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不敢讓母親知道她下去見喬東城,但是不下去,喬東城一定會上來。
母親房間的燈關著,應該是睡了。溫聽躡手躡腳地打開門,門鎖還是發出了一點聲響,她心跳加快地走了出去。
喬東城的車燈大開著,很亮,白天下了雨有些冷,溫聽穿著長袖的睡衣睡褲,小圓領,除了脖子和手,哪裡也沒露,下來得匆忙,拖鞋都忘了換。細細的晚風吹著溫聽的髮絲。
喬東城下車,點了一支菸,眯著眼朝她走了過來,“你負責的案子轉交給了別人了?”
溫聽不動,也不語。
喬東城吸了一口煙,長長地嘆了口氣,皺眉眉頭:“你到底想怎麼樣?”
她轉過頭去,“喬東城,我們不合適,也早就結束了。”溫聽不知道是第多少遍重複了。
喬東城一聽這話就心裡不痛快,就想讓她閉嘴,他著魔了似的粗暴地捧住溫聽的臉就狠狠地吻了下去,用力地啃咬懲罰她說這句話的嘴。
溫聽睜著眼睛,甩手就給了他一個巴掌,她嘴唇直接被他咬出血了。
喬東城這時忐忑地看向溫聽的身後,討好地叫了一聲:“董阿姨。”
溫聽的心在下墜,她回頭看去,是母親出來了。
“回去!”董琴呵斥溫聽。
“阿姨。”喬東城打招呼。
董琴看到喬東城和溫聽唇上都有一絲血跡,氣得肺都要炸了。
“誰讓你見他的!被甩了一次還沒教訓是不是!非要丟我的人!你賤不賤、你要不要臉!你爸爛全身出軌小三,你上趕著當婊子給小三兒子當玩物!”
董琴大罵溫聽,這讓喬東城眉頭深深皺起:“阿姨,您有氣衝我來,何必罵她這麼難聽?溫溫一個人養全家,再苦再累都嚥下了,也不容易吧!”
“我們自己家的事兒,用不著你管!她是我生的,我就是活剝了她,那也是應該的!”董琴惡狠狠地瞪著喬東城。
喬東城知道是自己媽媽搶了人家的丈夫在先,且是長輩,一忍再忍,可是這會兒看著溫聽麻木地走回家,他心情真是不爽,胸口快要爆出來的憤怒讓他恨不得臭罵一頓董琴這個瘋婆子,以及更傻逼的自己!
喬東城心上像是被橫七豎八刺穿了幾個洞,站在樓下,一直盯著樓上窗戶,盯得眼眶都他媽直髮熱。
不知道是不是孫冬樂在的原因,董琴沒有對溫聽發難。
溫聽回來一句話沒說,拿被子矇頭就睡。
打開窗子,喬東城還在黑夜裡倚著車吸菸,孫冬樂穿了衣服下去。倆人這麼糾纏下去也不是個辦法。
“給我來一根兒。”孫冬樂對喬東城其實很不待見。
喬東城給了她一根兒,這是溫聽的閨蜜,孫冬樂說的每句話,他都恨不得掰碎了,拆開那一筆一劃,試圖從中分析溫聽的心思。
孫冬樂抽了一口,跟喬東城並排倚著車身,“回頭她媽指不定怎麼收拾她呢。”
“收拾?”喬東城皺眉,那麼大個人了,收拾個屁,“她媽媽怎麼管那麼多。罵的也難聽,髒話連篇!操,比我嘴都他媽髒。”
孫冬樂道:“還不是拜你個生兒子沒屁眼兒的陳世美所賜?”
“少廢話。”喬東城只知道,溫聽的母親在離婚那年精神出了點問題,時不時犯病,暴躁地打人罵人。
孫冬樂手指夾著那根菸,蹲下說:“你倆是溫聽大一那年生日分的吧?我記得那會兒沒幾天就過春節了,你給溫聽打過一通電話解釋,是不是?”
