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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瑤瑤是摔下樓梯後腦損致死。”言錦堂眼底一片通紅地說。

可憐的小君瑤還沒有來得及長大,還沒有好好看過這個世界,就在惡意和不堪中永遠離去。

蔚藍很是心疼。

她心疼痛失愛女,被周雪利用,被君舸背叛的言棠。

她心疼失去父母陪伴,長久活在陰影裡,始終得不到安全感的君赫。

她心疼言錦堂、顧雅,還有言程……

七年前君瑤的意外,讓言家所有人的生活都偏離了原來的軌道。

蔚藍剋制著不斷翻湧的情緒,不斷地告誡自己作為一名醫生,應該冷靜地歸納和分析所有的細節。

“言棠姐和君舸離婚以後,有再見過他嗎?”

聞言,言錦堂冷笑道:“他沒臉來,也不敢來見棠棠。”

當年見到妹妹墜樓以後,君赫嘶吼著跑過去。他想抱起君瑤,卻發現她的神情變得更加痛苦,血也流得越來越快。

君赫驚恐地尖叫,不斷地呼喚他們的父親,希望有人能讓君瑤好起來,卻不想下樓的是兩個衣衫不整的人。

周雪被君瑤的意外嚇到,露出了恐懼的神色。跑的時候不小心崴了腳,連滾帶爬地逃離了君家。

君舸撥通了120的電話,但急救車抵達前,君瑤就已經沒有了呼吸。

言棠帶著孩子們喜歡吃的甜點回來時,正好與無功而返的救護車擦肩而過。

她心頭瞬間湧動著不祥的預感,心煩意亂地趕回家後,見到的只有君瑤尚有些許餘溫的身體。

君瑤臉色慘白地躺在客廳的地毯上,清晨言棠替她梳的雙馬尾已經垮了,藍色連衣裙被血浸透的部分,呈現出髒髒的暗紫色。

言棠用臉胡亂地蹭著君瑤,貼耳去聽她的心跳,感受她的脈搏,想把她從沉睡中喚醒過來——

這些無一例外都失敗了。

言棠的情緒瞬間就崩潰了。

她想問君舸到底發生了什麼,卻不想扯掉了他襯衫的紐扣,露出了痕跡錯亂遍佈的胸膛,然後熟悉但不屬於言棠的香味撲鼻而來。

她不可置信地僵在原地,隨後君舸唇邊的口紅印也映入眼簾。事實擺在眼前,他無從狡辯,只能心慌地喊著言棠的名字。

言棠雙眼赤紅,渾身都在顫抖。她用盡了自己全身的力氣,奮力地甩了一巴掌過去,君舸的臉上立即浮現出清晰的指印。

“我現在不想知道你們那些破事,我只想知道瑤瑤的事跟你們有沒有關係?”

“我再怎麼不是人,也不會傷害自己的女兒。”

君舸清楚君瑤瞧見了自己做的齷齪事,但他不願相信是自己害了女兒,更不敢承認自己對言棠的背叛。

言棠無法從君舸口中得到答案,於是轉頭去問君赫:“你一直都跟妹妹在一起,她為什麼會從樓梯上摔下來?”

君赫跪在君瑤身邊,嗓子早就哭啞了,眼睛也腫得像桃子。

“我和妹妹本來想去外面,玩你給我們買的新玩具車,但周老師說她今天身體不舒服,所以我們就在客廳搭積木。”

兒童區確實搭建了一座城堡,言棠手機裡還收到了它的照片。她在通訊軟件裡,對周雪表示了感謝,謝謝她對孩子們的照顧和陪伴。

“後來爸爸回來了,周老師說她找爸爸有事,就跟著上樓了。她上去之前,跟妹妹說了句悄悄話,妹妹不肯告訴我,說是女孩子的小秘密。沒多久,妹妹也上樓了,還不許我跟著。”

君瑤獨自上樓後,撞見了周雪和君舸親熱的畫面。她像見了鬼一般,轉身就跑。

君赫還在搭著新的建築。他聽見凌亂的腳步聲,抬頭,驚險的一幕就發生了。

他扔掉手裡的積木往那邊跑去,可是來不及了。

君瑤踩空後,身體立即開始往下滾,腦袋幾次磕在臺階上,最後橫躺在最後幾個臺階。

驟然得知這般殘忍的真相,言棠徹底崩潰了。她撲到君舸的身上,對他又捶又咬,恨不得撕下一塊肉來。

然而不管言棠怎麼懲罰君舸,她的心頭肉都活不過來了。她滴水不沾,守了君瑤一天一夜,仍然不願意接受這樣的結果。

“你和周雪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這是言棠開口後,和君舸說的第一句話。

“棠棠,我只是一時糊塗,我知道自己錯了。”君舸想說自己愛的人一直都是言棠,但言棠的目光涼得讓人發顫。

“好一個一時糊塗,你只是一時糊塗,卻要了瑤瑤的命。”

她諷刺地笑了許久,最後只想要一個答案。她再次問君舸:“你和周雪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君舸抱住了腦袋,痛苦地揪著自己的頭髮。他說:“三個月前,你到廣州出差的時候。”

那段時間,他受了風寒,有些低燒,被周雪破了最後的防線。

言棠閉上了眼睛,但淚水並沒有被封鎖,瞬間奔湧而出。

她發現自己太傻了。

周雪成為孩子們的家庭教師以後,讓言棠騰出了更多的精力到工作上,所以她將自己的行程和時間都開放給周雪,給周雪的插足提供機會和便利。

言棠覺得是自己的毫無防備,讓孩子們陷入了危險的境地。

“君舸,我承認工作對我而言的重要性,但我沒想過要忽略家庭。”

為了減少加班時間,言棠不斷想辦法提高效率,基本都會在晚上七點前回家。

為了給孩子更多的陪伴,她每天至少有一個小時跟他們待在一起,陪他們玩玩具,給他們講故事。

對於君舸更是不用說。

君舸所有的喜好,言棠都瞭如指掌。不管是物質還是精神上的需求,她都像從前一樣時刻關注著,從未有過怠慢。

廣州出差的那次,她和君舸通電話時,就發現了他的異常。周雪端給他的驅寒薑湯,實際上是言棠吩咐阿姨煮的。

作為一名優秀的職業女性,言棠完美地平衡了家庭和工作,但君舸不再坦誠,他開始隱藏自己的情緒,並在周雪的誘導之下,用家庭主婦的職能去要求和評判言棠,對言棠的不滿和怨懟日益滋長。

最終周雪成功趁虛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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