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沒聽說你在雲陽還有別的親戚朋友。”
蔚藍說這句話是為了緩和氣氛，但喬笙就等著她這個問題，他很滿意蔚藍的注意力又回到了他身上。
喬笙露出了受傷的神色，彷彿自己是被誤會和懷疑的苦情男主，給自己加戲道：“我也是你回國以後，聽我爸說他在雲陽有投資。”
“我只是隨便問問。”蔚藍很想甩給他一個冷漠臉。
喬笙完全不懂什麼叫見好就收，順著杆子就往上爬，油腔滑調地說：“我沒有想到你這麼關心我，我說過的話，你都記得。”
蔚藍沒搭這茬，轉而問言程晶藍北苑在什麼位置？
彷彿孔雀開屏的喬笙：“……”
駕著車的言程微勾唇笑了下，解釋道：“晶藍北苑是近些年開發的別墅群，在上野區。‘雅緻’接了不少晶藍北苑的單子。”
喬笙又落了一城，回到瞭解放前。他不甘心地道：“原來言先生從事地產行業。裝電路的，還是修水管的？”
“裝電路，也修水管。”言程處事不驚地回。
蔚藍覺得喬笙話說得過了。
“‘雅緻’是雲陽最大的裝修公司。”
聽著蔚藍對言程的維護，喬笙沒好氣地哼了一聲，“回頭我問問我爸，他找的哪家公司，看需不需要重新裝修？”
局勢已經扭轉，言程勾唇笑了下，故意曲解喬笙的意思：“喬先生有需要的話，可以隨時聯繫我，‘雅緻’一定讓你滿意。”
喬笙被他激得亂了陣腳，開始口不擇言。
“誰TM要找你做裝修，我是要換掉你——”
他話還沒說完，不知道什麼東西就撲了過來。喬笙嚇了一跳，低頭剛剛瞧見一個毛茸茸的腦袋，胳膊就被咬住了。
“疼疼疼！！！你這小崽子，撒開！！”
喬笙條件反射去推開君赫的腦袋，但君赫扒著他不放。他顧忌君赫是個孩子，也不敢太過用力。
蔚藍連忙摟住君赫的身子。
“君赫快放開，這樣很危險。”
此時，車正開在車流不息的高速上，如果言程失誤，就有發生連環車禍的可能。他凝神控制好方向盤，冷聲道：“君赫——”
君赫仍咬著喬笙不放，力道沒有絲毫減弱，暗紅色的血從他的唇邊滲出。
喬笙疼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君赫，喬叔叔跟你舅舅是在鬧著玩，他們沒有吵架。”
蔚藍抬頭對喬笙說：“快，跟他解釋，向他道歉。”
“憑什麼要我道歉，我TM是——”
受害者三個字還沒出口，喬笙就看見血滴了下來，引得他又爆了句粗口。
“錯了，錯了，我錯了，你快放開。”
君赫咬著他的力道鬆了幾分。喬笙見到了希望，趁熱打鐵地說：“我再多買幾套房子，都請你舅舅來裝修。”
蔚藍抓準時機，用虎口捏住君赫的下巴，順利讓他鬆了口，但他還滿臉兇狠地盯著喬笙。
“不許你欺負我舅舅。”他張口說話的功夫，混著血的唾沫滑了出來。蔚藍用溼巾替他擦掉汙漬，繼續安撫著他。
喬笙舉著自己受傷的胳膊，不滿地抗議：“誰欺負你舅舅了，明明是你和你舅舅欺負我。你這小孩有毛病吧？”
後座的君赫在聽見喬笙說他有毛病，又要往喬笙身上撲，得虧被蔚藍及時攔腰抱住。
“你才有毛病，你這個大壞蛋！！！”
喬笙被嚇得身體前傾，又被安全帶拉了回來，轉頭就對上了言程涼得像看死物一樣的眼神。
喬笙：“……”
不愧是甥舅倆，都特喵的不太正常。
這句話喬笙沒敢說出口。
而君赫還在拼命地掙扎，腦袋“砰”地一聲，磕在了蔚藍的頭上。蔚藍疼得兩眼冒星光，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蔚藍你沒事吧？”喬笙著急地問。
言程終於靠邊停了下來。
“出門前怎麼答應我的？”
君赫在言程嚴厲的目光中平靜下來，害怕又有些委屈地指向喬笙:“他欺負你，還罵我有毛病，我沒有！我不是！”
喬笙下意識想辯解兩句，又怕說錯話，君赫的情緒再失控，最終在言程冷凝的眼神中閉了嘴。
蔚藍疼得好不容易緩了過來。她明白君赫是在否認自己不是精神病，心疼得不行，輕聲哄道：“喬叔叔說錯話了，但你也把他咬傷了，流了好多的血，我們就原諒他好不好。”
“不要。”
君赫甩開蔚藍的手，“你跟這個壞蛋是一夥的，你也是個騙子。”
得，一朝回到解放前，君赫對她的信任又瓦解了。
喬笙的手臂上的傷口還在冒血，言程找出一塊乾淨的方巾遞給他，歉意地道：“喬先生，我為君赫的行為向你道歉，一會先送你去醫院，醫藥費和近期你在雲陽的花銷，都由我負責。”
喬笙剛想說不用你負責，便見言程的眼眸裡又多了幾分戾色。
“在此之前，我希望你能向君赫道歉，收回剛剛說的話。”
喬笙靜了三秒，聯想到君赫在意的點，和蔚藍精神科醫生的身份，漸漸地意識到了什麼。
他驚訝地回頭去看蔚藍。
蔚藍點了點頭，證實了他的猜想。
喬笙再看向君赫時，收起了所有不正經的姿態，真心實意地道歉:“小朋友，對不起，叔叔不應該那麼說你。要不，你再咬我一口，解解氣?”
他把手臂遞過去，君赫卻下意識地往後縮了下，撇開頭不再說話。
吃軟不吃硬的小狼崽。
喬笙只敢在心裡這麼說。
言程拎出一瓶礦泉水，下車繞到後座，壓抑著怒氣說——
“下來。”
每次君赫犯了錯，言程都是這副風雨欲來的神色。
這嚇得跟蔚藍生了嫌隙的君赫，立馬抱住了她的脖子。
“不要，我不下去。你別想把我丟在這裡。”
君赫嗷嗷地哭。
蔚藍哭笑不得地拍著他的背，“舅舅不是要把你丟在這裡。你嘴裡都是血，他想給你漱漱口。”
聞言，君赫試探性地看了眼言程。見他還是不為所動，又埋進了蔚藍懷裡繼續哭。
蔚藍的上衣沾滿了血漬和口水。
言程咬了下後槽牙，直接彎腰將君赫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