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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凜潯說不上來此刻的心情，就彷彿頭頂驟然聚攏的烏雲被撥開了一樣，讓人覺得輕鬆，他忍不住輕輕聞了下手裡的花。
是香的。
雖然男人臉上依然是冷冰冰的神情，但墨星鈺卻莫名從中感覺到了不一樣。
先生現在是開心的。
這麼一想，他也開心了，抓住前邊的藤蔓，“先生，我要繼續出發啦！”
然而剛跳出去兩步，竹排卻被卡住。
墨星鈺放下藤蔓回頭檢查了下，想了想，道：“先生，你扶好。”
閻凜潯不知道他要幹什麼，但也抓住了竹排的邊緣。
墨星鈺走到竹排末端，把竹排抬起一些往裡看，果然在中間處看到了一顆半埋在泥土裡的石頭。
正是這顆石頭卡住竹排。
他歪著腦袋想了想，雙手倏地把將近兩米長的竹排直接離地扛起，往前蹦跳了一段，然後臉不紅氣不喘地把竹排放到地上，拍拍小手：“好啦。”
自始至終都坐在竹排上的閻凜潯：“……”
竹排車重新出發，看著前面跳一下拉一下藤蔓的小小隻，閻凜潯舔了舔略乾的唇，小人魚似乎不知道人類該怎麼走路……
“哇，這樹好高呀，而且還有果子！”前面忽然傳來小小隻驚奇的聲音。
閻凜潯抬眸望去，前面是一片高聳的椰子林，目測最矮的都有三十米，最高的甚至高達五十米。
這麼高的椰子樹，他還是頭一次見。
墨星鈺似乎對這片椰子林產生了興趣，“蹭蹭蹭”跳回男人身邊，“先生，那樹上的果子能吃嗎？”
閻凜潯點頭。
——能。
椰汁能解渴，椰肉能飽腹，他曾經執行任務的時候就吃過。
墨星鈺眼睛亮了亮，“那先生想吃嗎？”
閻凜潯頓住，小人魚這是……想給他摘椰子吃？
猶豫了下，他搖頭。
眼前的椰子樹那麼高，沒有工具根本摘不到。
見狀，墨星鈺眸子裡的光眼見地變黯淡，卻仍不死心地問：“先生，你真的不想吃這個果子嗎？”
閻凜潯在他那雙明顯沒剛才亮的雙眼上頓了一秒，抿抿唇，迅速打了自己的臉。
他點頭。
——想吃。
一時間墨星鈺竟沒明白過來，還以為他是在說真的不想吃，整張小臉都垮了下去。
閻凜潯知道他沒明白自己的意思，默了默，伸手在他手背輕點兩下，然後點了點自己的嘴，再指指椰樹上的椰子。
——我、想、吃。
墨星鈺眨眨眼，“先生想說什麼？”
閻凜潯：“……”他會的東西很多，但偏偏不會手語，不過就算他會手語，估計小人魚也看不懂。
繃著臉沉默三秒，男人指著椰子樹，張嘴做了個吞嚥的動作。
墨星鈺想了想，“先生餓了？”
閻凜潯：“……”
算了，小人魚眼裡有沒有光跟他有什麼關係？反正他們最終還是會成為陌路人！
冷漠的男人冷漠地想。
但是……
大眼瞪小眼片刻後，小人魚卻似乎打通了任督二脈，忽然就明白過來，“先生是想說又想吃這個果子了，對嗎？”
這個“又”字莫名刺耳。
閻凜潯冷著臉，點頭。
然後下一秒，就見人魚少年眼裡的光“噌”地一下恢復，甚至比先前還亮。
墨星鈺興奮道：“我這就給先生摘去！”
——等……
閻凜潯壓根還沒來得及阻止，小人魚已經興沖沖跳到其中一顆將近四十米的椰樹下，兩隻白嫩的小手抱住椰樹光滑的樹身，深吸一口氣，然後……
然後讓閻凜潯神情裂開的一幕發生了。
小人魚把將近四十米的椰子樹，硬生生離地拔起。
閻凜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