月宴結束後,祖母一定會向瑩兒問罪,你幫忙說說情,勸著點祖母,她已經夠可憐的了。”
樓蘊安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
“梁謙玉我真是想不通,你到底喜歡的是如妃還是陳瑩兒,怎麼這麼上心呢?如果如妃知道你對她的婢女如此疼愛,她會不會吃醋啊?”
梁謙玉冷了臉,“你胡說什麼?別再提如妃兩個字!禍從口出的道理你知不知道?”
“如妃如妃如妃,梁謙玉想跟如妃睡覺……”
樓蘊安偏跟他對著幹。
梁謙玉立馬捂上樓蘊安的嘴,他謹慎地看看左右,見沒有人才放心,
“你想害死全家是不是!”
樓蘊安使勁掙脫開,十分嫌棄:“呸!你手乾淨嗎?別碰我。”
她趾高氣昂道:
“告訴你梁謙玉,如果你再瑩兒瑩兒的,故意說這種話噁心我,我就滿世界宣揚去,讓你們這對不知廉恥的狗男女死無葬身之地!”
說完她扭頭就走。
梁謙玉氣得臉都扭曲了,“不可理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