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離冷漠的“商先生”三個字,是黎禮第一次與商仰劃清界限。
商仰一貫冷靜的臉上有了裂痕。
他上前一步,眉頭緊擰:“禮禮,你是在怪我?”
黎禮後退一步拉開距離,本就冷傲的面容,此刻更是高不可攀。
面對這個自己暗戀了很多年的大哥哥,黎禮終究是沒把話說的太絕。
忽略商仰的欲言又止,黎禮垂眸看向地上的服務員:“你還有最後的機會,藥,是不是你下的。”
“我沒……”
“我指的不是瓶子裡的,你想清楚再說。”
黎禮語氣驟然冷冽。
服務員嘴邊的話卡在喉嚨,猛然抬頭,難以置信又驚慌的盯著黎禮這張冷豔的臉。
黎湘同樣握緊了拳頭,眼底劃過一抹詫異。
這下連傅嘯都懵逼了。
哈?
藥不是藥。
那他在這兒幹啥?
服務員下意識要去看黎湘。
黎禮挪開步伐,擋在他面前。
一字一句:“我說的,是香。”
包廂裡的香薰。
她回憶了昨天的一切,唯一的異常,是香薰。
玉璞園是黎家旗下的高端餐廳。
之前黎禮嫌棄餐廳包廂的香氛太低俗,親自配的香。
若說昨天的一切有什麼異常,那就是香氛裡,多了一股不易察覺的甜香,細微到黎禮都差點忽略。
倒是要感謝黎湘給她排除了飯菜裡下藥的可能,讓她聯想到這個幾乎被忽略的細節。
此話一齣,服務員如鯁在喉,徹底失語。
黎夫人沒想到還有反轉。
見服務員呆愣原地,她連忙站出來:“你又在胡說什麼,無憑無據又想甩鍋。”
“做錯事承認就是了,你已經得了教訓,沒人會怪你,乖乖認錯我與你父親還能把你趕出家門不成。”
“是誰教的爛德行,做錯事只想著往別人身上潑髒水,哪裡有半分教養?”
“教養?”黎禮聽笑了:“是啊,我有爹生沒娘養。”
她語氣輕的彷彿在說別人的故事:“從小被親哥哥弄丟,回來之後爹不疼媽不愛,爹是後爹,媽是後媽。”
“這全家,誰教我半分?”
“您嗎?”
黎禮剛回來,黎夫人就嫌棄她太過張揚性子跋扈,一句她已經成年不想再管,七年了愣是沒再看她一眼。
這是整個蕪城人都知道的事,黎禮從未說過半分,此刻當著眾人的面反問,讓她下不來臺。
黎夫人氣得紅了臉,好半晌才開口:“你這是在怪我?”
“你配嗎?”黎禮絲毫不給面子,冷傲轉身,留給黎夫人一個背影。
黎家主頭疼,被親家看笑話臉上掛不住。
上前想打圓場:“好了,這事就此作罷,爸知道你受了委屈,今天是你姐姐姐夫的訂婚宴,有什麼事回頭爸爸補償你,別鬧了成嗎?”
商仰也站了出來,伸手去拉黎禮:“禮禮,對不起,那藥我原本一早就要給你,只是這段時間忙著訂婚宴,又沒遇到你,沒想到造成了你們姐妹的誤會。”
“你放心,商徹那邊我會督促,這事就當沒發生,不會影響到你。”
“咱不鬧了,好嗎?”
“嘴長我身上,大哥恐怕督促不到我這裡。”
門外,商徹去而復返。
手裡把玩著個u盤,襯衣衣領半敞,脖頸蔓延到鎖骨的曖昧如同深冬枝頭綻放的臘梅,整一個不著邊際浪蕩子的形象。
黎禮緩緩闔上眸子,沒眼看。
你乾脆別穿衣服,讓全世界都看看你身上的吻痕得了。
商徹目光落在商仰拉著黎禮的手上,眸光陰沉。
徑直越過人群走到黎禮身旁,與她站在同一陣營。