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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5章

鶴枕言看著我的眼神複雜,又帶著某種期待。

我似懂非懂,故而清楚地聽見了自己的回答。

“鶴枕言,那我嫁你,好不好?”

薛子煜敢算計我算計陸家,那我就要讓陸家成為他悲劇的開始。

那是我第一次去王府,庭院燈火闌珊,夜裡的梅花沾了雪,鶴枕言卻陪我賞了一整夜。

或許是現在知曉了緣由才會細想,我只說了一句嫁,他第二日便從宮裡求來了婚書。

那是聖上親筆所寫,還蓋著璽印。

就同現在,我只說了一句:“小王爺,婚期將至,您該去尋聖上了。”

不過須臾,陸家的馬車果真就載著鶴枕言往宮裡去了。

芸香樓人來人往,這一方玉簾卻不再有人輕易掀開。

我差人將今日的藥送去了薛府,稱病回了陸家再未出門。

當夜鶴枕言便翻窗進來,動作凌亂間碰翻了脂粉奩。

我聽到聲響走過去,月光下,男人就這麼靠坐在窗邊。

“你這登徒子又來了?”

我站在他面前,調笑了一聲,沒立即得到回應,只聞到了更濃的酒香。

我以為他是醉倒了,伸手就要去扶,可就這麼被他困在了懷中。

“剛從宮裡出來,聽說你病了。”他胡亂摸著我的臉,“今晨還好好的,怎麼就病了呢?莫非,是相思病?”

我拍開他的手,實在有些無語:“真醉假醉?”

鶴枕言不答,拍了拍身上沾的脂粉,聲音沙啞:“怪我,明日賠你新的。”

我長嘆一聲:“下來吧。”

他不動,一下又一下撫著我的耳朵,呼吸平緩:“你這窗是不是修高了?防著誰呢?”

我不自覺地笑出了聲:“這不還是沒防住?”

他笑了,也是真的醉了,又開始莫名吃味:“薛子煜翻過沒?”

又來了。

我輕嘖,就要轉身,他不放,不知道醉了幾分。

“我也不想總說這些的。”

鶴枕言聲音沉悶,“就是嫉妒,控制不住的嫉妒。”

我頭疼:“到底嫉妒什麼?非得替我紀念一下曾經的眼盲心瞎嗎?”

他沉默了半晌說:“明明是我先認識你的,可你對我總是那麼冷漠,甚至見都不想見我。”

“阿笙,我總是在想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惹你生氣了,所以你不理我。”

“我想改的,真的想改的。”

“可是,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他聲音啞得厲害,我莫名聽出了些許的委屈。

我動作一頓,默了默。

孩童的顧慮來自於大人,也來自同伴,我那時只知道鶴枕言與我如隔天塹,而我和薛子煜才是一方人。

“是我的錯。”

我回抱住他,聲音下意識放輕,“鶴枕言,是我信錯了人,是我被薛子煜矇騙,單方面對你起了成見。所以,你沒有錯,該自省的人從來都不是你。”

鶴枕言一言不發地退開,他整個人逆著光,輪廓模糊卻並不危險。

可下一瞬我就被他壓在了地面上。

“所以,都是那個姓薛的搞鬼是吧?”

他語氣冷沉,一身戾氣。

我枕在他掌心,一時反應不及,他就這麼直接親了下來。

這個吻很輕柔,像極了一片被酒打溼又融化的雪。

鶴枕言呼吸聲加重,口齒不清的話裡還是狠厲:“你且看著,看我怎麼玩兒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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