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禮瞭然,拉了拉還欲辯駁的傅嘯衣袖。
傅嘯不解,眼神詢問:“怎麼回事?”
黎禮聳肩。
她早該猜到,黎湘做事滴水不漏,怎麼會偏偏在監控死角漏洞百出。
原來是障眼法。
他們都被擺了一道。
果然,黎湘抽泣,卻還是堅強解釋:“阿仰給我帶回來的藥我用了一段時間,發現特別有效。”
“聽說禮禮也會失眠,想著大抵是我們童年有一樣的丟失經歷,這藥對她也有效。”
“只是禮禮向來不喜歡我,我直接給她她不會要,才想出了這麼個笨法子。”
“沒想到會出這檔子事……”
傅嘯:“哈?”
他歪頭看向淡定的黎禮:“你看出來了?”
那他還像個二愣子一樣衝鋒陷陣?
黎禮沒說話,垂眸不知道在想什麼。
那邊,眼看著局勢扭轉,黎夫人和黎家主立刻站出來各種維護黎湘。
黎禮忽略周遭雜亂,回想著昨晚飯局的細節。
黎家主已經準備息事寧人:“好了,既然是誤會,這事就此作罷。”
“黎禮,你毀了你姐的訂婚宴,這事得給你姐道個歉。”
黎禮掀開眼眸,白了黎家主一眼:“道什麼歉。”
“一會兒你們得排著隊給我道歉。”
她一記刀子眼,瞪的黎家主一陣無語。
給她慣的。
黎夫人趁機煽風點火:“我就說別把公司給她管吧,仗著那點三腳貓功夫連你都不放眼裡。”
黎家主被戳到痛處,狠狠剜了黎夫人一眼:“快閉嘴吧,但凡你兒子有點本事我至於讓她進公司?”
縱然再不想承認,可黎禮天生適合經商。
這些年黎家在她手裡的項目每一個都很出彩,反倒是黎似宥這廢物,碰一個虧一個,黎家主光追他屁股後面擦屁股了。
黎夫人老實了。
黎禮邁開腿走到服務員面前。
服務員跪在地上,渾身是傷。
聽到高跟鞋一步步敲擊地面朝自己靠近的聲音,沒來由的頭皮緊繃。
視線裡,一雙白色高跟鞋停在他面前,細鑽環繞的奢侈品,好似一雙手掌託舉著纖細腳踝。
下一刻,淡雅清香撲面而來。
黎禮半蹲在地,塗抹著紅色指甲的素白柔荑挑起他的下巴,服務員被迫迎上她似笑非笑的眸。
如同被一雙手攥住心臟,對視的瞬間窒息感撲面而來。
服務員下意識逃避她的視線,黎禮卻笑了。
“撒謊。”
她鬆開服務員的下巴,手指在對方身上蹭了蹭,笑意逐漸明媚。
夕陽從破敗的門縫投映進來,落在她身上。
傅嘯的目光不自覺落在她身上。
天鵝抬著高貴頭顱,妖冶的眼眸,嘴角掛著玩味的笑,明媚又輕狂。
終於理解了為何人人都說,黎禮是妖精。
瀲冶的玫瑰,勾人的妖精。
天生媚骨。
商仰看得入了神,第一次直觀察覺黎禮長大了。
美得他有一種高攀不上的錯覺。
輕咳一聲,他語氣染了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溫柔:“你不信我?”
他道:“那藥我這兒還有,原本是為你準備的,你若不信……”
“不用。”黎禮第一次打斷他的話。
看了眼面色緊繃的黎湘,疏離一笑:“商先生照顧好自己的未婚妻吧。”
她這把利刃,可是朝著他未婚妻去的。
她失眠,他不是第一次知道。
一個月前帶回來的藥,如今才有她的一份,是施捨嗎?
她黎禮缺人疼愛嗎?
在這蕪城,多少人追著雙手奉上她想要的任何東西,只有她黎禮瞧不起的,沒有要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