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門外,江向賢大步走來,身後跟著神態嬌滴滴的白麗。
副局長季遠心中喟嘆,不愧是掌控著集團幾百號人的總裁,整個人周身散發著強大的壓迫感。
“冷文安呢?讓他出來見我。”江向賢聲音低沉。
季遠連忙迎上前,語氣裡不卑不亢,“江總,冷局去上級開會了,今天不在,您有什麼事可以直接與我說。”
江向賢瞥了眼面前人,年紀不大,也就三十出頭。
這麼年輕就當上了副局長,稱得上一句年輕有為。
“聽我夫人說,你們局的警察不分青紅皂白抓了我兒子,還打了他,我來給我兒子討個公道。”
白麗附和,“對!一個姓林的輔警,一個姓賀的,還有一個小神棍!”
不等季遠回答,食堂方向就傳來一個輕柔的女聲,“是找我嗎?”
門外的風吹過,楚靈洱的白色長裙被吹起一個微微的弧度,如遺世獨立。
她盈盈走來,語氣輕鬆,“原來是江夫人,這才多久不見,就這麼想我?”
“老公,就是她!她就是那個小神棍!”
江向賢常年信奉各類佛道,對玄學靈力等略有耳聞。
他見眼前來者是個面相清冷的小姑娘,雖心有所急,但也保持了風度,“小姑娘,我夫人說是你命人誣陷我兒子,又將他抓走,可有此事?”
“沒有此事。”
聞言,賀弘拽了拽她,“大師……”
再怎麼著,也不能睜眼說瞎話吧。
剛剛確實是他們一起把江城帶走的……
白麗聽了,立馬氣得臉通紅,“小婊子,你翻臉就不認賬啊?我兒子在不在裡面,找個人查一下就知道了!”
自己夫人少見地失態,於是江向賢又重複了一遍,“小姑娘,你究竟有沒有把我兒子帶到警局?”
“絕無此事。”她言之鑿鑿。
“大師……”
這下林堯也坐不住了,趴到她耳邊小聲提醒,“警局都有記錄,江城雖然沒被收押,但就在審訊室裡問話,瞞是瞞不住的。”
“我並無想隱瞞之意。”
楚靈洱從一旁拽過只辦公椅,順其自然坐下,“抱歉,吃得有點撐,坐下休息會兒。”
“你!!!”白麗氣急敗壞地從桌上順起一杯熱茶,向她潑去。
說時遲那時快,林堯和賀弘紛紛下意識擋到大師身前,把自己後背暴露給茶水。
空氣停滯,眾人凝神屏息。
二人久久沒有等到潑來的熱茶,反而是一聲白麗的尖叫。
“啊!!!!!”
只見那茶水在空中拐了個彎兒,照著白麗那張保養得當的臉就撲了過去。
白麗捂著被燙傷的臉,跳腳大罵,“啊!!!!你個小神棍!!!”
眾人見到這一幕紛紛驚呆了。
可是楚靈洱明明什麼也沒有做,甚至下意識擺出了防衛的姿勢。
楚靈洱察覺異常,便撥開放在面前的賀弘和林堯,向門外看去。
是她?
剛剛的女鬼正在遠處衝她笑著揮手。
“大師,來世再相見。”
她本是準備離開這裡重新去投胎的。
不料前腳剛走,就見江向賢和白麗氣沖沖趕向警局,有些擔心便又折返了回來。
自打她放下執念走出那輛車後,雖仍是鬼,卻彷彿重獲新生。
她用盡魂魄最後的力量與曾生而為人的倔強,護了楚靈洱一程。
楚靈洱轉向江向賢,不疾不徐,“江先生,我說了,我沒有隱瞞之意。”
“你兒子的確不在這,在這裡的,只有江城。”
她話沒說完,白麗就像個瘋子似的撒潑,“小神棍,你什麼意思?!”
江向賢手雖還攬著白麗,卻已經被剛剛引人遐想的話勾住。
他的直覺告訴自己,眼前這個小姑娘,絕非一般人。
反倒是白麗氣急敗壞的樣子更值得起疑。
“小姑娘,你的意思是……?”
“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
楚靈洱拋出重磅炸彈,“江城不是你的兒子,是白麗為了成功上位和別人懷的孩子。”
江向賢眉頭一皺,捂著心口。
這麼多年,他對江城這個兒子寄予了無比的厚望。
為了培養兒子,他沒有像其他富商那樣讓江城上風氣奢靡攀比的私立學校,而是特意選擇了一所普通中學,希望他能在平凡中磨鍊意志。
沒想到他學習不好也就算了,還每每惹上禍事。
至於白麗,年輕貌美,自然是圖他的錢。
他很清楚這些,但也知真情不易,索性選擇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只是沒想到她能做得這麼出格!
更沒想到,江城不是自己的種!
他深吸了口氣,強行鎮靜下來,“那江城父親是誰?”
“你弟弟江向德。”
江向德的名字一齣,過往種種蛛絲馬跡和無數回憶湧入江向賢的腦海。
“江向賢,你是勤勉上進之人,江氏集團能有今天的輝煌,皆是你應得。”
“可惜,你弟弟是個染賭的賭徒,拿江家老宅作抵押卻輸了個精光,為此你與他斷絕兄弟關係,卻想不到在你人生低谷期出現的白麗,就是他那時在澳門認識的荷官小姐。”
楚靈洱知他是個明事理的人,便也沒有隱瞞,“他們覬覦江氏集團已久,於是聯起手來騙你,等他們的兒子江城繼承家產後,江氏集團很快就會被他們二人敗光。”
江向賢受不了這麼大的打擊,一時頭暈眼花,手指著白麗,“我造了什麼孽啊我究竟!!!”
“江先生,惡果輪迴,皆有因緣。”
楚靈洱的眸子明亮又攝人,直視他道,“落得今天這個下場,你也不全是無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