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夫人一聲令下，管家立刻上前將孟蘅抓了出來。
“……母親。”孟蘅抬起頭，“你忽然闖進來打我，總要讓我知道原因吧。”
“你還好意思問？”孟夫人冷笑道：“行，那就讓你死個明白。”
她側頭對管家吩咐：“把人帶出來。”
孟蘅被人帶到了客廳裡，只見孟桐正坐在沙發上抹眼淚，孟夫人一推孟蘅，怒道：“你自己去看看你乾的好事！”
就在孟桐旁邊，放著一套非常華麗的禮服。
去年孟桐生日時，宴會中途出了點意外，導致生日宴沒能順利進行，孟家幾個兄弟為了補償孟桐，早早地就在準備今年的生日宴。
就說這件禮服，便是孟餘瑾用自己的關係聯繫到了國外的知名裁縫，為孟桐量身定做的，光是上面點綴的寶石都價值不菲，燈光之下華光熠熠，十分漂亮。
然而現在，這件價值不菲的禮服裙，竟被人用刀在裙面上劃了幾十刀，已然面目全非，跟拖布也沒有什麼區別了。
“你自己好好看看！”孟夫人道：“小桐為了讓你出席宴會求了我好幾天，你就是這樣報答她的！你知不知道她有多喜歡這條裙子？！”
遠處圍觀的傭人也指指點點竊竊私語：“這六小姐還真是白眼狼，小小姐對她還不夠好嗎？她竟然幹出這樣的事！”
“是不是因為她們同一天生日，只給小小姐過，不給她過，所以心裡不平衡？”
“再怎麼樣也不能毀掉小小姐的禮服裙啊！你看小小姐哭得多傷心……”
“要不是做了親子鑑定，真的很難相信她是孟家的種。別說孟家這種高門大戶了，這種女兒放在普通人家也是來討債的啊。”
“……”
傭人們多議論一句，孟夫人的臉色便難看一分，孟桐擦了擦眼淚，道：“媽，算了，我穿別的裙子就好了，你別生氣。”
孟夫人道：“傻丫頭，最該生氣的人明明是你啊！”
“沒事的。”孟桐勉強露出一個笑，“我不怪阿蘅。”
“你不怪她，我卻是不能不教訓她！”孟夫人冷冷道：“否則像她這樣三天兩頭地作妖，家裡還有安生日子過嗎？”
孟桐慌亂拉開孟夫人，道：“媽，今天遲寧哥也要來，要是讓他看見阿蘅身上有傷……”
孟夫人一怔，而後指著孟蘅罵道：“你就是知道遲寧要來，所以才這麼肆無忌憚？孟蘅，我最後跟你說一次，蔣遲寧是小桐的未婚夫，這門婚事跟你半毛錢沒有，你別以為他對你有兩分好臉色，就會娶你！”
蔣遲寧……
孟蘅無意識地咬緊了唇角。
是啊，她上輩子真的以為蔣遲寧是和孟家人不同的，他溫文有禮，從來不會看不起她，每次登門都會給她帶禮物，以至於孟蘅開始暗暗期待蔣遲寧的登門。
但最後……
孟蘅捏緊手指，低聲道：“母親，我從來沒有這樣想過，這條壞掉的裙子也跟我沒關係。”
“除了你，還有誰這麼膽大包天喪心病狂？”
孟蘅道：“我昨晚根本就沒有——”
“你昨夜起來過。”忽然二樓有人道，“我在廚房撞見你，你說你是去喝水的，明顯是在撒謊，吧檯就有水，你為什麼要大老遠地去廚房？”
眾人抬頭，就見說話的人是孟亦雋。
“阿雋，是不是我們吵醒你了？”孟夫人溫聲道：“你昨夜剛回來，再睡會兒。”
“不用了，睡不著。”孟亦雋道：“去廚房找找看，有沒有小刀符合衣服上的劃痕的。”
管家領命而去，很快就從廚房拿了樣東西出來，高聲道：“三少爺，還真有把小刀，上面還卡著一點布料碎屑呢！”
看見那把刀，孟蘅瞬間明白了什麼。
她最近都是夜裡去廚房覓食，肯定是有人觀察過她的行動路線，知道她昨夜大概率會跟晚歸的孟亦雋撞上，所以才有了今天這場戲。
而搭臺子的人，除了孟桐，還有誰？
孟桐這麼大費周章，無非是想要好名聲卻又不想她真的參加宴會，所以下了血本，將禮服裙劃爛，栽贓給她！
有孟亦雋作為證人，哪怕她說出自己去廚房的真實目的，也不會有人相信。
“你還有什麼話說？”孟夫人道：“人證物證都有，你抵賴也沒用。”
孟桐道：“阿蘅，你跟媽道個歉，這件事我不會跟你計較的，你第一次在大家面前出現，不要鬧得這麼不愉快。”
“她這個樣子還想出席宴會？”孟夫人厭惡道：“管家，把她給我關進閣樓，沒有我的命令不準放出來，也不準任何人去見她！”
“好的夫人。”管家招呼人把孟蘅往樓上拖。
孟蘅知道反抗也沒用，乾脆就不反抗了，在經過孟亦雋身邊時，他忽然道：“我不怎麼在家，還以為你已經改變了很多，誰知還是這麼不知天高地厚。你小時候不是這個樣子。”
“……”孟蘅勉強扯了下唇角，輕聲道：“是嗎？離開太久，我已經不記得小時候的事了。”
孟亦雋一蹙眉。
小時候的事……他依稀記得，孟蘅小的時候，是很可愛的。
兄長們都愛護她，想盡千方百計逗她開心，掉一滴眼淚都要哄半天，是孟家的小公主。
只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他們的關心沒變，只是關心的對象，變成了孟桐。
“三哥！”孟桐伸手在孟亦雋面前揮了揮，“想什麼呢這麼入神？你別擔心阿蘅，等媽媽氣消了，我會去求情的！”
“她做了錯事，受到懲罰是應該的。”孟亦雋道：“不用為她求情，否則她一輩子都不會長記性，難道你還能包容她一輩子？”
孟桐俏皮地吐了吐舌頭，“再怎麼說，她也是你的親妹妹呀，不像我，又沒有血緣關係……”
“別胡說。”孟亦雋道：“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你永遠是孟家人。”
他摸了摸孟桐的頭髮，道：“別想那麼多，快去化妝，不然等會兒來不及了。今天蔣遲寧要來，你不想漂漂亮亮地出現在他面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