喬東城想了想,“打過,她接了,可沒搭理我。”
孫冬樂說:“那電話根本不是溫聽接的,是她媽接的,你在電話裡那頓道歉啊,那頓敘事啊,你深情表達怎麼追溫聽的,解釋怎麼意外跟別人上床的,溫聽她媽可都聽見了,她媽是個精神受了刺激的可憐人,並且還是你媽一手造成的。你指望她媽怎麼處理你倆的關係?喬東城啊,你這孫子不愧是你媽孃胎裡出來的,母子倆爛一塊兒去了,你當年差點害死溫聽你知不知道。”
喬東城承認自己爛得出水兒,也就長得帥是優點了。
孫冬樂心裡都快把喬東城祖宗十八代罵完了,才開口說:“那天晚上,溫聽先是差點被她媽打死,我到的時候她嘴上臉上都是血……接著又被她媽拿著菜刀逼著喝農藥去死,我那晚,過得跟做一場噩夢似的。”
喬東城手在抖,望著樓上開燈的房間,既愧疚,又悔恨。
“牛逼啊,你喬東城讓溫聽過了一個多難忘的新年啊,她弟弟還住院,那一年下來,我都沒見她笑過,你的小情人沈曉菲後來在雜誌社實習,還處處打壓溫聽,聯合雜誌社一些前輩,把溫聽霸凌走了。喬東城,每天世界上那麼多人死,你全家怎麼一直就沒傳來點兒類似的喜訊呢?!”孫冬樂罵了個痛快,回了樓上。
第二天早上出門前,溫聽聽到母親問她:“喬東城,怎麼找上門來了?”
溫聽看向母親,母親低著頭收拾碗筷,並沒看她,“他現在的工作和我們公司有直接關係。”
“媽沒有怪你的意思,左右就這麼大個城市,從小在這兒長大,遇見了也好,免得提心吊膽!”董琴把碗筷一摞,抬頭看著溫聽說:“你爸鬼迷了心竅,被他媽迷住了,媽心裡是不痛快。可一碼歸一碼,媽沒把這事兒和喬東城跟你談戀愛的事兒歸納在一塊兒。是他喬東城自己不爭氣!你們倆怎麼分的,媽心裡明鏡兒!為了你好,媽勸你一句,也是跟你交個底,只要有我在一天,你們倆就沒可能。”
溫聽說:“媽,我肯定不會原諒,更不會跟他複合。”
到公司門口的時候,喬東城等在這兒。
溫聽沒有感到震驚,他幹得出來這種事。
喬東城攔住她,並且在她憎恨的眼神下狠狠當街擁吻她,溫聽用力抬膝蓋狠懟他命門,指甲恨不得穿透他的衣服,撕下他的一些血肉!
喬東城一把將溫聽扯向他的車,身體壓了下去。
溫聽被他毫無間隙地壓在了車身上,唇齒磕碰,壓著她的唇,舌頭兇猛地竄進去,溫聽嚐到了嘴唇火辣辣的疼痛。
喬東城品嚐完變態的快感,才輕輕地舔了下她粉嫩的唇,望著溫聽身後不遠處,低啞道:“溫溫,我倒要看看,他商隋琛是女人重要,還是項目重要!”
說完,喬東城笑著上車,而後倒車,降下車窗,朝剛剛從勞斯萊斯上下來的商隋琛打招呼:“真是有緣啊,商總居然按時上班,倒顯得我這人有點不務正業了,老有事兒沒事兒往您這公司跑……”
當初讓溫聽接手這個審批,商隋琛就是對喬東城這個公子哥投其所好了這麼一下。
喬東城自然是中意溫聽,這明眼的人都能看得出來,可商隋琛冷不丁把溫聽這個籌碼給拿走了,喬東城氣得腦袋直冒煙兒,始終憋著一口氣。
男人看男人,往往比女人看男人看得清楚,商隋琛是什麼意思,喬東城猜出了八成。
喬東城也真他媽希望是自己猜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