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江知雪要將他送進大牢,男人明顯有些慌神,可很快他又鎮定了下來。
“你們報官也沒用,呂二牛之前說好的要娶我妹妹,兩家人已經說好了,他現在臨時反悔,讓我妹妹在豐城怎麼活下去?”
他身後的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子,也適時的紅了眼睛,聲情並茂的講述著呂二牛是如何欺騙自己,又如何毀約的。
這剛好被採買調料回來的二牛聽了個正著,二牛氣的七竅生煙,大吼一聲:“你們放屁!”
最後的理智讓二牛先將手裡拎著的調料放進了鋪子裡,這才黑著臉出來,看著女子咬牙道:“本想給你留些個臉面,既然你不要,那就別怪我當眾把你臉皮給撕下來了。”
女子臉色紅白交替,有些瑟縮的躲在了男人的身後。
二牛面色更臭,冷笑著開口對著周圍看熱鬧的人群道:“眾位鄉親,咱們豐城娶媳婦的彩禮一般都是七八兩銀子,家境好些的也有十五六兩的。”
圍觀的人都紛紛點頭,是這個價。
二牛又道:“可我與這位楊小姐議親時,兩家說好了是十兩銀子的聘金,可等我娘領著媒人上門下聘時,楊家不知從哪得知我是在城裡幹活,非要把聘金漲到二十兩,我和我娘一咬牙,還是答應了。”
“可楊家又說,我叔叔是在城裡開客棧的,又要加到五十兩銀子。”
說到此處,一向情緒穩定的二牛眼裡閃爍著淚花,深呼吸了一下,才又接著道:“我爹早逝,都是我娘辛辛苦苦把我拉扯大的,我二叔可憐我們孤兒寡母的,就把我接到他的客棧裡做跑堂的。”
“五十兩,就是把我賣了也湊不出來,我們家只好託人和楊家說婚事作罷,沒想到他們不僅不同意,如今還鬧到了這裡。”
豐城的百姓們都比較淳樸,聽了二牛講的來龍去脈,都義憤填膺的指著楊家人暗罵。
楊小姐嚇得臉色慘白,拉著之前叫囂著的男人就想走,可卻被男人一把拉住了。
男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眯著眼睛看著二牛道:“呂二牛,你想退婚也成,賠償我妹妹十兩銀子,算是對她名節損害的賠償。”
江知雪都被他的無恥給震驚了,問他:“我們要是不給呢?”
“不給?不給我就先廢了呂二牛的一隻手,然後天天來這鬧,看你們還要不要做生意。”
就在男人摩挲著下巴正得意洋洋時,秋雁帶著跑的氣喘吁吁的呂掌櫃終於趕到了,一聽說有人要廢了自己侄兒的手,還要影響他的生意,立馬氣的直翻白眼。
呂掌櫃雙手撐著膝蓋直喘著粗氣,然後伸手指著那二流子道:“你、你算個、算個什麼東西,也敢砸我的鋪子?”
二流子心下一動,明白這個人就是呂二牛那個在城裡開客棧的叔叔了,態度立馬恭敬了不少。
他諂笑道:“這位老爺,您家裡也不差這幾個錢,不如就給了我們,不然我這妹妹可怎麼活?”
呂掌櫃可不吃他這一套,冷笑著開口道:“哼,我管你們是死是活,你是楊家小姐的哥哥?”
二流子有些心虛的摸了摸鼻子,還是點了點頭。
“是親哥哥,還是情哥哥?”呂掌櫃嗤笑道。
楊家小姐一下子白了臉,二流子也面帶怒色,指著呂掌櫃的鼻子怒罵他胡說。
呂掌櫃也不惱,只氣定神閒的捋了捋下巴上的幾根鬍子,用嫌棄的目光上下打量了楊家幾人一眼,然後“嘖嘖”兩聲。
“本來要是楊家女兒性情柔順,品格出眾,我也可以出五十兩讓我侄兒娶了她,”呂掌櫃搖了搖頭,故作高深的頓了下。
“可誰知我們家一打聽,這楊家姑娘早在前兩年就被人撞見和她表哥不清不楚,這樣壞了名聲的婊子,誰家願意要誰要,反正我們老呂家是沒這個福氣的。”
講到最後,呂掌櫃話裡明顯帶了火氣,說的話十分的難聽。
楊小姐被眾人看的渾身發抖,眼睛一翻就暈死了過去。
楊家表哥暴怒,揮著拳頭就要揍呂掌櫃。
還好衙門的衙役們來的及時,三兩下就按住了他,然後對著呂掌櫃一拱手,押著楊家這邊的人走了。
呂掌櫃衝著江知雪得意的挑了挑眉,怎麼樣,帥吧?本掌櫃可是花了五兩銀子啊……
想到這,呂掌櫃就是一陣肉痛,再想到被這些爛人爛事耽誤了的生意,心裡更是難受的不行。
他笑著朝圍觀的人群拱了拱手,客氣道:“今兒元宵節,咱們江記炸雞店有活動,大家都來捧捧場啊。”
江知雪摸著早就餓了的肚子,笑著罵了句“老狐狸”,然後帶著喜寶和秋雁去後院吃飯去了。
等她們吃完飯出來,二牛正面色沮喪的往外面倒著調料呢。
秋雁笑著上前勸他:“二牛哥,這不是你的錯,趁現在不忙,你趕緊去吃飯,趙嬤嬤給你在灶上溫著飯呢。”
不過沮喪歸沮喪,二牛卻化悲憤為力氣,幹起活來更加賣力了。
江知雪還和他開玩笑道:“二牛哥,你這麼賣力也只能領一份工錢,可別指望我多給一份哦,我可是奸商。”
本來一臉鬱郁的二牛,成功被江知雪這番話逗得破了功,低低的悶笑出聲。
此事揭過不提,江氏炸雞店的生意總之是越來越不錯。
“姑娘,姑娘。”
這天江知雪還和以往一樣,在後院盤賬,就見喜寶火急火燎的跑了進來。
江知雪從賬本里抬起頭,好笑的看著喜寶:“慢些跑,別摔了,發生什麼了不得的大事了?”
喜寶顧不得擦額角的汗,急急道:“東街那邊新開了家鋪子,叫什麼優惠炸雞店,我跑去看了,和咱們賣的種類都差不多,還比咱們便宜!”
江知雪眉毛一挑,“哦?”了一聲,然後蹙眉沉思片刻,問喜寶:“味道怎麼樣?你嘗過沒有?”
喜寶窘迫的搖搖頭,他太著急了,一大聽到就忙著跑回來了。
“不過我問了買過的人,說味道不如我們家的,約莫只有六七分一樣的味道。”
六七分像啊?那也還好。
相比較江知雪的淡定從容,呂掌櫃那邊就憂愁得了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