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直到太陽高掛,蔣恪才昏沉沉的從睡夢中醒過來。
頭疼的厲害。
像是宿醉後的感覺。
蔣恪撐著身體想要坐起,這才發現,被子裡的自己,竟然…..
被綁著?
而且睡衣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只剩了一件內——褲子。
蔣恪試圖想起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
可竟然一點都沒有想起來。
“蘇酥!”
蔣恪大吼了一聲。
沒有記憶,但並不代表找不到真兇。
在這個家,敢綁他的除了她,也沒有別人了。
“蘇酥,你還不給我滾進來!”
蘇酥昨晚真的是累壞了。
好不容易凌晨睡著,聽到隔壁房間的聲音,嚇得騰一下從床上跳了起來。
“完了完了。”
“鬧鐘竟然沒響。”
她昨晚把蔣恪綁起來以後,想著等他睡著,給他解開,這樣就神不知鬼不覺了。
可鬧鐘沒響,她一覺睡到大天亮。
天知道,她給蔣恪解開那些領帶的時候,心臟都快跳出來了。
手腕上一個結,手臂上一個結。
大腿,膝蓋,腳腕,加在一起一共五個。
蔣恪看到那些已經皺的不成樣子的領帶,感覺胸口被氣的脹痛。
“大少奶奶,昨晚玩得是不是很開心?”
“一條領帶5萬,一共九條,快五十萬的價碼,玩cos是不是很爽?”
蘇酥想說哪有九條,可又仔細一數,的確是九條。
有的部位比較粗,一條領帶根本系不住,她只好兩條一起。
蘇酥扯了一個尷尬的笑,“沒關係,我拿去洗,給你熨平,保證一定跟新的一樣。”
“我現在說的是領帶的事嗎?”
蔣恪質問的聲音,就差把房頂掀開了。
蘇酥被嚇得不禁一哆嗦。
她是有些過分了。
不應該捆人。
可昨晚他那個樣子,不來強硬手段也不行啊。
可綁的別人也就算了。
綁的可是蔣恪。
誰不知道,蔣恪是個不吃虧的性格。
他在圈子裡橫行霸道,誰都不敢惹他。
一方面是懼怕蔣家的權勢,一方面是懼怕蔣恪睚眥必報的個性。
蘇酥要是不給他一個交代,恐怕下一秒鐘就得被他掃地出門。
於是,蘇酥選擇撒謊。
善意的謊言。
“不是我要綁你的。”
“是你主動要求的。”
“你還非要讓我給你打好看的結,我費了好大力氣打了雙蝴蝶結,別提多費勁了。”
蔣恪狐疑的斜了她一眼。“真的?”
蘇酥用力點點頭,“是的。”
“不信你自己回憶回憶。”
回憶個屁啊。
蘇酥賭蔣恪什麼都不記得了。
要不然也不可能只是問罪她領帶的事。
昨晚,她禍害的可不止他的領帶。
還有價值百萬的西裝,還有他的筆記本電腦。
雖然不清楚裡面有沒有重要的資料,但是蘇酥覺得每一件都比小小的領帶要重要。
蔣恪慢慢地勾起唇角,歪了頭看蘇酥。
“好,希望你說的是真的。”
蘇酥懸著的心剛要放下。
等聽到蔣恪再次開口的時候,她的心再次被提到了嗓子眼。
“我查一下監控,看看昨晚,我是怎麼麻煩你的。”
蘇酥:“……”
監控?
竟然有監控?
哪裡有監控?
這監控是蔣恪讓傅斯年安的。
這個家他不相信任何人。
除了浴室,房間的每一個角落都裝了監控。
為的就是防小人。
可沒想到第一天就派上了用場。
他倒要看看蘇酥說的是不是真的。
蔣恪找了家居服套上,去客廳拿手提電腦。
這才發現,電腦都摔成了兩半。
蔣恪凌厲的眼神掃過去,蘇酥揮手搖頭。
“這個真不是我,是你踹碎的。”
雖然是蘇酥用來擋蔣恪的。
但這一腳的確是他踹的,蘇酥沒撒謊。
蔣恪去了書房,用臺式電腦查看監控視頻。
查之前,蔣恪想一定要給蘇酥一個教訓。
他認定她撒謊了。
查之後,蔣恪覺得教訓不夠。
他想直接殺了她。
他從書房出來直奔客廳,一把掐住蘇酥的脖頸。
“你可真是好樣的。”
“昨晚忍的挺辛苦的是吧?”
“是不是後悔,沒殺了我?”
“你那水果刀呢?”
“怎麼沒用呢?”
“你昨晚沒用,是留給我,今天給你抹脖子用嗎?”
蘇酥感覺自己都快要窒息了。
她想過蔣恪會生氣。
可沒想到,他竟然會氣到這個地步。
她艱難地發出一絲聲音,“協議…我們只是假的。”
“我…維護我的清白…有什麼錯!”
蘇酥承認昨晚她做的,的確有些過火。
但她的確沒有動過殺他的念頭。
蔣恪不是她的仇人,她沒必要搭上自己的性命。
蔣恪昨晚被香薰迷惑,失了心智,她不那樣把蔣恪捆起來,怎麼能安然度過昨晚。
天知道,她作為一個小女人,控制他一個大男人有多累。
不能找幫手,還不敢大喊大叫,引來懷疑。
此時此刻還被蔣恪掐著脖子威脅,蘇酥實在是委屈極了。
她的眼角掛著眼淚,此刻和漲紅的臉頰放在一起,讓蔣恪瞳孔一縮。
怪不得傅斯年說她是禍水。
是麻煩。
的確是夠麻煩的。
他將手鬆開,剛剛眼神里流露出來的殺意驟然消失不見。
他殺她做什麼?
無聊,可笑。
蔣恪剛剛那樣的威逼只是要給蘇酥一個教訓。
雖然他找了她合作。
但這段關係並不平等。
在這場遊戲裡,他是主宰。
可以玩弄任何人。
包括蘇酥。
他要她認清自己的位置。
這才合作的第二天,新婚的第一天。
他不給她來個刻骨的教訓。
以後,還不知道會作出什麼妖來。
他曾說過,允許蘇酥鬧。
允許蘇酥瘋。
他不會計較。
可瘋的程度,鬧的強弱,都得由他說的算。
這一點,是原則,不可廢。
看著蘇酥趴在沙發上嗆咳瑟縮的模樣,他冷言道,“我希望,不會再有下次。”
“我的蔣太太。”
眼中的淚終究是不爭氣的流了出來,不是委屈,而是憤怒。
蘇酥從小到大的確收到過不少委屈,可今天蔣恪給她的,是極致。
這樣的瀕死感,差點讓她窒息。
她第一次感覺到了死亡,近在咫尺。
她突然想起了舒晴。
“晴姨躺在冰冷的馬路上,等不到救援,一個人孤單地感覺身體中的血漸漸流盡,意識越來越模糊,那個時候,她一定很害怕吧。”
她該有多無助。
她該有多絕望。
如果肇事逃逸的司機能夠及時把她送去醫院,她根本不會死。
蘇酥緊緊地攥緊拳頭,逼迫自己把眼淚收回去。
“晴姨,你放心,我不會怕,這個家我一定要待下去,我一定要留在蔣恪身邊,要幫你查清真相,讓那個兇手付出應該有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