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自尊心作祟
按照慣例，顧念舟每次來看我都會陪我至少兩天。
即便有工作也是一律推掉的。
但從他上午起床看到消息後的種種表現來看。
他急躁得不得了。
不是打翻了牛奶就是險些被地毯絆倒。
我靜靜看他努力壓制情緒的樣子，竟覺得有些好笑。
那句「喝醉了，別同意」亦或是突如其來的自尊心作祟。
但對方通過後，他的心田依然萌生出希望的種子。
眼看已是日落時分。
我也有大事要做，還得先開口：
「那個……軟軟心情不好，今晚叫我去陪她。」
「哦？那你快去。」
說完他似乎又感覺自己反應不對勁，慌忙笑了笑：
「你不是常說自己孤身在外幸得軟軟幫襯嗎？朋友心情不好，於情於理你也應該去陪著的。」
我垂下眼喝水：
「是呢。」
「不用擔心我。」
他邁著修長的雙腿走向我，笑容如沐春風：
「我就在家乖乖等你回來。」
可我剛剛出門十分鐘，就收到了門鎖開啟的消息。
因為一直是那原先的密碼，他沒有發現我換了新的電子鎖。
順風車師傅禮貌頷首：
「到了。」
推開車門的同時，手機裡的監控畫面緩緩播放。
他似乎精心打理了髮型，匆匆跑向電梯。
僅憑一個背影我也看得出他的歡喜雀躍。
我對來接我的軟軟微微一笑：
「真有傳說中那麼高質量？」
軟軟帶我來的地方是海城一所隱秘尋歡所在。
只面向女性服務。
穿過燈光迷亂的長廊，最裡間的包廂隱有笑語交錯。
「你自己挑吧。」
「絕對不比你那個差。」
軟軟推開門，笑得捉狹。
她沒說錯。
沙發上坐著一排清爽乾淨的男生。
沒我想象中的花哨，我悄悄鬆了口氣。
目光落在角落，我微微一震。
那男生感受到我的注視，端著酒杯面帶羞澀地走上前：
「姐姐。」
我盯著他漆黑的眼睛，那裡盛滿了我熟悉的星光點點。
為了不露怯，我故作戲謔地打量他：
「新來的？看著業務挺不熟練。」
小男生愣了愣，旋即輕扶我的手腕拉我坐下：
「新刀都耐磨。」
就連嘴角勾起的壞笑都那麼相似。
心理防線崩潰得毫無徵兆。
我努力控制住發抖的手指：
「我出去……一下。」
逃也似地奔出包廂外，軟軟追出來：
「怎麼了書晚？」
閨蜜費心安排，無非是不忍見我在泥潭中深陷。
畢竟我和顧念舟的感情總是見不得光。
所以她想要帶我放肆歡樂一把，放下執念而已。
剛才那個容貌縱有幾分相似，但我貪戀的又何止是皮相而已。
我抱歉地笑笑：
「我沒事，出去透口氣。」
連跑幾層樓梯下去，新鮮空氣撲面而來的瞬間。
我突然感到有些荒唐。
憑什麼他可以，我不可以？
摸出包裡的煙狠狠吸了一口。
我看著指尖明明滅滅的火光，下定了決心。
正想回去，一道嬌柔的女聲從身後傳來：
「剛才那個老式照相館挺有意思。」
「是啊，老闆看到你眼睛都直了，估計想讓你做模特來著。」
「哪有……」
話音戛然而止。
兩道緊緊依偎的身影從一旁的深巷內緩緩走出。
男人看到我後的緊張無措轉瞬消失不見。
他將目光從我身上移開：
「餓了吧？」
一旁的美豔女子狀似不經意地瞟了我一眼：
「恩，想吃那個豬排飯來著……」
「我其實找到一家味道差不多的，這就帶你去。」
我目送二人遠去，模糊地想起一些事情。
顧念舟經常尋覓坐落在海市大街小巷的小店，對豬排飯情有獨鍾。
原來，只是為了討好心上人？
耳畔忽然響起一道好聽的男生扯斷了我的思緒。
「姐姐，外面冷。」
「你的手都凍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