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心瑤心底很抗拒南羽陌,可在外人面前她不想發作,只能任由他抱著走。
等到了別墅,她忍著腿痛,執意從南羽陌懷裡掙脫開,叫傭人幫她拿來藥箱。
南羽陌內心一陣妒火肆意燃燒,剛剛她被別的男人抱著不掙扎,現在卻刻意疏離自己。
看著女人腿上的傷,再加上今晚的鬧劇,他還是緩了緩語氣。
“你去哪了?我剛剛在老宅沒找到你。”
蘇心瑤不理會,擰著眉給腿上的傷上藥,剛剛在車裡,陸知亦給她包紮的很仔細。
她只是又多抹了些藥,就又重新包紮了起來。
南羽陌見她不理會自己,走上前想查看她腿上的傷,卻被她一隻手無情的推開,甚至她的頭都沒抬。
南羽陌:“你非要這樣嗎?事情已經過去了,我知道南晚平時任性了些,你不要理她就好了。”
要放在以往,蘇心瑤一定會把心裡所有的委屈都說一遍。
但現在,她就是一句話一個字都不願意跟這個渣男說。
在他眼裡,她就應該無聲無息承擔一切,他買點禮物隨便哄哄,然後她默默忘記一切,
繼續對他馬首是瞻,任由他們牽著鼻子走。
今天她沒在南家大鬧一場是她看在奶奶對她多年的疼愛,不想把事做太絕。
她心裡已經拿定主意,她要立刻離婚,她要搬出這裡。
蘇心瑤:“我們儘快把婚離了,越快越好,我什麼都不要,隨時有時間。”
南羽陌:“蘇心瑤!你最近怎麼回事?動不動就拿離婚威脅我?
你也不看看自己,離開南家,你還能去哪?還能做什麼?!”
南羽陌說完這話,突然有些後悔,他意識到自己說的有些過分。
蘇心瑤看著眼前這個男人,明明有著一張好看的臉,可說出來的話卻如此讓人作嘔?
她一時間突然覺得以前自己眼睛是不是瞎了。
原來這麼多年自己的努力付出,對他,對南家,在他眼裡,是如此一無是處,是個廢人。
蘇心瑤輕輕勾起一彎好看的唇,攤開雙臂,靜靜的看著男人,像在看一個小丑。
南羽陌:“對不起,我剛剛話說重了,我的意思是,奶奶喜歡你,南家需要你。”
也許是心裡的執念在作祟,蘇心瑤想問他,那你呢?你愛過我嗎?
不過這種自欺欺人的問題,她始終沒問出口,她自知這些只會自取其辱罷了。
他選擇了自己的白月光,卻似乎忘了自己是他的青梅竹馬。
十八歲那年,蘇心瑤遵守他們曾經的約定,拿著他們一起寫過的日記本,來到京市。
見到了闊別多年的南羽陌,而他的身邊早已有了其他女孩。
她沒有打擾,默默把那份情愫藏在心底,兒時的童言童語,怎麼會有人當真呢?
不過蘇心瑤也從未後悔過,年少時的怦然心動,早在她心裡生根發芽。
回憶裡的那個少年,像冬日裡的暖陽,溫暖了她整個青春。
如果不是二十歲那年,家裡那場變故,她以為這輩子她都不會再見到心裡的那個少年。
時隔兩年再次相見,她藏在心底的那份愛意依舊氾濫,只增無減。
只是蘇心瑤沒想到,所有的一切只是她一廂情願罷了,現在,她真的累了,愛不動了。
她從沙發上站起,忍著腿痛,什麼話也沒說,也沒管南羽陌在身後的呼喚,自顧自的去了自己房間。
南羽陌沒再多糾纏,他知道蘇心瑤又在鬧脾氣了,給她點時間,緩一緩她自己會好的。
翌日,蘇心瑤收拾了自己的東西,她覺得有些好笑,收拾了半天,只有一小包東西。
這些年,他送給她的東西,她一件都不想帶走,只帶走了她最初來南家時屬於自己的東西。
蘇心瑤站在窗邊,看著南羽陌的車離開,她又戀戀不捨的在別墅裡走了走。
三年,像過了三個世紀,後悔嗎?當然不後悔。
蘇心瑤的個性就是,她從不會後悔做過的事,只會後悔從來沒做過的事。
她離開別墅的時候,拎著小包,南家的傭人們以為她是正常出門,都沒在意。
直到晚上南羽陌回來,一直等到深夜,都不見她的身影。
他手裡緊緊攥著一枚祖母綠戒指,是他媽媽當年留給蘇心瑤的。
蘇心瑤非常喜歡這枚戒指,從結婚開始就沒摘下過,她說過這枚戒指對她意義很大。
南羽陌打電話給蘇心瑤,竟發現自己消息電話都被拉黑。
他有些慌了,她,真的走了?
沉思了一晚,他又固執的認為蘇心瑤這麼做只是想嚇唬他。
她那麼愛自己,以前再怎麼冷落她,她都不走,何況現在自己低頭哄她。
翌日,助理沈彬接到Boss南羽陌的電話,讓他去拍下京市最貴的那件旗袍。
她不是一直心心念念那件旗袍嗎?本來也是想買給她的,現在正好給她驚喜。
蘇心瑤離開了南家,搬到了離市區有些距離的一處房子裡。
這是在和南羽陌結婚前,她自己買下的房子,她沒和任何人提過。
這是一幢有些年代的老房子,兩層樓,不大,屋前還有條清清小河,頗有江南水鄉韻味。
當時蘇心瑤一眼看中,沒有任何猶豫就買下了。
她走到一間房間,默默的看著有些落灰的工作臺,恍惚中,她好像看到了媽媽的身影。
媽媽靜靜的坐在一架繡繃前,她攥著根細如髮絲的針線,在繡布上輕盈跳躍。
媽媽的突然離世在蘇心瑤心裡就像一根刺,所有人都說那就是一場意外。
媽媽彌留之際,留給了她一個繡花帕子,叫她無論如何一定要交給南羽陌的媽媽。
蘇心瑤到現在都記得,南母在看到那個繡花帕子後的驚詫神情。
不久後,在南母的安排下,她就和南羽陌結了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